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帶下麵的斷臂,已經因為一周的時間,長出了新肉來,不過在解開繃帶的時候,努努還是感覺到了傷口傳來撕扯的疼痛。


    “忍著點,現在是你最不疼的時候。”說著,維克托將繃帶隨意扔在垃圾桶裏麵,拿出手術刀和那個機械手臂,開始準備下刀了。


    “我現在要將把著長出來的新肉全部剃掉,將機械手臂按在你的傷口上麵,然後讓機械手臂這裏的六根鋼針,打到你這一點點上臂骨裏麵,要先固定住機械手臂。所以,忍著點啊。”


    “是。”


    手術刀下刀之後,努努真是的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痛不欲生的感覺。身體因為被固定住的緣故,所以努努隻能閉上眼睛,死死的咬著牙齒,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如果你真的很疼的話,你可以說一說話來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但是你要注意好,不要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了。”


    維克托給努努說道。努努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鬆開自己緊閉的牙門。


    一會之後,維克托將斷臂處完全處理好之後,在傷口上麵灑滿藥粉,然後就拿出製作好的機械手臂,對著努努斷臂的橫截麵,使勁的按了下去。


    “唔......”努努腦門上瞬間就流下了大量的汗水。在眼睫毛上麵匯聚成水滴,滴落在手術的床上。


    “忍著點。”維克托對著努努說道。不過維克托說得簡單,這種將一整塊金屬直接按在斷臂的傷口上麵的痛楚,讓努努幾乎都要暈過去了。


    “我要打鋼釘了。努努你先深吸一口氣。”


    “唔。”努努勉強聽到了維克托的聲音,緩慢的吸了一口空氣進入到自己的肺部中間。


    維克托看見努努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利用儀器,同時將機械手臂上麵的六根固定鋼釘,全部打入到努努還殘存的斷臂骨頭裏麵。


    這一瞬間的感覺,努努隻能用窒息來形容,不是比喻,而是努努差點真的窒息了。六根鋼釘同時入體的感覺,幾乎讓努努忘記了呼吸,幸虧維克托讓努努提前吸了一口空氣。不然這一瞬間的痛楚,足夠努努窒息而亡的。


    鋼釘的前端設有倒刺,隻要打進入骨頭裏麵,倒刺就會激發,將努努的骨頭牢牢地勾住。這也算是第一部的固定。不過這個固定還不是足夠結實,所以維克托還會在努努背上麵的肩胛骨做第二次的固定的。


    “好了,呼氣,吸氣,呼氣。對,慢慢的,有節奏的開始呼吸。”在鋼釘打完之後,維克托就發現努努因為疼痛產生了生理性心肺停滯,馬上出聲提醒努努呼吸。


    在維克托說話之後,努努有節奏的呼吸了幾秒。才慢慢的反應過來,雖然疼痛依舊在繼續,但是努努已經不會讓自己窒息了。


    鋼釘處撒上藥粉,維克托開始了自己下一步的計劃。開槽。


    “我現在要從你斷臂這裏,割開一條通往脊椎和腦後的通道。用來放置機械手臂的感應電路。應該不會比剛才疼。你要是真的很疼,你可以說話,來分散注意力的。”


    維克托第二次告訴努努分散注意力的方法。


    “維克托先生,我其實並不知道......嘶......該.....該說什麽......”


    努努確實忍受不住疼痛了,所以出聲說道。


    “隨便,你叫一下疼也可以。疼嗎?”維克托說著,手下已經下刀了。


    “疼!很疼!”努努聲音虛弱的說到。


    “沒事,開槽很快的,等到脊椎的神經手術,那才是更加無法忍受的。”


    “維.......維克托先生,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些了。”


    “其實說不說你都要承受的,做好心理準備,而且,放輕鬆,我這裏顯示你的心跳已經到了一百八十了,這可不是正常的數字。


    不要想那麽多,想想別的,比如,安妮,或者吉特帝國,或者,你們基因動力叛軍什麽的。”


    “我......我試試吧。”


    維克托的手很快,努努背後的槽子已經開好了,再將機械手臂線路埋設好之後,維克托開始準備下一步的工作了,脊椎神經手術。


    “下一步脊椎神經手術。我必須要認真了。你隨便說點什麽,不過我可能無法回答你了。”


    “是,是,維克托先生。”


    其實努努在維克托說他必須要認真的時候,就決定在這個脊椎神經手術裏麵不打擾維克托先生了。但是他太小看這個手術的疼痛程度了。


    如果隻是疼痛的話還好說。但是神經手術一開始,那種全身上下都在給大腦傳遞信號的感覺,讓努努幾乎要瘋了過去。就像是全身上下都在發癢,自己又無法撓到他。這完全不是硬挺可以挺過去的。


    努努最終還是接受了維克托的建議。決定說一些什麽,讓大腦不在專注感受神經傳來的感覺。


    “說.......說一點什麽吧.......就說說,我們基因動力叛軍吧。維克托先生我不知道有沒有給你說過,艾希......艾希大人他們這些源計劃的成員,都是由人類改造而成的。


    按照卡特琳娜姐姐的說法,就是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去除掉一些不必要的部位,給那裏加上金屬之後,然後在再注入什麽上古英雄的基因,混合而成的。


    感覺就和現在一樣。將人的肉體區分成幾個個體,將不必要的個體剔除出去,在用機械將人體補全,然後再用遠古英雄的某些意識完全占據改造後身體的思想。


    這樣,就製造出來了一個全新的超智能機械,源計劃成員。你說他們是人類吧,但是身體很大程度是機械,你說他們是機械吧,但是他們的原材料是人類。


    上古英雄也不是,因為完全繼承沒有上古英雄的思想,隻有他們的戰鬥經驗之類的。他們是一個全新的......全新的混合物種。或者什麽都不是。


    或許,那些被改造的人類,在改造的時候和我現在一樣,也都能完全感受著身體傳來的痛苦吧。不過我不管怎樣,我還是我。他們呢,改造完成之後,就誰都不是了。


    維克托先生,我現在開始理解起來,卡特琳娜姐姐對於源計劃的痛恨了。


    臭蟲,然後進行改造,最後成為帝國的戰爭機器。這難道就是他們的一生嗎?好像是圈養起來的牲口一樣,一生的目的就是被端上餐桌而已。”


    維克托呼出一口氣來,緩了一下。這才回應了努努。


    “怎麽,以後決定吃素了?”


    “當然不會,維克托先生。”努努身上奇癢無比的感覺還沒有消失,伴隨著疼痛,讓努努隻要一放鬆,就跟墜入地獄一樣。“我隻會為了我認同的人思考人生,其他的,我幫不了他們。


    艾希大人她們是我的家人,所以無論如何,我也會讓她們走出這個怪圈,從帝國的圈養之中逃脫。重回自由。


    對,自由,自由!就是自由,我終於想到了這個詞語。我以前一直在想著,我到底是在為艾希大人他們追求這什麽東西。我現在想到了,自由。


    我不知道艾希大人以前是什麽人,哪裏的臭蟲,叫什麽名字。但是,現在艾希大人是艾希大人,她有自己選擇自己的權利,而不是帝國所指定的戰爭機器這唯一一條道路。


    我知道,艾希大人和蕾歐娜大人他們,都不願意麵對自己是從一個不知名的人類改造而成的事實。那麽,我現在的目的,就應該是完全用機械,將艾希大人他們製造出來。然後讓他們自己選擇自己之後要行走的道路。因為,就算是超智能機械,也應該有屬於他們的自由。


    超智能機械也應該擁有同樣的自由。不被任何人束縛的自由。”


    這個想法確實將努努的注意力完全分散開來了,他越想越興奮,就像是自己握住了世界一樣。


    “你想的太輕鬆了。這世間,什麽都有,就是沒有自由這個東西。”


    維克托百忙之後,u看書ww.ukanshu回應了努努一句。


    “不,一定有的。艾希大人他們敢於從諾斯帝國反抗出來,就是在爭取自己的自由,既然他們能擁有反抗的意識,那我覺得,這個世界就擁有自由。”


    “那隻是你覺得,最後你們不還是被諾斯統領剿滅了嗎?”


    “這不一樣,剿滅隻是因為我還不夠.......嗯,不夠強大。等我強大到足夠獨當一麵的時候,我想,我們一定可以握住屬於我們的自由。”


    “也許吧。自由這東西說著簡單,但是總會有一些東西束縛住你的。”


    “咦,維克托先生也曾經追尋過自由嗎?但是聽起來,像是被什麽東西束縛了?是什麽?”努努問道。


    “皇女陛下。除了她還能是誰。你現在還小,等到你被束縛住之後,你就會發現,心甘情願會有多麽的可怕了。不過我並不後悔,如果重新來過,我仍然會選擇皇女陛下。


    不要說是自由,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超越皇女陛下的。”


    維克托口罩下麵洋溢著笑容,雖然再跟努努對話,但是手上的動作並不慢,而且精確度也十分的高。


    “沒事,艾希大人她們們肯定不會被束縛的,我呢,有沒有自由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我不過是一隻固特城的臭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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