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89章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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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司徒浩方打暈的竟是王貴,這在正南看來簡直是毫無道理可講,然而聽他跟於世達的對話後這才恍然大悟,心想他為了一搏出名也算是不擇手段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王貴雖然是國家級考古隊的成員,但一直遊離於主流之外,為旁人所排擠,外表頂著個專家的名號煞是光鮮,內心卻因鬱鬱不得誌而極度自卑,因此才會冒天下大不為地加入了盜墓者的行列,隻為在另一個領域內證實自己並非如別人想象的那般窩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典型的隻求名不求利一族。


    北海流宮之行能否成功,對於一心想有所建樹的王貴來說非常重要。因此在他偷聽到於世達和於榮的對話後得出了個結論,那就是如果於榮的存在被曹沝知道的話,有可能會影響到他們此行的繼續進行——司徒浩方和曹沝的關係特殊,一旦他得知了這次談話的核心內容,那也就等同於讓曹沝了解到將要與鬼魂為敵的處境,雖然屆時曹沝是否還會繼續堅持既定的計劃還是個未知之數,但對王貴來說必定需要承擔功敗垂成的風險,倒不如現在盡力將實情隱瞞下來,讓司徒浩方隻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那就最好了。


    正南覺得自己對於王貴想法的推斷合情合理,聯想起之後他在古墓中和於世達一唱一和的表現,也隻有如此才可以解釋他的這番舉動。王貴或許是被壓抑的太久了,以至於偏執地把北海之行當成扭轉自己失敗人生的一根救命稻草,不但不允許別人來破壞,甚至在麵對於榮這樣人人敬畏的鬼魂時也不為所動且毫無畏懼,竟還敢針鋒相對地語出挑釁,僅是這點就不能不說是勇氣非凡了。


    令正南驚奇的是,之前在跟於世達談話中一直表現得咄咄逼人的於榮忽然間失去了銳氣。此時兩個人之間隻有巴掌大的距離,正南從王貴的視線望過去可以看到被於榮附身的年輕人的所有表情,隻見他的麵部肌肉不由自主地**了幾下,盛怒之下好像隨時都要發作一般,但最終隻是在牙縫中擠出了幾個毫無底氣的字來:


    “你到底是誰?”


    王貴對於榮的問話不置可否,兀自退到了於世達的身邊後才道:


    “既然大家都是同鄉,自然要守望相助才對——我究竟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發丘印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如果此時非要有人跳出來阻擋,那就要看他是否有那個本事了……”


    王貴的話說得決絕,甚至正南都為之一震,有些懷疑他究竟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平日裏悶聲不響的知識分子了——看樣子王貴是在跟於榮進行一場博弈,或許在他看來即便是他和於世達加起來也無法改變自身弱勢的地位,反倒不如玩一招扮豬吃虎,先嚐試著從氣勢上嚇退對方……


    他這個方法果然達到了效果,這在正南看來也在情理之中——於榮現在雖然隻是個鬼魂,但陰陽之道循環往複、生生相克,保不齊他會對什麽人或東西有所忌憚,正所謂“匹夫之怒,血濺五步”,他既然見到王貴如此富有底氣的與他對抗,再加上個於世達從旁助勢,不如先前那般盛氣淩人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於榮現在的處境有些尷尬,進退維穀之下兀自環顧左右了一番,好像有了什麽發現後這才回複了幾分先前的神情,自鼻子中發出了聲輕哼道:


    “雖然我一時還不知道你到底是何來曆,但你們的計劃顯然不會如預料那般順利——正如我說的那樣,一個人最重要的仍舊是生命,當然,等下你們就會明白這個道理了……”


    於榮說完眼睛一閉,身體立刻升騰起一股白氣飄散而去,而先前還是個年輕的背包客摸樣的軀體應勢萎縮幹癟了下去,隻在瞬間就化成了一段木頭了。


    正南還沒來得及感歎於榮鬼魂使出的手段,視線已經跟隨者王貴轉向了遠處的曠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此時臨近午夜,半月高懸,卻隻能依稀看到黑暗籠罩下的盆地湧過一團煙氣,不僅速度奇快,更是四麵合圍,將兩頂帳篷包圍在了當中……


    隨即四下裏響起了汩汩水聲,進而轉成了驚濤拍岸的巨響。煙氣逼近,細看下來竟然是一道道高達十幾米的水牆襲來,高聳著遮天蔽日,轉瞬間就到了眼前。


    於世達和王貴避無可避,隻能從地上扶起了不省人事的司徒浩方,三個人相攜著徒勞無助地站立在原地,正南從王貴的眼裏望去,隻看到水牆近到咫尺,緊接著自頭頂以排山倒海之勢倒壓了下來……


    “呼——”正南倒吸了口氣,視線變得扭曲模糊起來,旋即又回複了正常,隻是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不再是被洪水包圍的曠野,反而又轉回到了先前所在的山洞之內。


    “你——怎麽了……”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詢問聲,似乎分外焦急。


    正南一時還沒從剛才的精神遊曆中清醒過來,聽到人聲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轉過身去看個究竟,然而最終還是在下意識的作用下停在原地,腦袋中靈光一閃,竟在如此混亂的情形下還想了個脫身之計出來。


    他所站的地方位於九邊石室的中心,背對著剛才進來的山洞,人聲就是由洞口的鐵門後傳來,一聽就知道出自“哇啦”之口。不知道“哇啦”為何會在此時出現在這裏,但聽他焦急地連聲發問似乎是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可能之前看到正南僵立在地上一動不動,而又不知什麽原因而不敢輕易踏進石室,這才會在門口逡巡不前的吧……


    正南的計劃是想辦法將“哇啦”騙進石室當中,然後伺機挾持他,借助他從這洞中逃出去——“哇啦”雖然是個不錯的獵人,但他的功夫應該主要都在對槍械和弓箭的使用上,在這個狹窄山洞中根本派不上用場,正南自信可以在短時間將其製服,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從這洞穴中逃出去還是不在話下的,至於之後又該如何行動,那就隻能到時候再隨機應變了。


    然而“哇啦”好像對石室太過畏懼,隻在鐵門後踱來踱去,卻不見有進來的打算。正南等得心急,害怕再這樣下去會生出其它變故,索性直挺挺地往地上一躺,又作勢痛苦地滾了兩圈,這才最終將身體轉到了直對鐵門的一麵,眯縫著眼觀察著“哇啦”的反應……


    “哇啦”見狀果然手足無措起來,在原地轉了兩圈,最後才下定決心般小心翼翼地推開了虛掩著的鐵門,一邊斜著眼觀察著石室當中於榮的骷髏骨架,一邊一點點蹭到了正南的身旁。


    “哇啦”靠近正南到身前並且伸出一隻手來試探著推他。正南哪會放棄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早就一個翻身將他的前臂壓在身下,緊接著從身體的另一側扼住他的手腕,借勢一躍而起,快速地在原地兜了一圈——這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哇啦”的一條手臂已經被扭到了身後,立刻疼的他哇哇大叫起來。


    正南這一招下了狠手,“哇啦”的手臂即使沒有被扭斷至少也呈現脫臼的狀態,但他不愧是個強悍的獵戶出身,鬼叫了兩聲後隨手從腰間抽出了短刀,便朝身後的正南胡亂揮舞而去。


    正南知道“哇啦”剛用這把短刀剝了張虎皮,自然忌憚於它的鋒利,趕緊將他往側麵的牆壁上用力一推,隨即將自己的身體堵在了唯一的出口上。


    事情的發展遠沒有正南想象的那樣簡單,“哇啦”雖然少了條手臂,卻有了更加實用的短刀在手,短時間內想要將其製服肯定不那麽容易了;可如果撇下他不管顧自逃生的話,他又必然會大聲呼救,恐怕在自己還沒來得及跑出山洞就已經被他招惹來的族人給阻截了……


    “哇啦”被正南一推之下迎麵撞上了牆壁,緊接著被反彈回來仰麵倒在地上,立時流出鼻血來。他隻用袖子抹了把,然後單臂在地上一撐站起了身,對這正南怒目而視,眼睛裏似乎充滿了火焰。


    正南原本還有些愧疚,但想起先前“哇啦”曾在他的茶中下過迷藥,眼下受的這點皮肉之苦也就算是種懲罰吧。然而“哇啦”卻顯然不這麽認為,一臉憤怒的表情,好像恨不得把正南撕碎一樣,還沒等他做好準備就一個箭步竄了上來,手中明晃晃的短刀轉眼就到了跟前。


    視線裏寒光一凜,正南自然不敢怠慢,竭盡全力地向側麵一個閃身,這才勉強躲過了“哇啦”的這招攻勢,然而對方好像根本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隨即變刺為割手臂打橫一掃,又朝他的胸口襲來。


    這次正南實在是避無可避了,隻好被動地伸出雙臂抵在“哇啦”的胳膊上,琢磨著這樣至少可以延緩對方攻勢,讓自己得以稍作喘息。然而“哇啦”手腕一抖,短刀竟在瞬間被他拋了出來,急速旋轉並且還捎帶著劃出了一道弧線,自正南的右前方呼嘯而至……


    “哇啦”的腕力驚人,再加上正南與他的距離過近,短刀被這一拋之下轉瞬及至,正南唯一做出的反應就隻是在“哇啦”的手臂上推了一下,借此將自己的身體向後仰倒,卻仍舊還是慢了一步,胸口被短刀橫著隔開了一道十幾厘米長的口子,傷口雖然不深,卻立時流出不少血來。


    正南仰麵倒在地上,隻覺得前胸**的疼,強忍著剛想爬起身來,卻看到割傷了自己的短刀又在空中兀自旋轉著繞了半圈,不偏不倚地重新回到了“哇啦”的控製範圍內,被他從另一麵穩穩地接在了手上。


    “哇啦”轉而縱身一躍騎在了他的身上,反手持刀,手起刀落……


    正南心下一涼,隻看到刀尖上的一點寒光直直地朝向自己的腦袋刺來,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當——”,短刀貼著正南的臉釘在了地上的石縫裏,他隻感到耳邊湧過一陣勁風,臉頰上涼絲絲的東西不知是汗還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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