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羅家裏出來,我就打電話給了之前參加聚會的幾個驢友。


    明明是最愛探險的一群人,可一聽說我要去一線嶺,居然沒有一個願意陪我去。


    大概是袁望跟楚菲菲的下場太慘,把這群膽大包天之人,也都嚇得裹足不前。


    所以我隻好跟他們要了袁望的住院地址,先去醫院看看袁望的情況再做決定。


    不成想剛剛走進住院部,我就聽見一聲喊:“高力士!”


    這是叫我的!


    我叫高力,我爸媽當初給我取這個名字,想必是希望我能夠長得高大威猛些。


    隻可惜我並非十分高大,更沒有多麽威猛,充其量隻能算是精瘦結實而已。


    反而因為這個倒黴的名字,從小學到大學,“高力士”三字,一直是我甩不掉的一個外號。


    我回過頭,看見一個女孩兒向我笑盈盈地走過來。


    那是我高中的同學孟響,名字很男人,性格也很男人,但卻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高中畢業她考上了警官學院,如今已是一位在職民警。


    一身筆挺的警官製服,使她看起來英姿颯爽,好像比我這個男人,更顯挺拔而威武。


    幸好我雖然不是十分高大,但跟她這女流之輩相比較,還是高了小半個頭。


    那就令我身為男人的自信心,不至於太受打擊。


    “孟響,以後別再這樣叫我了行不?”我一臉無奈地看著她。


    好幾年不見麵,她比從前更加漂亮,也成熟豐滿了很多。縱然是警官製服,也掩飾不住她窈窕身段。


    “這樣叫你怎麽啦?高力士可是做過驃騎大將軍的!而且不像傳說中的那麽不堪,據史料所載,他可是一位古今少有的大忠臣!”


    孟響搖頭晃腦,我隻能唉聲歎氣。


    “他再好,也是一個太監!”


    孟響“卟哧”一聲笑出來,兩眼上上下下一直看著我。


    看得我這個男人都要臉紅了,她才終於點一點頭:“行,以後就省掉那個士字吧!”


    我展臉而笑,問她:“怎麽趕得這麽巧,你這位大警官到醫院來幹嗎?”


    “剛接手了一件案子,我到醫院來做調查。你來醫院幹嗎?”她反問。


    “我來探望一個病人。”


    她點點頭,跟我一同走向電梯口。


    正好電梯下來,我們倆前後進去,她按了十三樓。


    “你幾樓?”她問。


    “我也是十三樓。”我回答,忽然心裏蹦出一個念頭,“你調查的案子,不會是袁望跟楚菲菲的那件案子吧?”


    “你怎麽知道?”她脫口一問,隨即便明白過來,“你要探望的病人,就是袁望?”


    “是!”我點頭。


    “袁望……是你的親戚還是朋友?”她謹慎問我。好像如果我承認是袁望的親戚或朋友,她立刻就要審問我一樣。


    我搖頭,索性跟她實話實說:“都不是,我隻是跟他見過一麵而已!不過我聽說這件案子很是奇怪,所以過來打聽打聽!”


    “這案子確實有些奇怪之處,尤其是楚菲菲的死……”她話未說完,忽然打住,兩眼審視地一直看著我,忽又展臉笑了起來,“你這麽八婆,不會是想來收集小說素材吧?我記得你在高中時期就寫過一部小說,在我們同學之間流傳挺廣的!”


    這話讓我有些臉紅。


    不是因為“八婆”二字,而是因為在高中時期寫的那部手抄本言情小說,現在拿出來翻翻,感覺十分粗淺幼稚。


    所以我“嘿嘿嘿”地笑了一笑,既不點頭,也沒搖頭。


    孟響沒再多問,等電梯到了十三樓,我自然亦步亦趨跟著她走。


    老遠就看見一個民警,守在走廊盡頭一間病房門口。


    那自然是袁望的房間了,隻因牽扯到人命案子,所以會有民警看護。


    孟響跟民警打了招呼,直接推開房門進去病房。


    我緊隨其後,民警瞅一瞅我,沒有阻攔,孟響也沒有開口不讓我跟著進門。


    我看見袁望躺在床上,大概是因為很多天不曾進食,全靠打點滴、或是插食管度日,他臉色看起來頗顯蒼白。


    病床前守著一個中年女人,紅彤彤的一雙淚眼,不問可知,應該是袁望的母親。


    想必楚菲菲死得蹊蹺,而袁望雖有嫌疑,但他一直昏睡不醒,在沒有確切證據證明他是凶手之前,警方不可能拒絕他父母家人貼身照料。


    “今天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孟響問。


    明明袁望沉睡不醒,孟響還是很自然地壓低了聲音。


    袁母搖一搖頭,眼淚再次湧上眼眶。


    孟響歎口氣,回頭向我看了一眼,那意思仿佛是說:到醫院來,其實調查不到什麽情況!


    我心有同感,也不由得暗暗歎氣,卻不甘心就此退出房門,所以我挨近病床,仔細觀察袁望的臉色。


    真的是很蒼白,也很虛弱,與之前那位高高大大精神抖擻的袁望,簡直是判若兩人。


    但就在我觀察袁望臉色的時候,本來安靜如死的袁望,突然有了些動靜。


    他的眼皮很突兀地開始跳動,我可以清楚看見,他凸起的眼珠,在眼皮底下轉來轉去。


    我不知道這是他要醒來的征兆,還是他突然做起了噩夢,正想叫孟響過來看看,偏偏,我的手機響了起來,而且連續響了好幾聲。


    在這安靜的病房裏,那幾聲並不十分響亮的信息提示音,卻顯得異常刺耳。


    所以我趕緊掏出手機來看。


    隻一眼,就令我從身到心微微一緊。


    發信息的人,居然是袁望!


    袁望跟我並非熟識,不過那天驢友聚會,有幾個人對我印象特別好,主動跟我交換了手機號。我將這幾個人的名字,輸入了電話簿。


    而這幾個人裏,就有袁望。


    可袁望明明就在我眼前的病床上躺著,他又怎麽可能發信息給我?


    “怎麽啦?”孟響察覺到我神情不對,向我身邊走過來。


    我吸口氣定定神,將那幾條信息全部打開。


    霎那之間,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流遍我的全身。


    手機拿在我手上,也跟著我輕輕顫抖了一下。


    一共收到四條信息,但每條信息都隻有觸目驚心的兩個字:


    救命!


    救命!


    救命!


    救命!


    (請看第005章《信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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