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重症病房裏。


    步青蘭和袁碣石都耐著心,看著醫生不停幫還在暈睡中的陳耀陽檢查身體。


    直到醫生檢查第四遍時,步青蘭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激動,急不及待地問:“醫生,他什麽時候醒過來!”


    老醫生停下執著,看了眼一臉激動和緊張的步青蘭,再看了眼跟他一樣一臉不可置信的袁碣石,皺眉想了想,不答反問:“你們到底做過什麽事!”


    “他什麽時候醒過來!”步青蘭還是緊張地問。


    對於老醫生的問題,還是袁碣石這個正常人解答,他指著步青蘭道:“她一直都在說話,還有……”


    說著,袁碣石看了眼,淚眼一眨不眨看著老醫生的步青蘭,事關人命,他決定還是老實回答老醫生的問題,接著道:“還有哭,哭得很大聲,嗯,還有撲在上麵哭!”


    老醫生循著袁碣石的手指,看到陳耀陽胸膛上濕了一大片的綢帶,轉回頭來,不相信問:“就這些事情,沒有其它事情嗎?”


    “沒有!”袁碣石很幹脆道,看到老醫生還不相信的樣子,隻好補充一句:“事關人命,我沒有理由騙你!”


    “如果是這樣,真的算是奇跡了!”老醫生輕聲道,臉上還是布滿不可置信的神色。


    “醫生,他什麽時候醒過來!”步青蘭不屈不撓問。


    看了眼木乃伊陳耀陽,老醫生歉意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他的傷勢還是太嚴重了,能活過來真的是奇跡中的奇跡!”


    “你是說他永遠都不能醒過來!”剛點起希望的步青蘭,不能接受老醫生這個殘忍的答複,雙手再次拉扯著老醫生的白大褂。


    “我沒有這樣說過!”一如既往地沒有去製止步青蘭,老醫生解釋道。


    “他腦袋雖然沒有受到重擊……不是,他的頭部是受到過重傷,但不是這種問題,而是因為他失血實在是太多了,以至供氧不足,使得他休克,這就是他昏迷不醒的原因,至於他什麽時候醒過來,有可能明天,也有可能後天,當然也有可能你剛才所說的,但活著就是好事,他能活過來真是一個大奇跡,我行醫這麽多……”


    聽到老醫生說陳耀陽,可能會永遠都不能醒過來,步青蘭已經聽不下老醫生下麵的話了,僵硬地轉過身來,然後慢慢走到陳耀陽床前,忽然,猛撲在陳耀陽胸膛上大哭起來。


    見狀,老醫生立刻走過去拉起步青蘭,嗬責道:“你瘋了嗎?你哭,我不阻止你,但不要在他身上哭,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個傷口,如果你再這樣,可能他又會去跟閻王爺喝茶去了!”


    步青蘭怎樣會知道這麽嚴重,而且想起剛才死命的搖陳耀陽那一幕,她不禁更害怕起來。


    迅速走離陳耀陽兩步遠,雙手緊握在一起,步青蘭遠視著陳耀陽,然而晶瑩剔透的淚水,並沒有遠離陳耀陽而停止,反而更迅猛起來。


    看了眼步青蘭,袁碣石輕聲道:“青蘭,既然耀哥活過來,是否向他老婆說一聲,畢竟我們並不是耀哥的親人,而他老婆有這個知情權!”


    “你給我閉嘴!”步青蘭冷聲道。


    袁碣石錯愕一下,點了點頭,後退兩步靜靜地站著。


    看了眼被步青蘭嗬責,而低著頭的袁碣石,老醫生沒有害怕步青蘭的意思,再次提醒道:“你哭是你的自由,病人是無辜的,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現在你們兩人都出去吧!他還是重傷病人,需要一個靜養的空間!”


    步青蘭並沒有聽勸,還是站在原地上看著陳耀陽,直到老醫生發恨話,說她在,陳耀陽會立刻死掉,她才不情不願,一步三回頭地走出病房。


    病房裝有一個大透明大窗,可以讓在走道上的人,清晰地看到病房裏的一切。


    此時,步青蘭就是站在窗前,雙手合實,淚眼婆娑地透過玻璃看著陳耀陽,自言自語道:“既然你連死神都能對付,為什麽就不能戰勝自己,快點醒過來,不然你媽媽、靈雅、你的小老婆、小姨子、小蟲兒,還有我都會很傷心的,快點醒過來!”


    袁碣石輕歎口氣,就在他想勸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吃飯的步青蘭去吃飯時,葉知秋帶著念奴怒氣衝衝地快步走過來。


    袁碣石驚訝葉知秋怎樣會來這裏,然而沒有驚訝太久,立刻走到步青蘭身邊,沉聲問:“葉知秋你來這裏幹什麽?”


    葉知秋沒有回答,徑直走到窗邊看著另外一頭裏的陳耀陽。


    看著看著,他眼中的怒火更盛,猛地拍一下鋁窗框,使得玻璃窗一陣猛震,像是要快破裂的一樣,然而,沒有嚇退同樣站在窗前的步青蘭。


    葉知秋沒有理會袁碣石的警告,而是失去了以往的睿智和冰冷,瞪著步青蘭,大聲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快點回答我!”


    “我不知道!”步青蘭並沒有害怕葉知秋的怒瞪,可能因為她看著陳耀陽的目光沒有轉移過的原因。


    不禁地伸手擦了一下臉上淚水,步青蘭輕聲道:“我去到洪文傑家裏時,他就倒在血泊中,房間裏像一個廢墟,我猜他應該跟一些強者在那裏生死搏鬥,我知道的就是這麽多,不要走進去,這是醫生說的!”


    步青蘭看了眼陳耀陽,就狠下心來轉過身走了,然而,沒有兩步,就被站在走道中央的念奴攔住去路。


    “念奴你什麽意思,造犯嗎?”跟著步青蘭的袁碣石,立刻繞過步青蘭與念奴麵對麵,拳頭緊握,眼神銳利。


    然而,念奴毫不愄懼,還是雙手環胸站著。


    “醫生說他怎樣!”看著病房裏的陳耀陽,葉知秋輕聲問。


    “可能明天醒,又可能是後天!”步青蘭帶著點哭腔道,再次不禁地伸手擦了一下眼角。


    “多謝你能及時帶他過來!”葉知秋竟然感謝道。


    聞言,念奴驚愕起來,不過,他知道這也是放步青蘭走的意思,所以迅速側身後退,讓出路來。


    “你是他兄弟嗎?”步青蘭並沒有急著走,而是好奇問。


    “沒錯,也是他的大舅!”葉知秋如實交待。


    步青蘭和袁碣石都轉過身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葉知秋的側麵。


    “很驚訝嗎?”葉知秋無力地笑了笑,說道:“回去後告訴靈雅,她是半個解劫人!”


    “什麽意思!”步青蘭有點激動道,感覺葉知秋正在宣布,陳耀陽明天就醒過來的喜訊似的。


    “你也是解劫人,回去直說就可以了,不要聽混蛋說的那套,他那套隻會害了他,還有袁碣石你快點回總部,黑豹快頂不住李新宇了,待會我跟著趕來,聽說這次瘋狗也來搗亂,局勢又變得更混亂了!”葉知秋輕歎口氣。


    步青蘭秀眉皺起,多看了眼葉知秋就頭也不轉地往前直走。


    袁碣石沒有急著跟著,而是驚訝問:“瘋狗,是李林春那條瘋狗嗎?”


    “應該是吧!”葉知秋微笑道,炯炯有神的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木乃伊陳耀陽。


    袁碣石點了點頭,立刻跟上步青蘭。


    看到他們都消失在眼底下後,念奴走到葉知秋身後,看著病房裏的陳耀陽,驚愕一下,問道:“老大,不是已經找到冬晴了嗎?為什麽還不帶冬晴過來看他!”


    “冬晴已經知道來的方法,既然這樣,就讓步青蘭做這個將會被臭罵的好人!”葉知秋眼中充滿了算計。


    念奴還是不明,然而葉知秋已經給出答案,他就不再多問。


    循著葉知秋的視線,再次看向包紮成木乃伊一樣的陳耀陽,念奴還是忍不住心中不可置信,問道:“老大,你不是說他比你利害嗎?為什麽會傷成這個樣子!”


    “看來鳳凰市果然是聚虎集龍之地!”葉知秋掩嘴輕咳兩聲,然而臉上的怒容就沒有消失半分。


    聽到他似是如非的回答,念奴臉上的驚訝神色更盛。


    開著車的袁碣石透過後視鏡,看著後排座上的步青蘭,咬咬牙,說道:“對不起,可以當我剛才所說的話從來都沒有說過嗎?”


    “不可以!”看著車窗外夜景,步青蘭斬釘截鐵道。


    袁碣石心裏一陣絞痛,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之外,還有傷心:“我之所以稱呼耀陽為耀哥,就是對他的尊敬,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他死……”


    “閉上嘴巴可以嗎?我要安靜!”步青蘭聲音堅定而有力,不容袁碣石反對,含著淚水的杏眼失神地看著窗外的夜景,隻是想到陳耀陽可能永遠都躺在床上,她就不禁再次流下淚水。


    袁碣石把視線從倒視鏡中的強行轉回到車前,此時他的心情很複雜,也很後悔跟步青蘭說那一番話,而不是永遠石沉到自己的心海裏。


    一輛出租車裏。


    夏冬晴看著車窗外的小洋樓,想著該不該跑上樓去找陳耀陽,她不知道陳耀陽在鳳凰市裏,除了她家和童靈雅的家之外,還有有什麽地方可以去。


    所以她先回到家,看到家裏空無一人,她很害怕,就坐出租車來到這裏,不過,不敢下車,所以又要司機載她回家去,來來去去,已經三次了,使得司機以為她是有毛病的。


    然而看在手上幾張百元大鈔份上,司機才沒有趕她下車,也巴不得她一整個晚上都是這樣。


    “司機快點開車,快點!”


    忽然,夏冬晴慌張地大叫,因為她看到童靈雅向她走來。


    其實,童靈雅也不知道夏冬晴來了,隻是看到夏冬晴坐著的出租車來了三次,覺得陳耀陽在車上,所以才忍不住衝動衝下樓來。


    然而,看到車上的隻有夏冬晴,她感到疑惑的同時,女人多疑的心發作了,覺得陳耀陽就在夏冬晴的家,並又出大事了,認為夏冬晴是過來要她過去,看陳耀陽最後一麵之類事情。


    然而,看到出租車又想開車走,童靈雅有點疑惑,不過,還是衝到出租車前把夏冬晴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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