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決吐出渾濁的煙,點頭冷冷的說:“先奸後殺!”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但做出來就是令人發指的。


    “唉…”楊牧若有所思的歎口氣。她突然間覺得,這個世界太肮髒,肮髒的讓善良與快樂根本就無法生存。


    “逢林莫入,古人早教過我們的。”拍拍楊牧的肩膀,陳決安慰著說:“做人還得自己小心,不然很容易給自己帶來麻煩,這次是我大意了。哎,這種地方遇上兩個殺手,真是奇怪,我看那兩人多半是執行完任務來這裏避風頭的,多日未見葷,不然也不會冒險做這種事。”


    “我們快點走吧,他們是不是回去帶人來報仇,這也說不準。”丟掉煙頭,陳決站起身。


    兩人回到車上,繼續上路。


    開了十幾分鍾車,不遠處竟然再次出現了一片樹林,仍然是胡楊樹。從車上看,似乎跟之前那片樹林一模一樣,陳決和楊牧兩人都是相對無言,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我下去看看,你在車上等我,把車鎖好。”陳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對楊牧說,說完便打開車門下去了。


    走進樹林,撲麵而來的氣息讓陳決感到無限詭異。同樣的楊樹林,連樹齡也跟前麵的一樣,參差不齊。再往深處走十幾米,陳決看到一塊木牌,上麵寫著:石頭村三號實驗林。落款是石頭村村委會。


    原來這是一塊實驗林,可能是這個叫石頭村的村委搞創收開發的。東轉轉西看看,陳決並沒有發現人或者別的東西。於是便往回走,走了十幾步,他腦子裏忽然湧出夢中他栽倒的那個場景,接著他就感覺腦後有股勁風襲來,他下意識的低頭躲避,可還是被一個不知名的東西擦到頭頂,火辣辣的疼。


    朝前一滾,站起身,卻見身前站著一個男人。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相貌普通,手中拿著一根一米多長的鐵棍。奇特的是他的兩隻手臂,上麵的肌肉非常發達,就像盤根錯節的老樹根一樣,讓人看了心裏發怵。


    “我隻是路過這裏,隨便看看,幹什麽打人?”陳決問。


    “看你功夫不錯,陪我練練。”男人說完又是一棍直劈而來。陳決皺眉一閃身躲開說:“瘋子吧你,不過我手上沒東西,這樣不公平。”


    男人聽了點點頭,心想也有道理,於是拋下手中鐵棍,又撲了上來。陳決伸手一擋,感覺對方臂力非常大。硬接幾招過後,覺得這樣下去遲早得給他砸上一拳或拍上一掌,那可吃不消。心中無奈的想:今天可真是倒黴,盡遇上高手,看來得跑。


    又過了幾招,陳決覺得手臂隱隱生疼。一腳掃過去,對方朝後一退,陳決借此機會轉身就逃。


    “哎,別跑啊小子。”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陳決也不搭理,自顧自的跑,楊牧在車裏看見陳決是跑著出來的,於是便發動車子打開車門。陳決一直跑到車邊打開門上車。“快走快走,追上來了。”


    車子一溜煙跑了,陳決回頭看,卻見那個男人做個了鄙視的手勢,在路邊坐了下來


    “瘋子,我擦!我剛進林子他就襲擊我,我一還手才發現打不過他。”陳決點上煙,平息狂跳的心髒。


    “你那麽厲害,還有打不過的?”楊牧。


    “狗屁厲害,誰說我厲害了。”陳決捏捏她的腿,柔軟的手感令他的心平靜不少。


    楊牧打開他的魔手說:“你今天怎麽老是這樣,以前也沒見你有這毛病。”


    “昨夜一役,我們已經沒有距離了,有什麽不能摸的。”陳決。


    “你這樣對得起春水嗎,她是個好女人。”楊牧橫了他一眼,教育他。


    啞口無言。


    說到春水,陳決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前夜的溫柔仿佛還在眼前,現在不知道她是否在公司,繼續著她那份傷人傷心的作家職業。不知道她是否在想自己,不知道她是否後悔那夜將身體交給自己。唉,以後要多陪陪她,希望她不要覺得錯付深情了。


    “陳決,今天回去後你陪陪她。”楊牧。


    陳決抬頭看著楊牧,從她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什麽,苦笑一聲說:“好。”


    ---


    一路沒再遇到奇怪的事,回到公司,陳決就開著公司配的另一輛寶馬車趕往傳說雜誌社。陳決有三輛車,輪胎被紮破現在躺在車庫裏的是他自己買的,其他兩輛車都是公司給他配的。對寶馬的情有獨鍾,導致他對其他任何車子都看不入眼。


    春水看到他來,也沒說什麽,繼續自顧自的寫東西。陳決沒事幹,一會起來看看窗外的景色,一會坐椅子上故作深沉的喝咖啡。不過說實話,春水煮的咖啡很好喝,味道獨特,口感非常好。


    眼看著時間已經是中午,陳決早上沒吃,現在餓的很。又坐一會兒,他實在忍不住說:“我們去吃飯吧,我好餓。”


    “好,走,姐帶你去吃飯。”春水一把合上一直寫著的超大筆記本,霸氣無比、氣勢如奔雷的一改前態說。


    ‘撲’,剛喝下去的一口咖啡直接噴出,陳決抬頭仔細審視著麵前這個作家,這個在他心中一直是氣若翩鴻,把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個道理展現到極致的女人。可是剛剛那種口氣,說話的內容,完全與前天的那個女人相去甚遠。“你怎麽了?”必須弄清楚這個問題,難道這個女人一直都是在偽裝自己的性格與習慣,把自己真正的悍女形象隱藏到連陳決都無法發現,那就太可怕了。可怕也沒什麽,但陳決不能敗了自己的智慧,他自詡智慧無雙聰明絕頂的牛皮可不能破的一塌糊塗。


    春水俯身在椅子上發呆的陳決臉上親一口,恢複常態說:“嗬…怎麽樣?是不是很霸氣,你不要害怕,我隻是演一下正在寫的小說劇情。”


    陳決哦了一聲,拍拍胸口,心道,還好還好,一世英名還在。


    兩人找了間普普通通的小餐館,陳決本是準備至少帶春水去一家四星級酒店吃的,吃完再順便睡一覺,提升一下兩人在床上的默契。但是春水堅決不願意,說不能花那冤枉錢,就在路邊找一家幾十塊錢一頓的小餐館好的很。花多少錢吃飯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一起吃飯。


    “什麽玩意,我都幾十年沒到這種地方吃飯了,你看那邊還有人抽煙,沒素質。”陳決顯露出賤到骨子裏的忘本陋習。


    春水微笑,用她那雙水汪汪的極度誘人的眼睛看著陳決說:“還幾十年,你不也就這幾年才好起來的。做人可不能有這種思想,一般有這種思想的有錢人用不了多久就得倒黴,不是傾家蕩產就是迎來牢獄之災。”


    陳決撇撇嘴表示無所謂,其實他真的無所謂。


    窮,隻剩下一條幾天沒洗的褲頭是自己的,連出門見客戶穿的劣品西服都是借別人的,晚上睡在公司的保安亭,一天吃一頓,而且吃的是一塊錢一份的除了白飯還是白飯的午餐;富,富的可以頓頓去吃希爾頓,出門三輛豪車隨便選,高興開哪輛就開哪輛,各種各色的美女挺著胸脯貼上來,各個大公司老總點名要挖他到自己公司幹幾百萬年薪的工作。


    窮的日子,他過來了;富的日子他正在過。到如今他真的無所謂了,有錢沒錢隻是一個數字變化的問題,跟快不快樂,幸不幸福,真是一丁點兒關係都沒。


    兩人邊吃邊聊,春水不停的給他夾青菜,還說,青菜多吃有很多很多好處,對腸胃肺腎,五髒六腑,五官七竅都好。就差沒說對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也有顯著功效。


    “春水,有件事我必須交待。”陳決吃著碗裏的菜,心裏就覺得不是滋味,想想昨夜真是害怕,幸好他沒做什麽,不然這楚楚可憐的春水的心可就傷死了。


    春水像隻貓似得,隻吃了一點點就放下筷子道:“嗯,你說。”


    “昨天我回家看我爸媽了。”陳決。


    “前些天你說過的。”春水。


    “我帶楊牧一起的。”陳決說完就大口吃菜,以此掩蓋他內心的恐慌。再大度的女人恐怕也不會容忍自己所愛的男人帶另一個女人回去看父母。


    春水麵色黯然了一下,心裏雖然恨得咬牙切齒,但表麵上還是比較平靜的說:“叔叔阿姨很滿意吧。”


    陳決擺擺手,咽下口中的菜說:“你想哪去了,我帶楊牧去是看地,想給公司在農村弄塊地,作為將來的發展用。我承認,昨晚跟我爸喝多了,然後是楊牧服侍我睡覺的,我對天發誓,除了睡覺我什麽都沒做,再說,喝那熊樣想做也做不了。”陳決和盤推出,隻是掠過單獨去開房這一節。至少讓春水以為是在他家,既然是在家,那也不會弄太多不規矩的事,畢竟爸媽都在。


    春水臉色似乎又明亮了一點,笑笑說:“哦…那又沒什麽,我不會多想的,你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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