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宇把阿天從地上拉起來問:“你沒事吧?”阿天雖然站了起來,但仍是一副虛弱的模樣。


    阿天勉強露出一個笑意:“運氣差,本來想找個房間躲躲蜈蚣,結果鑽進了毒氣室裏,門給反鎖了,怎麽都撞不開,差點掛裏頭,幸好鬼子的毒氣都變了質,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想了想又問我們:“有沒有看到其他人?”


    我說:“人沒看到,但是有日本人給我們打過一次電話,應該就是暗算你們三個的人。”


    阿天皺皺眉又看了看賈四兒,我簡單說了一下賈四兒的來曆,阿天笑笑說:“這地方還挺熱鬧。”


    接著轉向致遠問:“還有子彈嗎?”


    致遠點點頭說:“有,幹什麽?”


    阿天說:“拿過來。”然後又朝鍾向東說:“手榴彈給我。”阿天接過這兩樣東西後,先用匕首把子彈殼挨個撬開,接著把手榴彈一側慢慢擰開,把食指伸進去擺弄了一會,又把撬開殼的子彈藥末小心翼翼倒進手榴彈裏麵,然後把食指伸進去輕輕按了按,最後又把手榴彈的後殼重新封死。


    阿天說:“就它了,能不能炸開就聽天由命了。”


    我們幾個看的觸目驚心,手工製作炸彈,其間萬一有個不小心我們大家就直接犧牲到這了。


    鍾向東有些懷疑,問:“這能行?”


    阿天說:“我小時候一直這麽做鞭炮,應該能行,你們都靠後點,我來炸。”說完衝我們微微一笑。


    鞭炮?手榴彈能跟鞭炮一樣嗎?!我噌得從地上爬起來,跟其他人拖著老斷跟老九就往後撤,一下子跑出幾十米遠,然後全部臥倒在地上。


    致遠趴在地上朝阿天喊:“你小子可悠著點,這東西比鞭炮猛多了。”


    我也有些憂心,爆破可是項技術活,不是人人都能幹得了的,炸得輕不起作用,炸重了沒準整個通道都堵死,我真怕阿天那小子沒有金剛鑽。


    卓宇在人群最前麵,扭頭對後麵說:“他爆破在行,剛才說那話都是耍你們的。”


    卓宇話音剛落,一道火光從通道裏的石堆四濺開來,接著‘轟’的一聲,震得我們腳底發麻,炸飛的碎石屑一直滾到我們腳底,這次的聲響明顯比鍾向東之前炸的那次強烈了許多。爆炸聲,碎石撞擊聲,牆麵開裂聲,一時間充斥著耳朵,耳膜陣陣刺痛。賈四兒最不濟,腦袋被飛石擊中,腫了個大包,一直捂著腦袋‘嗷嗷’叫。


    阿天從前麵不遠處的房間裏走出來,拍了怕頭上的塵土,又拿手電照了照碎石說:“還不錯。”


    我們站起裏走過去,拿手電一照個個腦門冒冷汗,堵在通道裏的石堆確實被炸開了,但是兩側的牆壁跟通道頂部也裂開好幾道拇指寬的大裂縫,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崩塌,我心有餘悸,他這次沒把我們玩死真是阿彌陀佛了。


    在炸開的通道前方,仍舊黑乎乎一片,沒有絲毫出口的痕跡。事已至此也不能猶豫,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托起老段,跟致遠架著他走,我實在沒力氣背動人了。老九由其他人負責,我們開始踏著碎石向猜想中的一號通道走去。


    路不是很長,走了也就幾分鍾就到頭了。這次堵在盡頭的不是石堆,而是兩扇巨大的鐵門,正好把通道嚴絲合縫的封死。我拉了拉,紋絲不動,看來是從外麵鎖死了。手榴彈也沒有了,賈四兒的開鎖技術也無地可施,我們幾個又一次陷入了絕地。


    賈四兒穿過人群,走到鐵門旁拿火折子照了一個遍,說:“這種鐵門使用門軸作為支撐,我可能有辦法。”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樣式奇特的家夥蹲下身就去擺弄左邊的門軸。我有些納悶,問他:“你老實說,你除了盜墓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副業?”


    賈四兒不好意思得笑笑,打馬虎眼說:“這都業餘,業餘。”不到五分鍾時間,賈四兒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土說:“行了。”


    致遠拿手電照了照鐵門說:“什麽就行了,跟剛才不一樣嗎?”


    賈四兒朝我們一招手說:“過來幾個有力氣的,抬門。”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仍舊走了過去。我跟致遠,卓宇還有鍾向東四個人擠在一起托住門底,一齊發力,這才發現原來左邊這扇鐵門已經完全跟門軸脫離了,換句話說,本來是向兩邊打開的兩扇鐵門,現在變成一扇讓我們給打開了。


    我們四個使出剩餘的力氣,把鐵門向裏拉開了一道縫隙,勉強容一個人擠過去,這已經足夠了。


    “我們要抓緊了,蜈蚣追過來了。”卓宇說。


    我往後照了照,伴著著‘沙沙’聲緊追不放的蜈蚣群已經附影而至,眼看就逼近鐵門這邊了。我們自動排好順序,有條不紊的穿過了細縫,順利繞到了鐵門外。我們四個再次出力,重新把鐵門的縫隙關死,徹底阻斷了蜈蚣的路徑,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站在鐵門外,我看到一個被圓圈圈起來的‘1’字出現在門洞子一側,看來卓宇的猜沒錯,1號就是入口。


    “前麵有亮兒了。”賈四兒最先出鐵門裏擠出來,走到前麵說。


    我往前看了看,果然一點亮光出現在前方。賈四兒一路小跑向前衝去,他對我們也沒什麽價值了,也就沒人去管他。不過總感覺他有些地方表現的不自然,但是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


    重新回到大自然的懷抱,除了眼睛有點受亮光刺激外,我們個個熱情高漲,激動萬分,死裏逃生的感覺不是每個人都有所體會。


    我看到賈四兒仍舊呆在洞口旁,沒有逃走,我又向四下張望了一圈,發現日本人是以一個簡單加固的天然地洞作為要塞的入口,而地洞四周全都是密不透風的密林,極具隱蔽性。怪不得賈四兒不敢單獨逃走,地洞四周的林子都一個模樣,認不準方向就等於自尋死路,這裏可是叢林深處,即便是老獵人初到這地方估計也不敢輕易走動。


    老段跟老九仍舊出於深度昏迷狀態,雖然阿天說毒氣變質,但從他倆目前的狀態看,外傷也不輕,如果不到營地及時救治,後果可能很嚴重。


    我方向感極強,但是到了這種枝繁葉茂的地方,也束手無策,另外頭頂上枝葉密布,遮天蔽日,想要以太陽的位置來確定方向都做不到。


    我心裏忽然一動,心道糊塗,怎麽把指南針這茬忘了。進入叢林之前,老九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個簡易指南針,有了它就不怕找不著方向了。不過轉念一想,還是不行,即便確定了東南西北,營地的位置我們也不知道,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走。


    “咱往哪走?”致遠問向阿天,大概感覺有些多餘,又轉向卓宇跟鍾向東。


    卓宇跟鍾向東拿出指南針比量了一下,又向四周張望了一圈,沉吟不語,他們對這鬼地方也是沒轍。


    阿天握拳在嘴邊咳了一聲:“我還真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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