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90章擒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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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衡見此情形隻感到頭皮一緊,剛想大聲提醒讓女人當心,可眼見著她顯然也有所察覺,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轉過頭去,立刻就發現身後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哥哥,那個先前站立在最中央的人俑……


    這事來得太過突然,正衡和金不二都有些猝不及防,可仍舊在最短的時間裏持劍在手,一起將劍鋒指向了人俑所在的方向。按理說兩個人仗劍而立,就算是麵對僵屍當中最為凶猛的黑凶白煞亦無可懼,可人魚小婉偏偏沒有他們這般反應敏捷,也不知是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無法動彈,還是受限於人俑的控製一時間還無法脫身,反正她剛好站立在了人俑與正衡和金不二的當中,幾乎遮擋住了所有劍鋒可以立時發起攻擊的角度。


    饒是金不二江湖閱曆最為深厚,見此情景,立刻就不動聲色地向著邊上挪動起了腳步,滿心想著隻要能繞到人俑的身後,或者至少向著斜刺讓開一定的角度,便可以和正衡互為犄角,無論進攻還是防守,就都遊刃有餘了。


    然而還沒等他走上兩步,對麵的人俑卻驟然出手,將他手中的寶劍狠命一揮,劍氣直衝著金不二襲來。正衡眼見著金不二全無準備,隻在瞬間就會被斬成兩半,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往回猛得拉了一吧,勉強才算讓他逃過一劫,可他手中的細劍就沒那麽好運,自劍身中段被人俑的劍氣齊齊切斷,上麵一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掉在了地上……


    金不二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又被人俑一招就斷了細劍,立時就知曉了對方的厲害,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正衡也暗自吃了一驚,這才明白為何人魚會如此懼怕這些人俑了――隻一個就如此難纏,更別說五人同時聯手,又該會是怎樣一番景象了?先前女人隻說他們在水中才具備活力,此時竟然站在高台上蘇醒過來,看來他的估計並沒有錯,一旦失去了麵具的束縛,人俑的行為就不再受到環境的製約。又或者說,此時他所唯一懼怕的,反而是高台下的海水了――先前被他們丟下去的那個人俑,不正是因為麵具的碎裂,這才會在水中溶解,這也從另外一個側麵證實,麵具獨立於鎧甲,對於人俑的活性能夠起到的關鍵作用了……


    正衡一時間聯想到很多,歸根結蒂化為一個結論,就是如果想要製服眼前這個勇猛無比的人俑,唯有故技重施,將對方引到水中才行。可在這之前,還要想辦法先行將小婉救出,若是被人俑押做人質的話,主動權就會盡歸於他了。問題是對方如此強勢,又如何才能對其加以限製呢?


    正衡心亂如麻,一時間也想不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迫不得已,隻好強令自己先冷靜下來,繼而再對當前所處的形勢加以分析,這才猛然發覺,人俑雖然氣勢頗盛,可也隻在最開始金不二有所行動的時候才出手阻止,其它時間大抵保持靜止不動的狀態,頗有點“敵不動,我不動”的意味。


    人俑的舉動雖然奇怪,可正衡也知道不能依據常理來加以推斷,在他看來,或許人俑並非像人魚小婉描述的那樣,嗜血成性亂殺無辜,反而隻是針對可能會對其造成威脅的舉動,才會加以製止和反抗。


    正衡之所以作出如是猜測,是因為忽然想起,自從他運用連通器的原理,將眼前這個人的麵具去除以後,人俑卻不動聲色,現在看來,他其實一早就具備了行動的活力,隻是大概因為沒有感受到來自於外界的威脅,於是一直保持著靜止的狀態。可後來眼見著自己的同類被扔下高台,身體全部溶解在了海水中,隻剩下了一副散亂的鎧甲,這才會突然發作,挾持了小婉不說,還將金不二的細劍也一並斬斷,看來是有些惱羞成怒了……


    正衡行事一向遵循“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原則,此時既然想到這裏,下一步便是如何才能對此加以驗證和利用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他忽然想出了個辦法,雖然有幾分風險,可卻值得一試,於是他慢慢地俯下身,將手中的九龍寶劍擱在了地上,繼而直起腰,將雙手半舉起來,借此向人俑展示出他並沒有任何敵意。


    金不二自從細劍被斷,一直都處於憤憤然的狀態當中,時刻惦記著如何報仇,此時冷不丁地看到正衡主動將兵器放下,並且還敢朝著人俑的方向走去,還當他被迷了心竅,剛想出言提醒,卻見正衡伸手擺了擺,顯然是在示意他無需緊張,隻好強忍著沒有做聲,轉而瞄了眼放在地上的九龍寶劍,心中已然有數了。


    正衡見金不二不再阻攔,便又壯了壯膽子,一邊觀察著人俑的動靜,一邊小心翼翼地繼續向他靠近。


    人俑站立在小婉的身後,自始至終都將一條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麵無更多表情。小婉雖然隻要不顧一切地向前跑開,就能立刻從人俑的控製下逃生,可她顯然早就被嚇得魂不附體,勉強支撐著才不至於癱坐在地上,更別說能有半點反應了。


    正衡越走越近,滿心籌劃著靠到人俑的身前,將他手中的寶劍奪下。一旦沒了兵器在手,人俑縱使反應再快,他和小婉也有足夠的時間能夠退到安全的區域,而金不二更是就在附近,隨時可以從旁接應,可謂是個較為周詳的計劃了。


    然而,這個計劃的關鍵就在於,如果不能順利的將人俑的兵器卸下,那不管是誰都比不過劍氣的速度。正衡一早就對此了然於心,雖不敢說有百分百的把握,可憑著他先前跟隨義父夏侯古學過的幾招擒拿手的功夫,還是自信能夠成功的。


    所謂的擒拿,是利用人體關節、穴道和要害部位的弱點,使對方身體局部產生劇痛,然後加以控製的技術,擒和拿是兩種方法,反手為擒,正手為拿,兩種手法一起運用威力更大。擒拿手法中有分為大擒拿和小擒拿,大擒拿是進攻人體之主要穴位,如頭部的頭維穴、大迎穴,胸部的缺盆穴、乳中穴,腹部的天樞穴、大巨穴以及手足的合穀穴、伏兔穴等,指力作用於人體穴位時,使之產生一種麻庳及酸軟感,而在短暫時間內失去反擊力。小擒拿是攻擊人體的主要運動關節,如肘關節,肩關節,膝關節等,使對方關節超越運動範圍而束手就擒……


    根據現時的情形,大擒拿手顯然並不適用,因為人俑身體上的主要穴位都被鎧甲包裹和掩護,根本無法憑指力加以滲透,可他各個關節都露在外麵,正好留給正衡以可乘之機。


    正衡在向著人俑不斷靠近的時候,一早就打定主意,瞄準了人俑持劍的那隻的手肘,隻要能夠靠上足夠近了,一朝出手,不消半秒鍾的時間,就足夠他將對方的寶劍打落在地上了。正因如此,他故意讓自己行進的路線並不筆直,而是從斜刺裏取道人俑露出半個身體的一側,權衡計算著步數,在距離還有大概七八尺遠的時候,這才放緩速度慢慢停了下來,再次將雙手半舉在胸前,神經質般的抖動起了手指……


    正衡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舉動,無非是想借此將人俑的注意力全部引向他的手掌,可對方仍舊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絲毫不為所動,一雙眼睛深藏在頭盔遮掩形成的陰影中,令得正衡即便走得如此之近,卻還無法辨認出他的視線究竟著眼於何處,見此情形,正衡禁不住心中一虛,對自己的計劃究竟是否可行不住地打起鼓來。


    話雖如此,可現在再改變主意顯然已經來不及了,無論可行與否,都隻能硬著頭皮頂上。正衡咬了咬牙,猛然間身形驟起,移形換步間,直朝向人俑的手腕襲去……


    雖然這一切隻發生在極短的時間裏,可正衡仍不忘在行動進程中留心觀察人俑的舉動,隻見對方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應的意思,一直懸在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同時更加堅定了成功的信心。說時遲那時快,他隻一個箭步就已衝到了小婉和人俑的身側,一把就抓在了人俑的手腕處,先是借著身體的慣性向前慢慢送了一下,繼而又猛然抽手回來,完全借助自己的腕力,令得對方的手腕在被這麽一送一抽間,關節處因無法應對這種驟然間的變化而出現脫位的狀況。


    不管是誰,隻要被他這套手法擒住,即便沒有骨斷筋折,至少也會在關節處感到一陣酸麻,繼而在短時間內失去反抗的能力。正衡覺得這番行動出乎意料得順利,對於可以料想到的結果自然也是信心滿滿,此時隻待人俑手中的寶劍一落到地上,他就可以閃轉騰挪,裹挾著小婉逃出對方掌控的範圍了。


    至於後事該如何料理,就全憑金不二借著被有意留在他身邊的九龍寶劍來加以應對,如果人俑識趣自然最好,一旦他還惦記著反攻倒算,金不二這種久在江湖上混跡的人何等狠辣,哪還會留給他半點機會?


    事情似乎完全朝向正衡預料的方向發展,人俑的手腕被他這麽猛然一扣,立時就抖動了一下,先前還緊握著的掌心舒展開來,寶劍隨即向著地麵掉落而去。


    可還沒等正衡采取下一步的行動,卻見人俑的手腕驟然一翻,反將他抓了個正著。正衡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揮動著另外一隻手臂,朝向人俑的麵部施以一記老拳,可拳行半路,人俑早就抽手劃了半個圓弧,硬是將正衡的身體帶動著轉了半圈,和人魚小婉一起背對著人俑,並肩而立……


    這還不算完,人俑就像擺弄著毫無還手之力的玩偶一般,將正衡和小婉向前猛的推了一把,直把他們推得踉蹌了幾步,幾乎同時跌倒在了地上。


    正衡在向前跌倒的時候,拚盡全力將自己翻轉過過來,可在這一瞬間他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的人俑腳一抬,正踢在下落的寶劍的劍柄上,硬是令得寶劍調轉方向,向上彈起,隨著“啪”的一聲聲響,重又穩穩地回到人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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