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彬挑起眉毛,“現在反倒知道我受委屈了?你把我關到又陰又潮的拘留室裏的時候怎麽不說呢?”


    嚴君黎立刻露出一副狗腿的表情討好的笑了笑,“……啊,那個,是意外嘛。”


    “你再說一遍意外?”楊文彬翹起腿來。


    “哎呀,漢堡都塞不住你的嘴。”嚴君黎抱怨道,一邊拿起一根雞翅塞進了楊文彬的嘴裏,“吃你的吧。”


    “楊醫師,嚴隊!”這時李鴻推門走了進來,一看到兩人坐在桌邊吃快餐就咂起嘴來,“嘖嘖嘖,這麽舒服的囚犯我還是第一次見啊。你倆吃也不知道給我留一點!”


    “你怎麽知道我沒給你你留?”嚴君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故作神秘的背著雙手。


    “哇!嚴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李鴻說著就要去搶嚴君黎手上的漢堡。


    嚴君黎忽然把漢堡換到了另一隻手上,又把手舉得高高的,“想吃啊?想吃有本事來拿啊。”


    “嚴隊!你這個人怎麽——”李鴻跳起來去拿,沒想到嚴君黎又忽然一下把漢堡換到另一隻手,搖來晃去的勾引某個小吃貨。


    楊文彬在一邊差點笑噴出來,“嚴君黎,我算是見識你這個人有多惡劣了。小鴻!過來過來,我這還有個漢堡呢。”


    “哎!”李鴻樂顛顛的跑了過去,鬧得嚴君黎討了個沒趣。


    “對了,”李鴻吃著漢堡突然想起了什麽,咽下一口然後說道,“我來的時候看到新聞了,看來嚴隊已經完全重樹了威信啊。楊醫師,你這招將計就計真是厲害。不過……嚴隊在采訪的時候已經跟公眾保證過了要把你關起來……”


    楊文彬搖了搖手指,“嗯哼,不對,嚴君黎說的是‘不讓我走出警局一步’,也就是說我可以在警局範圍內自由活動。”


    李鴻還是一臉迷茫,“這有什麽區別啊?你一樣還是不能出警局大門,也就是說你還是不能外出進行案件調查啊。”


    “誰說我是那個外出調查的人了?”楊文彬向嚴君黎勾了勾手指,“是時候讓我和嚴隊長來個角色換位了。”


    “啊,你是說——”李鴻似乎有些明白了。


    嚴君黎點了點頭,“我和文彬商量了一下,初步計劃是這樣的。在楊文彬活動受限的這一段時間,凡是需要外出調查的,都由我來做。而這段時間裏,楊文彬來代替我的職位,指揮部下行動以及擬定調查計劃。”


    李鴻聽完後長大了嘴巴,感歎道,“我不得不說……這個想法真的是太大膽了。你們真的打算這麽幹嗎?我總覺得可行性並不……”


    “小醜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對付他也要同樣不用常理才行。他放出那種消息就是希望斬斷我的腿,從而阻攔我們的調查,不過遺憾的是,我查案是用的腦子而不是腿。”楊文彬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而我就變成楊大醫師的小跑腿了。”嚴君黎聳了聳肩說道,“雖然這個決定有一定的風險,但是我認為有這個必要。楊文彬了解警局,他也有頭腦,也和我的部下們打過很多次照麵。唯一比較難辦的是讓局長同意這個計劃……”


    說著嚴君黎低頭思考起來。


    “如果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不是凶手,而且這一切都是小醜的安排——這應該足夠讓你們局長考慮我的計劃吧?”楊文彬問道。


    “當然了。”嚴君黎肯定的回答道。


    “那麽就讓我們先從這個開始吧。”楊文彬說道,“那幾具屍體都在驗屍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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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走向通往地下驗屍間的樓梯,那熟悉的門牌依然在門板上掛著,嚴君黎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頓時一陣寒氣就從裏麵飄了出來。


    “有一陣沒下來了啊,嗯?”嚴君黎調侃的看向楊文彬。


    “說得好像我是某種食屍鬼似的。”楊文彬好笑的回答。


    嚴君黎走到冷櫃旁,指著幾個露出標簽的櫃子,“這一次的受害者屍體基本上都在這裏了。”


    楊文彬則戴上了手套,走到某個冷櫃旁邊,“那讓我們一次性把他們看個夠吧。”


    嚴君黎和李鴻合力,將四具屍體並排放在了一起。四張蒼白而冰冷的麵孔一字排開,似乎在訴說著某種罪惡和不甘。奇怪的是,他們發現這四具屍體身上都遍布著一些或深或淺的傷疤。


    “真奇怪……”楊文彬喃喃自語,“為什麽他們身上也有這麽多傷疤呢?”


    “這個我們也發現了,現在也沒法解釋。”嚴君黎搖了搖頭,“隻能說也許是巧合。”


    “也許是因為他們都去過同一個地方玩極限運動?”李鴻剛說完就遭到了兩個人的白眼,他隻好悻悻的說道,“好吧……就當開個玩笑還不行嗎?”


    楊文彬搖了搖頭,“這些傷害都很舊,但是很深。要我說,他們受傷的時候可能連骨頭都斷了,這不是巧合就能當借口的。”


    楊文彬又重新把視線移到了這四具屍體身上。


    “那個,楊醫師……”李鴻不太忍心,“這有點太殘忍你,要是你——”


    楊文彬擺了擺手打斷李鴻,“沒事的。人死不能複生,這不是朱伯,隻是一具屍體而已。”


    不知道這是在安慰李鴻,還是在安慰自己。


    “湯元凱的屍體……法醫們盡量還原了。”嚴君黎撓了撓頭,“把這些零碎的屍塊拚在一起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如果你需要他的內髒,都在旁邊的冷櫃裏。”


    楊文彬草草的點了點頭,他的眼睛在掃過朱伯屍體的時候身體顫抖了一下,連忙轉過身平複了一下呼吸。目光剛好落在了陳鴻福的冷櫃旁邊的一個櫃子上。


    “這個櫃子上也有標簽。”楊文彬問道,“這個裏麵也有屍體嗎?”


    “噢,這個,這是年前那個跳樓自殺的倒黴物理老師的屍體。”嚴君黎解釋道,“案發之後一直都沒有人認領屍體,我們就把他放在這了。不用去管它。”


    楊文彬深呼吸一口氣,走到了屍體前麵,手撐在冰冷的解剖台上,“所以,在這四具屍體上,我們能發現什麽?”


    從左到右,依次是陳鴻福、湯元凱、陶明亮和朱天佑的屍體。


    “湯元凱殺了陳鴻福、陶明亮殺死了湯元凱,最後朱天佑殺死了陶明亮?”嚴君黎不抱希望的猜測道。


    楊文彬搖了搖頭,“別被小醜的思維定式僵固了頭腦,我們之所以這麽覺得是因為小醜想要讓我們這樣覺得。那既然如此,我們就先拋開所有已知條件,從零開始分析這件案子。首先,我們麵前是什麽?”


    “四具屍體。”李鴻回答道。


    “是四個受害者的屍體。”楊文彬說道,一邊開始在幾具屍體周圍踱著步,來到陳鴻福屍體的身邊,“讓我們回顧一下最一開始的情況,發現第一具屍體,陳鴻福。是因為小醜在大年夜晚上突如其來插入的‘直播’,他引導著我們找到這具屍體,我們才發現了。接下來呢,我們把湯元凱鎖定為凶手,僅僅是因為小醜的‘藏寶遊戲’,我們發現了刀片上的指紋。但是換個角度來想,當時我們根本沒有更多時間思考殺害陳鴻福的凶手究竟是不是湯元凱,也沒有機會再做調查,因為當我們找到湯元凱的時候,他就已經變成下一具屍體了。接下來的事件幾乎也是一樣的情況,因為凶手變成了受害者,所以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去查證凶手到底是不是這些人,就迅速進入了下一個案子的案情,直到現場留下了我的指紋,對吧?”


    嚴君黎和李鴻都點了點頭。


    “所以現在問題就來了。”楊文彬一攤手,“我沒有殺死任何人,為什麽現場會留下我的指紋呢?按照之前的規律,到了這裏是說不過去的。”


    嚴君黎沉思了一會,開口道,“所以,也許這個案子的規律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或者是我們把它想得太複雜了。”楊文彬戴著手套的手抬起了陳鴻福屍體的頭部,“你們有沒有試著把這件事件看作一件普通的連環殺人事件來思考?”


    “普通的連環殺人案?”李鴻說道,“你是說……這四個人都是一個凶手殺的?”


    “會是小醜嗎?”


    “不會。”楊文彬聳了聳肩,“暫不說他從不走到台前行動,而且他也沒有理由殺害這些人。他是在跟我玩遊戲,如果是他動的手那就沒意思了,我不覺得他會做這種沒意思的事情。”


    “但是那……”楊文彬完全把兩個人給說懵了,嚴君黎和李鴻一點也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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