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午夜,深不見底,崔玉慈的別墅裏。


    陳耀陽疲憊地癱軟在一張沙發上,眼皮半垂地看著對麵喝著茶的崔玉慈。


    “還以為你會把你的表妹一直都囚禁住,想不到你真的會放了她,這次看走眼了!”崔玉慈放下茶杯,對陳耀陽刮目相看。


    “你這是怎麽眼神!”陳耀陽白了崔玉慈一眼:“我陳耀陽一向都是說到做到,承諾過放人,隻要他能把事情辦好,我就會對現承諾!”


    崔玉慈笑著輕拍了拍手,以示對陳耀陽讚揚,不過,在陳耀陽眼裏,這諷刺的味道多過讚揚的味道。


    “接下來怎樣辦!”崔玉慈問道。


    “還能怎樣辦,既然西門鋒能承認人是他殺的,你應該趁勝追擊,殺西門家一個措手不及!”陳耀陽右手成刀狀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具體要怎樣做!”崔玉慈淡笑著問道。


    陳耀陽反了一下白眼,哭喪著臉道:“老婆現在多少點了,你就饒了我吧!,快點陪我去睡覺!”


    “好啊!”崔玉慈笑著站起身,讓陳耀陽以為自己產生幻覺,看到了天使。


    隻是,崔玉慈很快就快就打消陳耀陽的幻境,她笑著補答道:“你有膽量就闖進我的睡房,看我叫不叫白蓮把你的作案工具沒收掉!”


    再看了眼呈發呆狀的陳耀陽,崔玉慈帶著仿佛是勝利的笑容離開了。


    “為什麽我這個男人會這麽失敗!”陳耀陽忽然抱頭嚎哭。


    “已經半夜三更了,麻煩閉上你嘴巴!”已經走上樓梯的崔玉慈,轉過頭剁了陳耀陽幾眼,繼而轉回頭,臉上頓時露出淡淡的微笑,繼續慢步走上樓去。


    這一夜,崔玉慈的睡房裏沒有鎖門,然而引不到陳耀陽這頭色狼。


    吃早餐的時候,陳耀陽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諸葛微策打來的,說要想見他,陳耀陽想了想還是答應下來,所以吃完早餐後,陳耀陽自己駕車來到諸葛家裏。


    自來熟地走進客廳裏,陳耀陽看到了諸葛年華,不過兩人都沒有向對方打招呼,兩人都把對方透明化。


    諸葛策走下樓,親自請陳耀陽上他樓上的書房去。


    陳耀陽隻是笑了笑,感覺經曆教堂那場鬧劇後,很多事情都在發生改變。


    走進諸葛策書房後,陳耀陽一如既往,輕浮地坐在諸葛策的對麵,笑問道:“是想問我西門家的事情嗎?”


    “這是其一!”諸葛策笑點了點頭。


    “哦,,還有其二嗎?是什麽?”陳耀陽有點意外。


    “其二是關於玲瓏的!”諸葛策輕歎口氣,身子癱軟在大班椅上,看了眼對麵的陳耀陽,諸葛策苦笑了笑;“還記得上次在這裏跟你說的話嗎?”


    也不等陳耀陽的回答,諸葛策繼續說道:“我也覺得這些話過份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裏!”


    “這隻是人之常情而已!”陳耀陽無所謂地聳聳肩膀。


    諸葛策笑著點了點頭;“玲瓏自從從你跟崔玉慈那個婚禮回來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裏,一開始我還以為她鬧脾氣,但慢慢才知道她玩絕吃,如果不是強製性把食物塞進她嘴裏,我想她現在就沒有再跟我說話的力氣了!”


    話到最後,諸葛策有些疲憊地又輕歎了口氣。


    陳耀陽眉頭皺了皺,試探性問道:“你是想我勸她嗎?”


    “我想現在能勸她的人,隻剩下你了!”諸葛策點了點頭,繼而竟然歉意地看著陳耀陽:“那些事,真的……”


    “你剛才已經說過了!”陳耀陽笑搖了搖頭:“還是那句話,人之常情,現在我還是先去看看玲瓏!”


    說著,陳耀陽站起身,看到諸葛策沒有再說話什麽?陳耀陽便轉身走出房間。


    “唉!”諸葛策又歎了口氣,目光從桌上那個唯一的相框上,看著相框裏那個穿著連衣裙,秀發隨風飄動的靚麗女子。


    諸葛策不由得苦笑起來:“老婆,我這個做父親的,是不是很失敗的,但我隻是不想玲瓏陷進這個旋渦裏,他不是一個好男人,玲瓏跟著他沒有幸福!”


    雖然陳耀陽不是住在諸葛家裏,然而諸葛玲瓏的睡房裏在別墅的哪裏,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陳耀陽很快就來到諸葛玲瓏的睡房前。


    睡房是緊閉著門,門口站著諸葛玲瓏的貼身影子侍衛珍珠,看到陳耀陽出現,珍珠這個冷冰冰的殺人機器,也不禁露出點喜悅的神色。


    “你的小姐現在怎樣了!”陳耀陽沒有急著走進睡房裏,而是選擇先向珍珠問一下諸葛玲瓏的情況。


    “小姐今天還是沒有吃東西……”因為關係到自己的主人的生命,所以珍珠並沒有隱瞞什麽?盡可能地把事情全告訴給陳耀陽知道;“……家主怕她有輕生的念頭,所以把小姐綁在床上,你現在進去看看吧!你一定要讓小姐吃東西!”


    珍珠把房門打開的同時,向陳耀陽投出懇求的眼神。


    陳耀陽點了點頭,徑直走進諸葛玲瓏的睡房裏。


    睡房裏有點暗,因為有兩個窗戶都拉上了窗簾。


    看了眼像一個有殺人傾向的精神病人那樣,被綁在床上的諸葛玲瓏,陳耀陽先走去把窗簾拉開。


    臉色蒼白,顯得異常虛弱的諸葛玲瓏。雖然眼睛閉著,然而還是能感覺到有人拉窗簾,她秀眉皺了皺,聲音細弱地不悅道:“都說不要拉窗簾,你再……”


    “人跟植物一樣,不吸收一下陽光,就會凋謝!”陳耀陽拉著窗簾,頭也不轉地說道。


    諸葛玲瓏猛地睜開眼睛,慌張地看著遠處那個讓她熟識,又讓她害怕的身影,這一刻,虛弱的她想到的是逃跑,而且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量,讓虛弱的她有能量去拉扯床上那些綁著她的布繩。


    “想去哪裏!”陳耀陽淡笑著慢慢走向諸葛玲瓏。


    諸葛玲瓏呆呆地看著陳耀陽片刻,還是選擇了放棄,身體癱軟下來,閉上眼睛,盡力傾側著身體,背對著陳耀陽。


    隨手拉來一張椅子,陳耀陽坐在諸葛玲瓏的床邊,看著諸葛玲瓏那變得瘦弱的背影,陳耀陽輕歎口氣:“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剛才我已經跟你老爸談了一下,知道你差點破了吉利斯的絕食紀律!”


    陳耀陽笑了笑:“但最後還是被你老爸破壞掉了,是不是很恨他,但比起上一次見麵,我感覺他又蒼老了,不要再這樣下去好嗎?他會很傷心的!”


    諸葛玲瓏緊縮著身體,沒有作聲。


    “珍珠在嗎?拿些能吃的東西過來!”陳耀陽向房門口大喊。


    嚇了陳耀陽一跳的是,隨著他話聲剛落,珍珠便推著一輛戴有很多食物小推車進來。


    “你的辦事效率也太高了吧!”陳耀陽有些無語地看了眼珍珠,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


    珍珠點了點頭,看了眼諸葛珍珠,也就是這麽一瞥,讓她看到諸葛玲瓏殺氣騰騰地盯著她,珍珠不敢對視,立刻低下頭離開。


    陳耀陽並沒有看到諸葛玲瓏睜開眼睛,因為他轉過身,隻顧著在小推車上挑自己喜歡吃的食物,挑了一陣後,陳耀陽終於挑出一瓶牛奶。


    打開瓶蓋,陳耀陽仰頭就喝,仿佛他不是來勸絕食的諸葛玲瓏吃東西,而是來炫耀的,不過,陳耀陽還有很快停止他那種沒心沒肺的惡劣行為,把隻剩下半瓶的牛奶遞到諸葛玲瓏的臉上:“這牛奶味道挺不錯,你喝一下!”


    諸葛玲瓏還沒有反應,一動不動。


    “差點忘記你還被綁著!”陳耀陽看了眼把諸葛玲瓏綁在床上的布繩,他把牛奶放回到小推車上,又從小推車裏找出一把水果刀,然後直接用這把水果把綁著諸葛玲瓏的布繩割斷。


    把所有布繩都割斷後,陳耀陽轉過身,把水果刀放好,又拿起那瓶被他喝了一半的牛奶,然而他轉過身,正準備再把牛奶遞給諸葛玲瓏的時候,床上的諸葛玲瓏已經不在了。


    陳耀陽錯愕一下,旋即轉頭望向房間門口,正好看到諸葛玲瓏跑出房間門口的身影,陳耀陽哭笑不得起來:“真的是絕食了一個星期的人嗎?”


    “你敢捉住我,快點放開我……”房外傳來了諸葛玲瓏虛弱的爭吵聲。


    陳耀陽搖了搖頭,迅速走出房間,看到諸葛玲瓏對捉住她的珍珠張牙舞爪,陳耀陽更沒好氣起來,他深呼了口氣,淡淡地說道:“你還想胡鬧到什麽時候,你已經不是小女孩了,不要再讓關心你的人擔心好嗎?快點自己走進來,我不是有很多時間給你浪費!”


    把話說完,陳耀陽沒有再理會諸葛珍珠,先獨自走回房間裏。


    然而,陳耀陽的屁股還沒有碰到椅子,房外便傳來珍珠的求救聲。


    “耀陽少爺,快點出來,玲瓏少姐想要自殺……”


    “瘋女人!”陳耀陽暗罵一聲,又迅速跑出房外,看到諸葛玲瓏和珍珠在爭搶著屬於珍珠的那把防身短刀,陳耀陽頓時火冒三丈,快步走上兩步,揚手就打了諸葛玲瓏一個耳光。


    “啪!”


    “還想胡鬧到什麽時候,不要逼我再打你!”陳耀陽有點紅的的眼睛充滿了怒火,還有一點淚花。


    諸葛玲瓏垂拉著頭,雙腳前不停地滴著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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