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拿手電照了一圈,朝著機組左邊的油桶走去,他擰開油桶蓋子,聞了聞,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笑意。我問他笑什麽,不過話剛一出口就被機器的轟隆聲淹沒,根本傳不到阿天耳朵裏。


    阿天衝我一招手,意思是讓我幫他抬油桶,我也認了,哪次跟著這小子都沒好事。不過油桶太重,沒法往上搬,我們找了條繩子套在油桶上,阿天在下麵拖著,我跟致遠在洞口上麵拉繩子,費了不少功夫才把這個大家夥弄了上來。


    大概是我跟致遠搬動油桶的聲音過大,蛋清醒了過來。他坐起來看見我跟致遠先是一愣,接著眼睛一紅,哭了起來。我跟致遠哭笑不得時,蛋清那小子又咧開嘴笑了,邊流淚邊笑著說:“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致遠說:“你小子先把鼻涕擦擦,還能不能有出息了?”


    蛋清擦擦眼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弄死我可不是這麽容易的。”


    我一聽話頭意有所指,就問他:“蛋清,你知道是什麽人暗算你?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蛋清說:“那天你們下去之後,鍾向東有些不放心,就讓我看著繩頭,他也爬了下去。鍾向東下去沒多大功夫,我就聞到一陣奇怪的香氣從地洞裏傳上來,我當時腦袋發暈,再往下的事就什麽也不知道了。雖然我沒有看見是誰下的黑手,但是我聽到了他的聲音,我聽見他說了聲日語。”


    我跟致遠對望了一眼,心下了然,蛋清果然是遭了要塞裏麵的小鬼子暗算。這時阿天從地洞裏鑽了出來,衣服上跟臉上一塊塊都是黑油漬,樣子很狼狽。


    阿天看到蛋清醒過來,打了聲招呼,就匆忙走出了屋外。我問他去哪,那小子頭都沒回,說了聲‘去趟溪邊’。我們三個沒在意,從筒子樓到溪水邊上也就幾步道,再路癡也不至於迷路。


    致遠問蛋清:“你怎麽跟一個老頭到一塊了?”


    蛋清說:“多虧了梁大爺,不是他我就回不來了。我在洞口失去意識之後,迷迷糊糊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等我緩過神來已經不知道走了什麽地方,看到林子裏四周都一個樣,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這時候在林子裏下夾子的梁大爺發現了我,問清楚我情況後,就開始幫我出主意,最後居然是靠著我手裏的尼龍繩又重回了老營地。”


    說到這裏蛋清停頓了一下,我跟致遠正聽得入神,催促說:“你小子倒是快點說啊,賣什麽關子。”


    蛋清笑笑:“到現在我都想不明白,那兩條係在一起的尼龍繩當時為什麽會在我手上。梁大爺經驗老辣,讓我別動,然後順著繩子的方向瞧了瞧,說讓我沿著繩子的方向往回走,沒準就能回到那個地洞口。我當時將信將疑,就開始往回走。梁大爺見我當時的狀態仍舊昏沉,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在老林子裏亂竄,我倆停停歇歇,將近走了一個晚上,才走回了茅草地。我想都過了一天多的時間了,你們可能找到別的出路出了蜈蚣洞,就決定先回營地看看,於是把尼龍繩重新下進了地洞裏,就憑記憶回到了老營地。”


    蛋清說到這裏,我跟致遠已經對整件事了解了個**不離十,不過還有一點,我弄不明白:“蛋清,你那懷表怎麽回事?你也下去了?”


    吉丹青臉一紅:“我當時真想下去來著,結果膽兒不夠,就把手表仍了下去,如果你們還在下麵,看到手表的話應該會上來找我。”


    我恍然大悟,原來蛋清仍手表是這麽個意思。蛋清又問了我們下去之後的一些情況,正說著的時候,老九跟鍾向東也進了裏間,隻剩下卓宇跟梁大爺還在書房裏。


    老九把我們三個聚集在一起,輕聲說:“鍾向東已經跟老梁說我們是地質勘探隊了,咱們正好將計就計統一口徑,隻要老梁再問起,就說咱們是地質勘探人員。”


    我跟致遠點點頭,蛋清有些不樂意:“怎麽說梁大爺也是我救命恩人,我怎麽能騙他?再說他就是一個山裏的老百姓,就算告訴他我們身份,他也不見得上心。”


    老九臉上一寒:“這是命令,再囉嗦卷鋪蓋滾蛋。”蛋清抓抓頭,不再言語。


    老九又掃了我們幾個一眼,問:“阿天呢?”


    致遠說:“他說去溪邊,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沒事,就兩步道。”


    老九想了想說:“不行,他一個人我不放心,你跟鐵頭兒去看看。”我倆點點頭,反正在樓裏呆著也沒什麽事,出去透透氣也不錯。


    叢林裏天黑得快,一會功夫,夜色就籠罩了整個密林,近處還行,遠處基本就是黑蒙蒙一片,看不清東西。我倆又回書房重新取了手電筒,照著亮向小溪旁走去。


    到了溪水邊上,除了‘嘩嘩’的溪水聲,根本不見阿天的身影,我有些不安,心道這小子可真夠出息的,這點道也能走沒了?致遠把手做喇叭狀朝上遊喊了一聲:“阿天!”


    很快上遊就來了回聲:“這邊。”聲音很遠,不過能聽出來是阿天的聲音。


    我倆放下心,開始沿著溪水往上遊走。從聲音的位置判斷,阿天應該墜機附近,不知道那小子又要搞什麽名堂。


    果然不出所料,阿天正在墜機上頭忙活。他把頭從座艙裏伸出來:“你倆來得正好,進來給我照著點,就快弄完了。”


    致遠搶在我前麵問:“弄什麽?”


    “改造發動機。”座艙裏傳出阿天的聲音。


    我倆一愣,改造發動機?“這是飛機,不是拖拉機,你玩笑開大了。”致遠說。


    “別廢話了,趕緊上來。”


    我倆歎口氣,爬了上進去。


    座艙裏很窄,我們三個勉強擠在裏麵。我拿手電筒朝座艙底上照了一圈,發現阿天這小子弄得有模有樣,各種零件卸了一片。


    阿天提醒我們:“你們別亂動,照好就行了。”致遠看了看天色,問阿天:“還要多久?再晚點估計九叔要著急了。”


    阿天開始往回裝零件,低著頭說:“最多半小時,如果成功的話,明天我們就可以直接登上x了。”


    我跟致遠根本沒拿他的話當回事,沒燃料,沒飛行員,而且是墜機,想要讓它起飛簡直是天方夜譚。我知道阿天的性格,我行我素慣了,我倆阻止不了他,隻能陪他在這耗時間。


    半個小時很快,但對於我跟致遠卻很慢,舉手電舉得我的手都發麻,來回倒換了好幾次手阿天才算完成,我跟致遠也算從苦海中脫離。


    致遠揉揉肩膀朝阿天說:“完事了?飛一個給爺瞧瞧。”


    阿天抹抹臉上的油汙,結果越抹越髒:“想看到明天,還差一道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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