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呢?】


    黑桐幹也望了望兩儀式鄰居家的房門,眼神中卻是充滿了憂鬱的色彩。


    前陣子,因為家中母親生病,黑桐幹也不得不回去老家照顧母親,但在如今母親病好了,回來後的他,有些迫不及待來找兩儀式,卻聽到了旁邊房間裏的對話。


    。。。。


    “拜托了,讓我進入你的身體裏好不好?”


    那是一道好聽的嗓音,聲音中帶著商討的意味,語氣十分溫柔。


    “不要,身體可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個人財產,我才不要被你這樣的家夥進來。”


    而做出回應的女音,哪怕兩個月沒聽見,黑桐幹也也非常很熟悉,那就是兩儀式的聲線。


    “兩箱哈根達斯雪糕,口味任選。”


    心有些糾痛起來,哈根達斯雪糕正是他找到的、能讓兩儀式口嫌體正直的零食。


    以前,若想要看到式擺臭臉,隻要在來看她的時候,說句忘了買哈根達斯雪糕,就能欣賞到。


    但現在,卻沒想到,會被另外的男人,用這種手段去誘惑了她。


    “唔。”


    遲疑的鼻音很大,聽得出來式有些猶豫。


    “這才不行,要雪糕的話,我自己也能去買。”


    黑桐幹也鬆了口氣。


    “況且,我每天來你這邊,就能蹭到雪糕吃,何必被你吸引呢?”


    而下一句話,則又讓這位自持兩儀式身邊最好男性朋友身份的他,無比揪心起來。


    在他不在的日子裏,兩儀式居然每天都去那個房間裏。


    到底,這期間發生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唉,我就知道你們女生,不會是那麽隨便就讓人進入身體的,倒是我失禮了。”


    【放棄得好,放棄得好……】


    黑桐幹也大大緩了口氣。


    “不過,你這家夥也不是不可以用其他的東西,來作為商量進入我身體的條件。”


    裏麵,兩儀式突然轉折說出的話,讓站外頭的黑桐幹也把鬆掉的氣,重新給吸了回來。


    語氣中慵懶帶著撒嬌的味道,如果沒聽錯的話,裏麵的式,是在勾引裏麵的男性吧?!


    “誒,我的什麽東西,可以作為進入你身體裏的條件?”


    “你的糖醋排骨不是做得很好吃麽,但你就隻做過一次,我想,若是你能再多做一周、不,是兩周時間的這道菜,讓你進入我身體的事,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


    【沒想到式,竟然是這樣的女孩……】


    黑桐幹也感覺很心痛,但又覺得這句話,很是符合式會說出來的。


    兩儀式的本質,就是一隻小饞貓。


    原本覺得自己慢慢靠近、誘導,能夠將她的心留在自己這裏。


    但不想在自己離開身邊的時候,卻有個陌生的男性靠近了她,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將她給騙走了。


    黑桐幹也知道,如果不是兩儀式自己答應的話,大概她死也不會說出那些提條件同意別人進入自己身體的話。


    “沒問題,別說兩周時間的糖醋排骨了,就算是兩周時間的無骨糖醋魚,我都能給你做,魚刺一根根挑掉、魚肉還夾到你碗裏的那種。”


    “一言為定,另外,兩箱口味任選的哈根達斯雪糕,你也不能少我的。”


    “可以。”


    “需要我躺下去,讓你能更好進入我的身體嗎?。”


    “這個倒不用,我覺得坐著的姿勢會更好,你也能更舒適一點。”


    “那來吧,但你要慢點,我以前可從未被別人進入過那個地方,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麽應激反應。”


    黑瞳幹也的心很疼,如同被刀子紮一樣。


    難怪,有人會喜歡抽煙、喜歡喝酒……


    緩緩地在樓道的地麵上坐下,黑桐幹也突然就感覺自己的人生,有些過於虛浮輕飄了。


    從來不碰煙酒的他,此刻突然有了要為一個女孩,等下可能就要被別人變成女人的人,去喝酒、去抽煙、去瘋狂的衝動。


    “放心,你的手又不是沒有品嚐過我等下要進入你身體中東西的滋味,雖然這次要進入的位置對你來說會更加刺激敏感一些,但感覺應該也差不了太多的,我保證不會讓你有太難受的感覺!”


    【啊,好想死,好想現在就從這樓上跳下,直接摔死,隻有那樣,才能不使自己去隔門想象,式在別人肆意的行為下承歡的場景……】


    “我要進來了。”


    “別磨磨蹭蹭的,快進來吧。”


    坐在外麵的黑桐幹也,隻感到一陣陣眩暈、一陣陣窒息。


    “誒,這不是以前學校的黑桐前輩嗎?”


    突然,一道驚喜的聲音,卻是在他旁邊響起。


    “你是?”


    黑桐幹也瞧過去,是一個漂亮但自己有些陌生的女孩。


    “果然是沒記住我嗎,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淺上藤乃,以前讀初中的時候,我們讀過同一所學校,而在95年的運動會上,我的腳受傷了,還是你給我送學校醫護室的,對此,我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


    淺上藤乃訴說了過去,他們兩個曾經見過一麵的情況,在說完後,就又有些好奇地看著,坐在自家門前對麵地麵上的黑桐幹也,詢問了起來:“不過,黑瞳前輩,你這是在幹嘛呢?”


    “……”


    黑桐幹也沉默,卻也不好回答自身,是在當被寢取的悲情苦主,正在外頭聽裏麵女主牆角。


    隻好解釋了一句:“我突然感覺有些累了,所以坐在這裏休息。”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要不要來我家休息一下?”


    這樣說著,淺上藤乃就拿出鑰匙,來到了門前。


    “等等,這是你家?”


    看見女孩到了前麵的門前開門,黑桐幹也就連忙追問起來。


    “是啊,怎麽了?”


    淺上藤乃有些奇怪,轉頭看了他一眼,就扭動鑰匙打開了房門。


    “喂,你在進哪個洞,別、別進那個洞,你別動,你這樣我會受不了的。”


    “好的好的,我會盡量不讓你受不了的。”


    門一打開,裏麵的聲音就更加清晰,而根據內容,顯然已經到了關鍵處。


    “可你的家裏,裏麵有人啊……”


    黑桐幹也欲言又止,兩儀式的言語讓他心揪,但再怎麽也不至於闖入進去。


    “那是我的家裏人,SB先生和式小姐。”


    淺上藤乃這樣說著,還朝裏麵喊了一句。


    “橙子老師,你回去了嗎?”


    一個成熟的女人後退,來到能被房門口位置瞧見的地方。


    “顯然,我還沒回去,正在做現場指導工作。”


    看見她,黑桐幹也驚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裏麵還有第三個人。


    而第三個人,卻還是他打工地方的老板,蒼崎橙子。


    “誒,你居然回來了?”


    蒼崎橙子這時候也看到了門外的黑桐幹也,有些愣了一下。


    但隨即,她就露出了遺憾的表情,走過來歎了口氣,卻是壓低著聲音說道:“黑桐,可惜你回來了晚了一些,式她已經有了除你之外,更好的歸宿之所了。”


    窒息的感覺襲來,黑桐幹也想要微笑說聲【那就好、我不介意】的話,但怎麽也笑不出來、也開不了口。


    他朝著蒼崎橙子一躬身,就想要逃離這個傷心之地,但腳步才邁出去幾步,就被後頭從門內探出腦袋的蒼崎橙子給叫住。


    “你就不想去見證一下,現在的式是什麽模樣嗎?”


    淺上藤乃看了看蒼崎橙子,又看了看那邊停下的黑桐幹也。


    女孩歪了歪頭:“橙子老師,你和黑桐前輩,原來是認識的嗎?”


    “他是在我事務所打工的學生,我也沒想到你和他會是認識的人。”


    “他是我以前初中學校的前輩,我們隻是一麵之緣。”


    淺上藤乃解釋了一句,或許之前黑桐幹也對她來說還有些特殊,但自從遇到吳克後,對方也就變成了以前一個認識的學校前輩。


    “黑瞳前輩,你剛不是說你累了嗎,還是進來我家休息一會吧。”


    被牛,還要被邀請進去觀看。


    黑桐幹也覺得自己沒有這種大心髒,卻是站在那邊用悶沉的聲音回應道。


    “不了,式現在也不需要我了,我還是離開吧。”


    說完,黑桐幹也就跑了,噠噠噠的下了樓,沒給任何人阻止的機會。


    “他是怎麽了?”


    淺上藤乃有些不解。


    “估計是誤會了。”


    蒼崎橙子嘴角抽搐,本來想看看黑桐幹也那個學生,進入房間後看到裏麵真正發生的情況,臉上可能會流露出來的那種精彩表情。


    然而,沒想到對方在這方麵的心裏承受能力居然會這麽低,竟是直接就選擇逃跑了。


    “可惜了。”


    淺上藤乃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模樣,很快就關了房門,脫掉鞋子,帶著一絲腳氣味走入裏麵。


    房間裏麵,隻見吳克和兩儀式相對而坐,吳克卻是伸出了兩根尾指,並攏捅在兩儀式的鼻孔上。


    “阿嚏!”


    兩儀式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出來。


    “我艸,我就說別捅鼻子的洞了,你偏偏要從這裏進來。”


    “抱歉抱歉,我隻是覺得鼻子這裏,距離你的腦子更加接近一點,不如這樣,咱們這次換耳朵洞。”


    吳克抹了把被噴唾沫的臉,就打算換個角度進入兩儀式的身體,進入對方的腦子裏。


    “別碰我,別把我的鼻涕插我耳朵裏,給我去洗手洗臉先。”


    兩儀式怒吼著,就把吳克給吼入了衛生間裏。


    “真是受夠了。”


    兩儀式抱怨道,一瞪眼旁邊笑眯眯的蒼崎橙子,就有些不爽。


    “這事都賴你,都是你跟他說了太多關於根源的事情,還說有很多魔術師會為了進入根源而不擇手段,有可能會做出許多壞事的原因,才讓他對根源產生了興趣!”


    蒼崎橙子也有些無奈:“他問我,我難道還能不說嗎?”


    “那你幹嘛跟他說通過我的身體,是可以抵達根源的事情!”


    “他要進入你身體跟你商量的時候,你怎麽就不堅決拒絕他呢?


    另外,通過你的身體進入根源的事,一開始是荒耶宗蓮交代的,而SB隻是跟我這個專家多追問了幾句。


    我也隻是在理論上跟他解釋清楚了而已,可不是我故意讓他通過進入你身體的方式,來嚐試去探索世界根源的。


    你可怪不得我,要怪就去怪那個死去、想要謀奪你身體的家夥。”


    “哼!”


    兩儀式很不爽地發出鼻音,很快就又抽出張紙巾擦了擦流出來的鼻涕。


    “對了,剛才你們在跟誰說話?”


    剛才被惡念黑絲侵入腦子,直死魔眼自己開出來的兩儀式,注意力全都在壓製想要拔刀砍了麵前之人的衝動上,雖然聽見了一些外界的動靜,但就像是隔了一層水膜,模模糊糊的聽不大清楚。


    被問到這個,蒼崎橙子的眼睛就眯了起來,臉上露出笑容:“你是不知道,幹也他從老家回來了,剛才就到了你家門外,準備找你。”


    “然後呢?”


    “然後啊,或許是聽見了你和SB之間的對話,他似乎是誤會了什麽,在外麵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蒼崎橙子的話,讓兩儀式沉默起來。


    “幹也離開時,還是哭著走的。”


    蒼崎橙子再次說道。


    “這關我什麽事?”


    兩儀式識破了這個女人,想要戲謔她的心思,冷冷地做出回應。


    “你不是對黑桐有好感麽,難道不追上去解除一下你們之間的誤會?”


    蒼崎橙子問。


    “好感?哼,黑桐隻不過是我認識的一個較為熟悉的人而已,我幹嘛要因為他自身無聊的誤會,而跑去他麵前跟他解釋什麽啊,不去,我絕對不會去的。”


    兩儀式很是不爽地說道,而她說的也都是實話。


    流浪貓這種生物,或許會因為一個人的投喂而親近那個人。


    但如果期間出現了另一個,能夠投喂更好食物的對象,那麽,對方卻也同樣會親近另外的人。


    黑桐幹也對兩儀式來說,的確是有些特殊的存在,但這種特殊,主要還是建立在對方,是在她失去大段記憶後,醒來見到的第一個男性。


    而且,還在她醒來後的日子裏,經常不打招呼地闖入她的生活中,來自顧自地照顧她。


    如果沒遭遇意外情況的話,或許兩儀式最終會在對方的身邊,因為習慣被照顧而停下,但顯然如今所謂的意外被她碰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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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的,兩儀式想到了觀布子市之母,那天遇到的老女巫占卜師的話:【你的命運會因為你的選擇出現巨大的改變,從原本的命運軌跡上偏離朝向未知的方向……】


    這話聽起來挺唬人的,但仔細想想又沒什麽,原本的命運軌跡,她兩儀式又沒經曆過,而現在這個被偏離的命運,雖然有時候會對某個家夥感到很煩,但和其他人相處的時候,又的確能讓她產生【自己是真實在這個世界存在著】的感覺。


    換而言之,兩儀式這隻流浪貓已經對正義夥伴大家庭產生了認同感,變得不那麽容易會被別人的照顧就給拐走的情況。


    “誒,那人是你的男朋友嗎?如果是誤會了,那要去解釋還是得去解釋的。”


    洗完手,吳克和同樣洗完腳的淺上藤乃一起出來,抽了張紙巾擦幹就對一臉不爽的兩儀式念叨起來。


    “男朋友?我滾尼瑪的男朋友,我看他是你男朋友還差不多,SB,別廢話了,若是你要進我身體的話,就趕緊點……”


    “誒,原來不是男朋友啊,那就好,嗯,我這就過來!”


    跑到兩儀式後麵,吳克尾指就往對方耳洞一插。


    大量的惡念黑絲,直接鑽入進去。


    入侵大腦、聯通意識的行為,再次開始嚐試起來。


    而這回,事情似乎順利了很多。


    很快,吳克分散在惡念絲線上的意識,就進入到了一個虛無空間中。


    “誰?”


    空靈的聲音響起。


    吳克的意識體回頭一瞧,就見到和兩儀式模樣完全一樣,但氣質絕對不相同的意識體,靜靜地漂浮在背後。


    根源式還是頭一次自己產生好奇的心思,目光在打量著麵前這個入侵到她所在之地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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