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如果要找破綻很簡單。紫you閣”楊文彬有點不耐煩的說道,“陳鴻福在自己公寓的浴室裏被殺,而且脖子上的傷痕深得太出奇了根本沒有必要;湯元凱雖然被分屍,但是你們注意到了嗎?拚湊起來的屍塊一塊都沒有少。如果真的是陶明亮這個食人狂魔殺了他,至少會吃上一兩口吧?而陶明亮,他是被毆打致死,但是你們看,從屍體的狀況還有他生前的衣物皺褶來看,他根本沒有反抗。他就這麽傻乎乎的站著等著被朱伯打死嗎?所以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不合理的,顯然殺死這四個人的凶手是同一個人,是一個我們在這場遊戲裏還沒有接觸過的人。他和小醜聯合起來布置了這些陷阱,目的就是為了陷害下一個——”


    說到這裏,楊文彬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他就這麽呆呆的看著空氣然後愣住了。


    “楊醫師?怎麽了?”李鴻奇怪的問。


    “我的天哪……”楊文彬喃喃的說道,“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等等……你說什麽?”嚴君黎有點懵。


    “指紋也好,證據也好,並不是指向凶手的!”楊文彬的呼吸急促起來,“這是一場陷害沒錯,但是同時也是犯罪預告書。你們還不明白嗎?我們靠著這些所謂的線索尋找凶手,但找到的卻是下一名受害者!所以如果讓我們換個思路,如果說這些人全都是一個我們不知身份的凶手所殺,那麽在上一個凶殺案現場留下的指紋或者其他線索就不是指明凶手了——”


    “而是凶手要殺害的下一個人的預告。”嚴君黎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但是這麽說的話,你是最後一個人,也就是說……凶手本來想要殺你?”


    一瞬間沒有人說話,本來就陰冷的驗屍間變得更寒氣逼人了。


    “恐怕是的。”楊文彬喃喃道,“那個凶手本來想殺了我的,但是你很快就把我關起來了,之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也讓凶手無從下手。天哪,嚴君黎,你真的救了我一命。”


    嚴君黎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眼神,“不用客——”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楊文彬再一次打斷了。


    “還有小醜!”楊文彬憤怒的叫起來,“現在我算是知道他為什麽突然現身了,他不想讓我死,但是凶手執意想要殺死我。所以小醜才鬧出這麽一出事端,讓凶手不好下手。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被他給救了!”


    嚴君黎抱起雙臂,“不好意思,我好像也是救了你一命的那個人吧?”


    楊文彬深呼吸了一下,冷靜下來,“但是究竟有什麽人會想要同時殺死陳鴻福、湯元凱、陶明亮、朱伯和我呢?我根本想不出我們幾個人之間有任何聯係。”


    “這就為什麽我們得開始調查計劃而不是幹坐著了。”嚴君黎說道,“你指出的這些疑點應該夠說服局長的了。事不宜遲,你指揮、我調查,就這麽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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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挺有老板的架勢嘛。”李鴻看著坐在電腦桌前的楊文彬打趣道,“你的水。”


    “那可是謝謝你不嫌棄我這個老板啊。”楊文彬調侃著接過了熱水,眼睛依舊在電腦屏幕上掃視著,一邊摸了摸耳廓中的微型對講機,“嚴君黎,你還在嗎?”


    “對,我已經快到陳鴻福的律師事務所了,但是這邊有點堵車。”嚴君黎坐在他的黑色大眾裏麵,食指不耐煩的敲打著方向盤,“不如你趁著這個功夫跟我說說你在警局查到什麽了?”


    “好吧,”楊文彬調整了一下座椅的位置,“我用警局的資料庫試著查出他們四個人的共同點,的確有所發現。這四個人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麽關聯,但是我懷疑他們和十年前的一起軍事糾紛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軍事糾紛?這真是……挺意外的。”嚴君黎琢磨道,“他們不像是能和這個詞兒有關係的人。”


    “那可不一定,沒聽過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嗎?”楊文彬一手托腮,一手放在鼠標上瀏覽著資料,“2005年,正是伊拉克戰爭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那時候,伊拉克方麵招收了一些中國雇傭兵。陶明亮就是當年被招進的一名雇傭兵——盡管回國以後他非常小心謹慎,但是我還是通過了一輛型號相同的車查到了他的身份,要怪就怪他的舊物癖吧。剩下的兩個人,陳鴻福和湯元凱,十年前分別是一個戰地記者和戰地醫生,出於自願去伊拉克戰場幫助戰士和民眾。”


    “聽起來有點善良過頭了啊,我們了解的那個陳鴻福可不會做這種事情。”嚴君黎說道,“那朱伯又是怎麽回事?”


    “噢,我是不是沒有跟你說過?”楊文彬聳了聳肩,“朱伯年輕的時候,就是那支中國雇傭兵的領頭。”


    嚴君黎長大了嘴巴,擺出同樣表情的還有在楊文彬身邊的李鴻。


    “不會吧——”


    楊文彬露出了一個短暫的微笑,“是啊,挺吃驚的吧?在他收養我以後還上過一次戰場,直到在戰場上受傷被遣送回國才罷休。他本人似乎認為這不是個什麽好值得宣揚的事情,一直都保持很低調。”


    “好吧,繼續說。”


    “所以,我進一步調查十年前的伊拉克出現了什麽事件,花了我好長時間我才查到一起不大的軍事糾紛。”楊文彬繼續說道,“就是朱伯和陶明亮所在的那支雇傭軍,在一次偷襲行動中失敗,被美軍俘虜了。而且很可能被抓走的還有非戰爭人員的陳鴻福和湯元凱。美軍似乎無視了戰爭法,虐待了這幾個中國人,我想裏麵也一定有種族歧視的原因。……當時的報紙和新聞裏麵並沒有過多提及細節,但是從他們身體上留下的傷疤來看,那虐待肯定是毫無人性的。根據當時的資料來看,那幾個虐待他們的美國人上了軍事法庭,但是事情並沒有給出什麽明確的結論,就這麽含糊的過去了。我也沒法找到更詳細的資料了。”


    說著楊文彬歎了一口氣。


    “好吧,你說的這些聽起來就跟似的,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嚴君黎的聲音充滿懷疑,“就算情況就像你說的那樣,那我們還有一個問題有待解決。你是第五個在凶手名單上的人,你難道也上過軍事法庭嗎?”


    楊文彬一愣,這個問題把他問倒了,“……沒有。”


    “你也沒有去過伊拉克吧?”嚴君黎問道。


    “當然沒有。”楊文彬急切的說道,“但是我是朱伯的養子,也許凶手是因為這個才——”


    “我不覺得這個理由能讓凶手追著你不放。”嚴君黎說道,“你之前也分析過了,小醜露麵是為了防止你被凶手殺死。那這個凶手一定有足夠的理由想要殺死你,以至於小醜都攔不住。你怎麽解釋這個呢?”


    “我……”楊文彬語塞。


    嚴君黎歎了一口氣,“算了,你的想法我會考慮一下的。現在我快到陳鴻福的事務所了,我調查完再聯係你。”


    說著,嚴君黎就中斷了聯絡。


    整整一天的調查下來,嚴君黎卻並沒有什麽實在性的收獲。


    “我去了陳鴻福的事務所、湯元凱的公司,證實了你說的十年前的事情是確有其事。我問了他們的同事和家人朋友,他們的確在十年前的時候一個當過戰地記者,一個當過戰地醫生,但是——他們在之前並不相識。”嚴君黎喝了一口溫水,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陶明亮和朱伯也一樣,他們雖然都是那批雇傭兵裏的人,但是很可惜他們根本不在同一支隊伍裏,所以之前也並不認識。”


    “什麽?”楊文彬吃了一驚,難以置信的說道,“但是……那他們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他們的確是受了美軍的虐待,但是那次事件裏麵受虐待的是整支被俘虜的雇傭軍隊伍,沒有上百也有幾十。”嚴君黎擺了擺手,“他們隻是碰巧……”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麽碰巧的事情。”楊文彬生硬的說道,似乎是自己和自己生悶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嘿,我說,我讓你坐我的位置就不錯了,你還耍什麽大小姐脾氣啊。”嚴君黎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此路不通,我們再找別的線索吧。”


    “楊醫師,也許你可以想想看你和這四個人究竟有什麽關係——”李鴻話還沒說完就被楊文彬不耐煩的打斷了。


    “我和他們有沒有關係我自己心裏清楚!”楊文彬皺著眉頭語氣不好的說道,“我根本見都沒見過那三個人,難道凶手想殺我就是因為我是朱伯的養子嗎?那不是他瘋了就是我瘋了!”


    “又來了……”嚴君黎歎了口氣扶住額頭。


    “什麽?”


    “楊文彬在解不開案子的時候發生的暴躁綜合症。”嚴君黎好心的解釋道,“簡稱楊氏綜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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