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彬點了點頭,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所以,我並不關心你們調查的失蹤案,你們最好也不要妨礙我的工作。”罌粟直白的說道,一邊將外套脫下來扔到床上,擺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坐著,“另外,小醜的事情是國家級機密,所以如果你把剛剛我對你講的事情泄露出去的話,就得小心脖子上的腦袋了。”


    黑夜在和陽光的較量中終於獲勝,太陽徐徐落山,夜幕像濃密的綢布蓋滿了天空,本就靜謐的鄉村在黑夜的縱容下變得陰冷可怖,兀自伸展的枯樹枝頭落著不知名的禽鳥,在淒冷的夜中嘶啞的鳴叫。


    嚴君黎站在窗邊,不知為何,心中湧出不好的預感來。


    第二天早上才剛剛六點鍾,嚴君黎就被敲門聲給叫醒了。他睡眼惺忪的打開門,發現門外是掛著黑眼圈的楊文彬。


    “你搞什麽啊……這麽大清早不睡覺折騰什麽呢。”嚴君黎抱怨道。


    “嚴君黎,你還有臉說!”楊文彬氣不打一處來,語氣裏滿滿都是怨念,“也不想想是誰幹的好事,你讓我跟罌粟一間房我怎麽睡覺!”


    “啊?”嚴君黎一愣,居然說了句,“那罌粟這會身體還好嗎?”


    楊文彬照著嚴君黎腦袋就是一巴掌呼了過去。


    最終,嚴君黎經不起楊文彬的折騰,總算是同意他早早的去莊園拜訪。李鴻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得正香,兩人就沒有打擾他,直接出了門。他們到達莊園的時候頂多隻有七點鍾,但令人詫異的是,莊園的門口已經有了一位訪客。一個穿著警服,腦袋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正不耐煩的站在莊園門前,皮鞋不時的敲打著地麵。


    “袁承澤?”嚴君黎有些吃驚,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男人。


    “誰?”楊文彬問道。


    嚴君黎露出了一臉“這下可就麻煩了”的神情,皺起了眉頭,“沒錯,絕對是袁承澤沒錯。我以前和他共事過,這個人毫無能力,還狂妄自大趨炎附勢。後來他貪汙被局長發現了,直接上報後開除了,可沒想到這家夥不知找了什麽關係,居然走後門進了b市的警局……要是調查莊園失蹤案的人是他,我們可真是有大麻煩了。”


    就在這個時候,袁承澤似乎是察覺了身後有人而轉過了身,看到嚴君黎不由得一愣,顯然也認出他來了。他隨即皺起了眉,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情緒,“嚴君黎?你怎麽在這?”


    嚴君黎走上前,說的話也沒有多好聽,“我還想問你怎麽在這呢。”


    袁承澤一聽,立刻把眉毛一挑,下巴一抬,趾高氣揚的說道,“我?我來這裏是查案子的!你難道不知道玫瑰郡莊園的失蹤案早就交給我這個警長了嗎?”


    “警長?”嚴君黎一聽差點沒笑出聲來,“你?我的乖乖,了不起,你現在居然是警長了?”


    袁承澤絲毫沒有把嚴君黎的話當成嘲諷,反而照單全收,“沒錯,這件案子是我們b市警署全權負責的,你一個c市警察上這來想幹什麽?”


    嚴君黎還想再反駁幾句,莊園的門卻在這時打開了,探出頭來的是昨天見過的老管家葛天祿。還沒等老管家開口說話,袁承澤就先搶先掏出了警官證,粗魯的說道,


    “我是負責孟陽平失蹤一案的b市警官袁承澤,麻煩你們一家人配合調查!”


    這時從房屋裏傳來一聲詢問,聽聲音應該是那名男仆,“老葛,是誰來了?”


    “是警察們,來調查老爺和夫人的失蹤的。”葛天祿有些無奈的回應道,一邊為一行人打開大門,“請進吧,先生們。”


    袁承澤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率先走進了莊園,毫不介意自己皮鞋上沾到的泥全蹭在了人家幹淨的地板上,好像把這地方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嚴君黎和楊文彬則忍著想把他揍一頓的衝動跟在後麵走了進去。


    上一次來時,由於一家人的爭吵,嚴君黎沒能好好注意一下房屋內部的構造。主宅屋內的家具和這座老舊的莊園一樣透露著古老的氣息,寬闊的鋪著大理石地板的客廳不像客廳,倒像是一個迷你的舞池。沙發就擺在右側,它對麵的木桌上擺著一盞快要熄滅的燭台。有著裂紋的紅木樓梯蜿蜒向上而去,兩旁的長廊掛滿了一些老舊的油畫或是相片。嚴君黎好奇的湊過去看,發現裏麵有許多外國人的臉孔。


    “那是玫瑰郡莊園曆代主人的畫像。”不知道什麽時候,男仆於永逸忽然出現在嚴君黎身邊,解釋說道,“這座莊園,其實是二戰前期一位英國貴族在這裏建起來的,他帶著家中妻子兒女在這裏住下,這座莊園也一代代的傳了許多人。到了我們老爺這一代,就隻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了。”


    “楊醫生!嚴警官!”這時孟英俊和他的孿生哥哥從長廊跑了過來,他一看到楊文彬和嚴君黎兩人就高興的喊起來,“我就知道你們會再過來的!”


    “乖孩子。”嚴君黎也笑著摸了摸男孩的頭,“既然答應你了,我們肯定會幫你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的。”


    袁承澤則皺起了眉頭,似乎相當不滿自己的風頭被搶走,他幹咳了一聲,大聲說道,“我是袁承澤警長,是官方負責調查此案的警察,來詢問你們一些問題!”


    楊文彬看了嚴君黎一眼,無聲的傳遞著信息:怎麽,你真的要讓這個傻瓜這麽胡作非為下去?


    嚴君黎還以了一個無奈的神情:那能怎麽辦?b市先接手的案子,我也不好說什麽啊。


    “又是警察?”就在這時,一個尖而細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就算不用回頭也能猜得出,這一定是莊園中的女仆:馬向桃。


    “趕他們走!這個家的事情不需要警察來插手!”


    嚴君黎試圖澄清:“呃……我們是接到了報案才——”


    “那也不需要!”馬向桃毫不掩飾的瞪著嚴君黎,“請你們離開!”


    雙胞胎似乎被馬向桃的聲音給嚇到了,慌忙跑到了於永逸的身後害怕的拽著他的衣角,於永逸則安撫的摸摸他們的頭。


    就在袁承澤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似乎要破口大罵的時候,楊文彬忽然有如幽靈般來到了馬向桃的身邊,附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馬向桃的臉色立刻就變得非常難看,慌亂的看向楊文彬,隨後極不情願的讓開了路。


    “好吧,想問什麽或者調查什麽,隨便你們吧。”


    袁承澤的嘴巴張了好久都沒能合上,“……你說了什麽?這個女的阻止我們調查好幾次了,你是怎麽——”


    楊文彬隻是笑著擺了擺手,“沒什麽。現在你可以進行調查了,警官。”


    炫耀。嚴君黎向楊文彬投去一個眼神。


    炫耀又怎麽了,誰叫我厲害。楊文彬得意的還回一個眼神。


    “好吧,好吧。呃……”袁承澤粗啞的說道,“現在我需要你們所有人集中在一起,讓我問一些問題以作調查。”


    很快,包括前來調查的三人在內,莊園內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將整張餐桌都圍滿了。


    “首先我還是要問那個問題,”袁承澤粗聲粗氣的問,“你們能確定孟陽平先生和他的妻子梅晴確實是在上周三失蹤的嗎?”


    “我不確定。”首先開口的是孟英俊,他看了看自己的雙胞胎哥哥說道,“我們整天看不到他們。”


    “我可以。”於永逸的聲音很沉穩,“周三早上我看到老爺出門,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那夫人梅晴呢?”嚴君黎問。


    “我不太確定。”


    “你們平常都不會有什麽日常交流嗎?”楊文彬問道,“比如…聊日常或者問安什麽的。”


    “對老爺來說這隻是他回來睡覺的地方,他每天去哪裏幹什麽我們都無權過問,”於永逸冷漠的回答道,“而且實話實說,他對少爺們也不太關心。至於夫人,她…時常身體欠安,有時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幾天不出來。”


    “你是指她……難道是精神方麵有問題?”嚴君黎敏銳的問。


    “是這樣的。”


    “那麽…你們能再說一遍周三當天你們都在哪裏做什麽嗎?或者發現過任何他們會失蹤的跡象嗎?”袁承澤繼續問道。


    “我周三一天都不在莊園,我進城去購置家具了。”老管家葛天祿首先開口,“莊園所有人都可以證明。”


    “但你也有可能去了別處,誰知道你會不會搞鬼。”袁承澤立即反駁道,“那其他人呢?”


    “我早上見過老爺之後一直在打理中庭,馬向桃可以證明。但中午我就出門了,這點恐怕沒有證明人。”於永逸說道,“英華一直呆在房間,這個我們都知道。英俊上午在花園玩,然後睡了一下午。”


    最後馬向桃不情願的開口:“我說過我那天一直在幹活,和別的日子沒什麽不同。但是要我說,那幾天老爺的確有點不一樣。”


    楊文彬和嚴君黎對視了一眼。


    “怎麽了?”楊文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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