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一生平安,這個寬泛概念的願望,聖杯裏的惡念意誌的確不知道該怎麽去實現。


    但它擁有企業級、不,應該說是世界級的理解能力。


    所以,在綜合許願者的認知觀後,它得出了一個答案。


    【壞人必須得死】


    “這是讓【好人一生平安】的前置條件!”


    “這個世界卻是沒有人,比我更懂得實現願望!”


    “你還在等什麽呢?快與我融合為一體吧!”


    黑色但不黑暗的空間中,‘吳克’穿著一身灰黑色的戰鬥服,向著對麵穿著同樣樣式衣服,但色調卻更加鮮豔的自己,張開手臂說道。


    “我同意做壞事的人,必須受到懲戒這件事,但我不同意你把所有做了壞事的人,都當成罪無可恕的混蛋,要一棍子全部打死的說法,殺人犯和偷糖果吃的饞嘴小孩子,那是一回事嗎?”


    “有什麽區別,隻要做了壞事,那就是壞人,我們要讓好人一生平安,就得消滅掉所有的壞人,無論壞人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隻要是壞人就得統統摧毀掉,給予正義SurperBoy的製裁!”


    “黑泥怪,我警告你,別用我的模樣,跟我這樣子講話!”吳克朝著變身成他的黑泥怪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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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因你的願望而降生,你的願望,對好人一生平安的祝福,正是想通過己身的力量來實現這一點,故此我以你憧憬的形象出現有什麽不對,你為何要如此抗拒我?”


    身上衣服色調明顯偏暗的‘吳克’,臉上很是不解。


    “你也見過了那些畫麵吧,作為此世之惡記錄的,屬於這個世界種種罪惡,裏麵的壞人難道不該死嗎?”


    “有些該死,但有些卻可以被原諒,你這個黑泥怪太極端了!”


    之前,粘到他身上的黑泥攜帶的苦痛、絕望的記憶,一些殘碎的畫麵中,既有為一己私欲搞屠殺的戰爭販子,也有隻是為了生存而去行偷盜之事的孩童……


    前者在他看來該死,但後者卻可以被原諒,偷盜的孩童並不是本身就為惡,而是環境讓他們不得不為惡,如果有選擇的話,吳克更願意相信他們會像是小櫻那樣,是一些好孩子……


    然而,在對麵的黑泥怪看來,無論是戰爭販子,還是偷竊食物的孩童,都是屬於該被消滅掉的【壞人】之流。


    吳克在被那些黑泥糾纏住的時候,對麵黑泥怪的想法便毫無顧忌、也毫無掩飾地傳輸進他的意識裏,他卻是無法認同對方那種極端的思想。


    “你不認可我?亦不認可自己許下的願望嗎?”


    “我說的願望是好人一生平安,你卻給我整一個壞人必須得死的套餐,還是全死的那種,你讓我認可個鬼啊!”


    “果然,真正的正義終將孤獨!”


    “甚至,連自己都無法理解自己!”


    他有些歎息。


    “你想說什麽?”


    吳克感覺有些不對勁,對麵的黑泥怪怕不是個中二病?


    “我將一人前行,取代過去的你,成為未來的你,完成願望!”


    “你要做什麽?”


    “這是即將發生在這座城市的事情……”


    黑泥怪一揮手,整片灰黑色的空間中,就出現了自己飛行時候,時常能看到的冬木市天空視角的城市景象。


    而穿著黑色SB戰鬥服的他也在裏麵,正從城市的上空降落,眼中冒出暗紅色的光芒,一條毀滅的射線就發射出去,將遠方的一棟高樓摧毀。


    “高樓砸下,壞人在逃跑,正義的SurperBoy,開始了正義的清除行動……”


    黑泥怪在講解。


    幻象不斷變化,冬木市最終被名為SurperBoy的正義怪物摧毀,無數被黑泥怪定義為壞人的人類因此死掉,沾滿鮮血的他緩緩飛起,飛向了另一個城市,原地隻留下一片火海與嬰孩幼童哭聲回蕩的廢墟……


    “這就是我將要去實現的現實,為好人留下沒有壞人的世界!”


    “大人全部被殺,隻剩下嬰兒和少數幼童,他們還能活麽?”


    “好人一生平安,我隻負責他們平安地度過一生,至於他們最後會怎麽死,則不在實現的願望之中。”


    “那我就在你做出這些壞事之前,把你這個黑泥怪給解決掉!”


    吳克捏了捏拳頭,屈膝便是一跳,卻是來了個立定跳遠。


    場麵,略有些尷尬!


    “這裏是心靈的世界,能發揮的隻有心靈的力量,屬於物質上的力量,都不會被帶進這裏。


    你並不是真正的SurperBoy,你的力量來源於那顆正義小光球。


    雖然,你一直說自己不是常人,但你的心靈是不會被你的言語欺騙的,哪怕你想要自欺欺人也不行。


    承認吧,你隻是個凡人罷了!”


    “啪~”


    “說什麽呢?”


    吳克小跑過去,一拳頭就打在黑泥怪的側臉上。


    “哪怕我不是SB,我照樣能打你!”


    又是一個肘擊,黑泥怪被打趴了下來。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黑泥怪站起來,抬手擋住了當麵踢過來的小腿。


    他把吳克抓起,狠狠地甩出去。


    吳克的身影就如同遭到熊孩子迫害的布娃娃一樣,整個人就砸到灰黑色的黑泥地麵上不斷翻滾,直至滾到了很遠的地方才停下……


    “你是凡人,但我不是!”


    “我是由【此世之惡】孕育出來的生命,新生代的世界惡神【安哥拉.曼紐】,一個全新的你!”


    “該出去了!”


    黑泥怪回轉過身,抬起手觸摸在心靈世界的屏障上。


    手掌緩緩地透過,但速度不快,像是加載什麽東西一般。


    “我就說,你這個家夥不是我!”


    “什麽?”


    黑泥怪愕然回過頭。


    迎接他的,則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回來的吳克,使出的剪刀手插眼攻擊。


    兩支手指狠狠地插進他的雙眼中,黑泥怪啊得一聲痛呼起來,外出的行為被打斷。


    這裏是心靈的世界,所以物質意義上的破壞並不存在,隻要心靈足夠強大,哪怕真被大型熊孩子給丟了,也沒什麽問題。


    雖然,吳克的力氣在這裏和過去沒什麽區別,但他的內心同樣也和過去那般沒有改變,純粹地就和身前的黑泥怪一樣,隻不過一個是純白,一個是純黑!


    而在這個心靈的世界裏,這種純粹則讓吳克的身體,像是鑽石一樣堅硬、並且還有鑽石沒有的堅韌度。


    兩個穿著一樣、長得也一樣的少年,就在這片黑色但不黑暗的空間中互毆著,黑泥怪給他兩拳,沒關係,因為他已經踢了對方四腳,戳了三下眼睛,並插了一次鼻孔!


    。。。。


    心靈空間的廝鬥,反應到外界,就是飄在空中的吳克,身上的黑泥不斷翻湧變化,而嘴巴裏也在不自覺發出,各種呃呃啊啊的奇怪聲音,聽起來有點詭異。


    不過,吉爾伽美什卻看得津津有味。


    當然,不是他能看見心靈空間的戰鬥,隻是他能看見靈魂本質上的變化。


    在這位遠古之王的眼中,附著在少年身上的本質顏色,黑與白就像是兩名摔跤手一樣。


    先是黑色把白色壓製了,在快要拍地宣告製服的時候,白色突然一通老拳,一個鯉魚打挺地掙脫了壓製,反過來抓住機會狠錘了黑色一頓,其戰況的激烈程度,看那不斷交替變化的黑白顏色,便就知道了!


    而就在吉爾伽美什欣賞著這場靈魂本質變化大戲的時候,衛宮切嗣的聲音卻有些不適時宜地闖入進來:“還沒徹底降臨麽?”


    聽得出來,那人有些鬆了口氣。


    “禦主?”


    阿爾托莉雅疑惑地走上前。


    “Saber,沒時間跟你解釋太多,我需要你趁那股惡念沒徹底降臨這個世界之前,用你的寶具摧毀掉聖杯和那個少年。


    聖杯被汙染,實現的願望是邪惡扭曲的,那個少年已經許下了願望,受到了它的侵蝕,卻是已經沒救了!”


    見到阿爾托莉雅遲疑,衛宮切嗣以為她對聖杯還抱有著強烈的執念,抬起手就準備使用令咒強製命令對方進行行動,但還未等他這麽做,破空聲就突然響了起來。


    【固有時製禦——三倍速】


    極度危險的感覺臨頭,衛宮切嗣開了三倍速,才堪堪躲開一柄寶具的轟擊。


    “Archer,你要做什麽?”之後的兩柄寶具,被反應過來的阿爾托莉雅格擋下來。


    “做什麽?你應該問你的禦主打算讓你做什麽!”


    吉爾伽美什語氣不善,背後浮現出道道金色波紋,像是隨時會發動進攻的樣子。


    “Archer,你沒看出來那邊的情況嗎?你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麽?聖杯已經被汙染了……”


    “聖杯?本王才不在乎聖杯,本王在乎的是那個少年。”


    吉爾伽美什一指半空中被黑泥包裹的吳克。


    衛宮切嗣、阿爾托莉雅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他已經沒救了!”衛宮切嗣喊道。


    “有沒有救,並不是你說了算,而是他自己說了算。”


    “而膽敢破壞本王餘興節目的家夥,卻是要被判處重罪!”


    吉爾伽美什眯眼,看著把聖劍立到身前的阿爾托莉雅。


    “這次不知,本王可以饒恕一次,但如果還敢動手,本王不介意先把你們解決掉!”


    【這個Archer,瘋了?!】


    “你根本不知……”


    “鐺~”


    衛宮切嗣閉嘴了,因為拋射過來的寶具,直接就把格擋的阿爾托莉雅擊飛,砸在圓廳旁邊的固定椅上,椅子直接碎裂,而對麵Archer的背後,密密麻麻的寶具卻是露出了頭。


    對方是認真的,隻要他敢讓Saber動手,對麵那個Archer就會對付他們,但就這樣拖著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衛宮切嗣下好決定,打算讓阿爾托莉雅先幹掉吉爾伽美什的時候,變故卻是產生了。


    半空中的少年停下了悶哼,緩緩睜開了眼睛,身上的黑泥以極快的速度被他吸收掉。


    少年的眼神有些冷,猶如漠視生命的非人存在,出來的家夥顯然是【安哥拉.曼紐】黑泥怪!


    不過,哪怕是祂出來了,卻也沒能在心靈空間中戰勝吳克,祂隻是用了大量的惡念黑泥,將對方那顆純粹至極的鑽石心靈給掩蓋,讓其覆沒在數之不盡的惡念碎片中。


    經曆一場場此世之惡記錄下的、曾發生在這個世上的惡行與慘劇,讓對方沉淪在真實的幻影之中,短時間內無法掙脫!


    安哥拉.曼紐環視一圈,視線就定格在同樣這時候,看向自己的吉爾伽美什身上,咧開嘴,祂就像是曾經的吳克那般,微笑朝吉爾伽美什打招呼道:“金發老哥,你在啊,怎樣,要不要加入我,和我一起去建造一個【好人一生平安】的世界?”


    祂的表情、神態,除了帶著些許冷意之外,似乎就與原本那個少年並沒有什麽區別。


    “居然被染黑了,真是令人掃興的結果。”


    吉爾伽美什感到一些失望,黑色本質更強,並且比白色本質強上很多,這是他知道的事。


    所以,吉爾伽美什更希望看到的,才是與正常邏輯推算不一樣的結果!


    但可惜,這種奇跡般的事情並不是每次都能發生,雖然在少年的身上已經發生過一次奇跡了……


    “是我奢望了麽?”


    吉爾伽美什自言自語。


    “咻!”


    一柄寶具被他丟了過去。


    那邊,安哥拉.曼紐抬起做出邀請動作的手臂,直接就被掠過去的寶具給斬斷。


    “雜種,是誰允許你稱呼我為‘金發老哥’的?”


    吉爾伽美什的聲音響徹圓廳。


    安哥拉.曼紐看著自己噴血的肩膀,皺了皺眉。


    “攻擊我?顯然,你是好人的判斷是錯誤的!”


    祂肩膀上的斷口,頓時蔓延出大量黑色的絲線,掉落的斷臂被絲線牽扯上來,重新接回到肩膀上。


    安哥拉.曼紐的眼中逐漸冒出紅光,屬於黑惡的力量開始聚集,不詳的魔力迅速攀升。


    “既然你是個壞人,那就,死吧!”


    暗紅色的射線射向了吉爾伽美什,一麵寶具大盾擋在了射線的去路上。


    然而,暗紅射線卻推著那麵寶具大盾,把寶具大盾連同後方的吉爾伽美什一起射飛,砸進了後麵的牆壁上,並且,暗紅射線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持續著,不知到推著對方砸了多少麵牆。


    直至,阿爾托莉雅從旁攻擊過來,暗紅射線才啞然而止。


    “原來,你也是壞人!”


    安哥拉.曼紐臉上浮現出憤怒之色,之前被斬斷的手臂抬起,但這回上麵卻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路。


    鐺得一聲,阿爾托莉雅的聖劍斬在上麵,但手臂並沒被斬斷,隻是被切進去三分之一。


    安哥拉.曼紐另一隻手握拳,猛地向身前的騎士少女擊出。


    手持聖劍的騎士少女,哪怕身上有胸鎧的防護,卻還是被一股恐怖巨力給打飛出去,砸在遠處的牆壁上,噴出一口血。


    她的胸鎧上,赫然出現一個螺旋的扭曲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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