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遠古戰場,似乎因為兩頭美杜莎的瘋狂肆虐,激起了無數潛伏的凶悍亡魂,而各處的人族這邊,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些見識不妙,早已找到自家的隱藏坐標,傳送了出去,使得各個位麵的到處漂浮著亡魂。


    這一刻,獵人與獵物的遊戲似乎調轉了過來。


    空蕩蕩的石洞內,一具已經兩個胳膊都變換成原來樣子的石像,一個滿臉蒼白,守在身邊的少女,似乎這一刻,整個秘境白天黑夜隻有亡魂在狂吼,人族少的可憐。


    昨天,洞外傳來了兩道聲音,是人聲,這讓海清喜出望外,剛跑到洞口準備打開尋求幫助時,卻聽到他們的談話。


    “亡魂現在都是成百上千在一起,不好抓,這可怎麽辦,要不我們趕緊離開吧,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瞧你這點出息,咱倆都善於隱藏,沒事的,亡魂抓不了,寶貝尋不到,但是,咱們可以搶劫別人呀,尤其是孤身而又受傷的,這樣的人,身上一定尋求到了很多寶貝,而且就算沒有,能進入這裏的,哪一個身上沒帶點好東西。”


    “嘿嘿,說的對,如果是女的就更好了,昨天那個就不錯,不過沒想到,你速度這麽快就完事了,哈哈,看來出去後得給你弄點虎鞭補補了。”


    “去你的,我這是為你考慮,省時間。”


    “屁的時間,那女的自殺的太快,我都還沒感覺呢。”


    “有什麽區別,你不是連屍體也沒放過嗎。”


    “我那是趁熱……”


    …………


    聲音漸漸遠去,海清的笑臉漸漸僵硬,轉過頭來看著王大哥的石像,眼眶裏淚水在打圈,她默默的走回去,猶豫了一下,躺在蘇言的懷裏,顫抖著抱住冰冷的石像,無聲的嗚咽起來,像一個無助的小女孩。


    她不敢哭大聲,害怕引來別人,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因為人心在這個地方,已經壞了。


    又是一天時間過去,海清已經快兩天沒再吃飯了,當初走的匆忙,什麽也沒帶,而從主家出來,一路所來,一切的一切都花費的沒什麽了。


    看著全身僅剩的五枚元石,轉過頭來,看著王大哥還有八成區域的石化部分,她輕輕攥起一塊元石進行吸納,仿佛計算著時間,一塊元石還沒吸納三分之一,她就立馬停下,少許的元力,隻勉強能夠維持她的基本運動,她就舍不得了。


    長時間的營養不良,長時間的失血,讓的海清臉色更加的蒼白,眼窩都深深陷入進去,因為半夜稍微一點聲響,她就立馬醒來藏好蘇言戒備,哪怕是外麵風吹過樹葉的聲響……


    踉蹌著身子,海清起身來,差點摔倒,腦中傳來一陣眩暈,但是她倔強著起身來,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隻有自己能救王大哥,她還不能死,無論如何也不行,所以,她需要吃的,填飽自己的肚子,這樣才有血氣。


    最起碼,在王大哥蘇醒前,她不能倒下!


    咬著銀牙,輕聽著外麵的動靜,小心翼翼挪開一條縫隙,在察覺安全後,趕緊悄悄溜出去……


    就這樣,又是五天的時間而過,整座秘境似乎一下子平靜了許多,也祥和了許多,但是,隻有海清知道,這座不知道名字的秘境,已經沒有了人族,隻有潛伏下來,偷偷準備偷襲進化的各種亡魂。


    它們之間的撕扯,瞬間完成,很少有發生爭鬥的戰鬥,它們靠的是本能。


    山洞內,海清似乎在短短的幾天,已經瘦了十幾斤,眼窩深陷,臉色蒼白,近乎沒有了血色,而蘇言石化的部分,已經有七成變成了本來的樣子。


    海清靜靜看著頭部成了昔日在紫陽山脈,那個總是滿臉無所謂,天不怕地不怕還帶點賤笑之人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外麵,夜已經深了,清涼的銀輝再次順著洞口縫隙照射進來,海清覺得自己恢複的差不多了,再次割破手腕,開始為蘇言塗抹,良久後,覺得近乎要昏厥了,才慢慢停下,從身上撕下布條纏住傷口,雙手抱在雙膝前,靜靜的看著蘇言沉睡的樣子。


    “王大哥,我厲害吧,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海清的直覺一向很準的,怎麽樣,我還是找到你了吧。”海清嘶啞著聲音,但語氣中卻充滿了一股輕快和甜蜜。


    “也隻有這個時候,我才敢這麽看著你,和你說說心裏話,嘻嘻,你一定聽不見的,王大哥,還記得紫陽山脈那個山洞嗎,和這個很像的,就,就仿佛一個輪回,我們又回到了那裏,不過,那次,是你救了我,而這次,我可以救你了呢。”海清似乎想到了那次,自己被王大哥救助的樣子,蒼白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紅暈,很快就劇烈咳嗽起來。


    喘息了半天,才停了下來,她好餓,u看書 .kanshucm 但是外麵好危險,她不怕死,她隻怕自己出去了,萬一回不來,王大哥該怎麽辦,艱難的轉過頭來,她用雙手亂摸,終於找到了一處草莖,慢慢放進嘴裏咀嚼起來。


    有點甜,就像當初王大哥給自己取出來的那些蛋糕,白白的,軟軟的,很好吃。


    “那個時候呀,你看了我的身子,我當時真的很害怕,覺得沒臉見人了,但是醒來後,你一本正經的說,自己眼中隻有病人,沒有男女,救助的時候也是蒙著眼的,你知道嗎,你不會撒謊,因為你眼睛不敢看我,老躲閃,那時候我心裏竟然笑了,覺得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海清再次咳嗽起來,強行咽下草莖團。


    要少吃的,甜的吃的越多,胃越酸,越餓,她體內的元力已經稀薄的不成樣子,已經沒有力氣再出去找吃的了。


    休息了一會兒,海清順著蘇言身邊躺下,用手摟住他的身子,這個時候,似乎心裏才有了一絲慰藉,不再害怕,不再……孤獨。


    “海清從小生在一個旁支家族裏,早已沒落,所以,那次考核,全家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了哥哥身上,希…希望他能進入主族,然後漸漸恢複家族榮耀,我們所有人,都是為了哥哥而來。


    那天,看見那頭小熊拿著玉牌,哥哥…咳咳……明明知道周圍有一頭母熊在虎視眈眈,但是,我們找了這麽久,那是遇見的唯一一塊玉牌,所以,哥哥想要鋌而走險,但是沒想到,那頭熊激活了體內的狂暴血脈,一巴掌向著我拍來,王大哥,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在想什麽嗎?”海清將蘇言的身子抓緊了一些,嘴角一直露著甜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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