我湊過去,看到一片黃油油的植物,密密麻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東西,隻能試著描述:它們高出地麵二三十公分,通體呈現出一種焦黃色,包括莖幹葉子在內。莖幹頂上頂著一朵白花,花很小,最多也就小指節大,五個花瓣,沒有花蕊。葉子很細很長,軟塌塌得朝下彎曲。莖幹很粗,上麵裹著一層絨毛。除此之外這東西還散發著一種難聞的氣味,說香不香,說臭不臭,聞得時間長了有些反胃。


    我又向遠處照了照,前麵白花花一片都是這玩意兒,把路擋死了。


    “沒有陽光也能長出植物?”蛋清自言自語著開始往前走,試圖摘下一朵花瓣研究一下。他剛把腳邁進花叢,就見他身子一晃悠,猛然倒了下去。我離蛋清最近,一把抓住他胳膊拉住他問:“怎麽了?”


    此時蛋清的身子已經完全陷進了黃色的植物群裏,他死死抓住我的手說:“下麵是空的!”


    我心裏一驚,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原來我們看到都是假象,黃色植物的高度遠比二三十公分高的多。


    老段聞言趕忙上來幫忙,他剛伸出手,我就感覺腳下一滑,身體失去重心,跟著蛋清滑了下去。老段低呼一聲,伸手就去拽我騰空的胳膊,結果還是晚了一步,我跟蛋清已經完全沒入了白花中。


    幸好下麵的空間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存在一定坡度,我身體沿著斜壁不停的翻滾,撞得鼻梁跟關節處火辣辣得疼,腦袋裏七葷八素,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控製,我隻能模糊感覺到上頭光柱亂掃,人聲一片,但是耳朵裏嗡嗡作響,聽不清他們喊什麽。


    幸好沿壁的植物莖幹給我下滾中起到緩衝的作用,我才撿回一條命。滾到底部不知又壓斷幾根黃色莖幹後,我的身體才穩定下來。


    我平躺在斜坡底部,腦袋又沉又痛,耳朵裏響作一團,眼皮子沉得睜不開。我緩了一會,伸手找回落在頭頂的手電筒,躺在地上向兩邊照了照,沒有蛋清的人影,不知道這小子摔到什麽地方了。


    我撐著地做起來,幹著嗓子喊了聲:“蛋清!”


    剛喊完,就見兩道光柱照到我身上,我眯著眼看到阿天個致遠一人一個手電筒站在我麵前,腰間各綁著一條尼龍繩。


    “你身體怎麽樣?吉丹青呢?”阿天扶起我問。


    我活動活動手腳,沒有劇烈疼痛的部位,說明沒有骨折,我撩起褲管跟衣袖,看到胳膊跟腿上好幾處血痕,還好都是些皮外傷。我感覺腦袋還有些懵,轉軸轉的慢,緩了一會才給致遠回話:“我沒事,去找找蛋清,不知道他摔到哪去了。”


    這地方很濕,地上幾乎都是稀泥,我一路滾下來,身上根本就沒有幹淨地方了,我抬頭往上看了看,植物群很高,視線全部給垂下的葉子擋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致遠說:“九叔讓我倆下來找你們,這地兒少說也有三四米深,虧你小子運氣好,沒摔出毛病。”


    接著又問:“蛋清呢?你倆沒在一起?”


    我使勁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些:“掉下來就沒見他人,不知道滾到什麽地方了。”


    致遠朝四周照了照,附近都是焦黃色的莖幹,密密麻麻一層,就是沒有人影。


    阿天用手指了指左邊一片壓塌下去的莖幹:“吉丹青應該從那裏滾過去的。”


    我跟致遠點點頭,沒承想這小子摔得比我還遠。不過往前走了沒多遠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前頭沒有了被壓倒的莖幹,隻剩下一支糊滿稀泥的手電筒跟一行整齊的腳步。


    我們三個對視一眼,這腳印肯定是蛋清的,不過他站起來之後為什麽丟下手電筒獨自一人深入莖幹群之中?他肯定不是去找我,因為自打我跌落下來就沒有聽見過他叫我的聲音。以蛋清的膽量,他這一舉動我百思不得其解。


    阿天解下腰間的繩子說:“走,跟過去看看。”致遠也解下繩子,跟在我倆後頭,開始沿著腳印的方向尋去。


    植物群下麵的地很濘很滑,走上去深一腳淺一腳,要不是用手扶著莖幹,不知道要摔多少跤。


    往深處走了百十步,焦黃色的莖幹群越來越稀,其中一大部分成了幹枯的光杆,橫七豎八的支在地上,再往前走就幾乎看不見莖幹的影子,隻剩下了泥濘的地麵。


    這時致遠忽然從後麵拉住我倆,用手電向右前方照了照說:“那站著一個人。”


    手電筒的光亮已經沒有之前足了,我順著致遠指的方向照過去,在兩道光柱裏,一個弱小的背影出現我們視野裏,渾身是泥,我眼睛一亮,雖然隻是背影,但從衣服跟個頭來看是蛋清錯不了。


    我邊往背影的方向靠邊喊:“蛋清?”我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黑暗裏很是紮耳。


    前麵沒有回音,背影仍是直直立在原地。我心裏有些發虛,蛋清這小子肯定是出了什麽事。


    我提著心加快了腳步,沒幾步就走到背影麵前,照過麵之後我心裏一下子涼了半截,人是蛋清不差,不過他此時的臉色卻陰森的嚇人,沒有一點生氣,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無論我們怎麽叫他,都沒有反應。


    致遠不甘心,使勁晃了晃他,蛋清忽然張開嘴,眼睛仍舊盯著前方,斷斷續續說:“它叫我來的。”


    我們三個同時一驚,一陣寒意襲遍全身。


    “什麽東西?”致遠擋在蛋清麵前問了一句。


    蛋清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態,呆立著毫無反應。


    “蛋清肯定是撞客了,掐人中!”我說。


    我小時經常聽老人們說起撞客的事,大概狀態就跟蛋清差不多少,混混噩噩,不能自已。後來破四舊,這東西被視為封建迷信,就沒多少人再提了。


    我讓致遠幫我扶住蛋清的腦袋,然後伸出拇指開始掐他的人中,結果上唇上都掐出了血痕蛋清都沒反應。


    致遠說:“撞客的情況我也遇上過,讓我來試試。”說完讓我倆閃遠點,接著論起胳膊照蛋清臉上就是一巴掌,蛋清臉上立馬浮起五道紅指印,我心道致遠這小子下手可夠狠的,致遠說手不重打不散髒東西。


    致遠這一巴掌果然起了作用,蛋清彎腰咳了一聲,接著茫然問:“這是哪?”又捂著臉問:“我臉上怎麽這麽疼?”


    致遠舒了口氣:“你臉上的傷都自己摔的,你小子身板太弱,擋不了邪氣。”


    看到蛋清恢複常態我也放下心,問他:“你不記得咱倆從上麵摔進白花裏了?”


    蛋清皺著眉想了一會:“我想起來了,咱倆掉下來之後,我就模模糊糊聽見有人叫我,然後我就順著聲音走到了這裏。”說完蛋清立馬變了臉色:“是不是碰上不幹淨的東西了?”


    阿天搖搖頭:“我不信這世上有鬼怪,你聽的聲音是從什麽地方傳過來的?”


    蛋清朝四周看了看:“好像就在前麵。”


    “過去看看。”阿天說。


    “九叔還在等信,要不要先告訴他一聲?”致遠問。


    阿天說:“就過去看一眼,有什麽好報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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