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光著腳,腳上全是血,她穿著長風衣,也看不出她到底哪裏受了傷。


    她感覺得到男人的刀近在咫尺,扭頭往後一看,血淋淋的刀子就要劈下來,登時嚇得一個激靈,腳一軟,摔倒在地。


    也是這一摔,讓她避開了朝肩膀砍來的刀子。


    閻貝等人與她之間還有一小段距離,大概是十來米的樣子,若是放在平時,這樣的距離,看到有其他人在場,拿刀男人都會立馬選擇放棄手上的獵物。


    但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人隻是用眼睛掃了眼對麵那群學生,見他們沒有要多管閑事的樣子,便提起菜刀朝女人走進。


    他們兩人之間距離不到兩米,男人走得不快不慢,但他每靠近一步,女人便瑟縮一下,眼中的驚恐根本遮掩不住,連牙齒都在顫抖。


    她扭過頭來,看著那群學生,嘴巴上下開合,顫抖的說出不成句的求救。


    “救......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閻貝側頭去看剛剛和自己說話的那個男學生,他毫無同情心的攤手,張嘴無聲說:


    “抱歉,你付不起報酬。”


    女人下意識往手腕上還有脖子上摸去,可惜,她的飾品早就已經被其他人搶走了。


    摸到空空如也的手腕,女人整個都怔住了,眼中亮起來的光彩瞬間變得黯淡,看著一步步走進的持刀男人,她徹底的絕望了。


    沾滿血跡的菜刀看起來並不算鋒利,刀刃上麵彎彎曲曲,有很多豁口,被它砍中,若是持刀人力量不夠大,一定會卡到肉裏,輕易拔不出來。


    那群學生看著那個持刀男人,眼裏全是見怪不怪的漠然。


    因為像這樣的事,在這些天裏,他們見過不下五次,早就不覺得奇怪。


    有些人總是會有一些小癖好,比如虐殺,社會秩序沒有混亂之前這些人都會想方設法去完全自己的特殊愛好,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沒有秩序的社會?


    剛剛和閻貝說話的男學生聳聳肩,衝閻貝遞了一個“你看吧,這就是沒有保鏢的下場”的眼神。


    獵人已經走到獵物身邊,麵對已經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的獵物,他眼中的興致有所下降。


    不過隻要一想到待會獵物發出的嚎叫,他又興奮起來。


    揚起菜刀,咧著嘴,照著女人的小腿砍下去,這樣人不會立馬就死,卻會喪屍行動能力。


    那男同學還特意朝閻貝看了一眼,想要看看她有沒有驚慌,卻沒想到,那張精致的麵龐上沒有一點表情!


    這個女人......怎麽可以這樣冷血?


    男同學有點驚訝,但就在他驚訝隻是,一聲槍響突然想起,驚得街道上眾人齊齊一顫。


    “什麽情況?”


    一眾學生慌了神,一邊四處查看,一邊往破碎的店鋪裏躲,生怕再來一道槍擊。


    “哎!那個男人好像被打死了!”某個女同學驚呼出聲。


    眾人齊齊朝前方看去,隻見剛剛還一臉興奮的持刀男人睜著大眼,倒在了紅衣女人身旁。


    女人眼中全是驚訝,她怔怔看著那把菜刀,用盡全身力氣抓住,起身半爬半跑的朝閻貝等人這邊跑過來。


    沒有人知道剛剛的槍擊聲到底從何而來,街道上再也沒有其他人,槍擊聲也沒有再響起。


    女人徑直穿過閻貝等人,誰也不知道她要跑到哪裏去,也沒有人知道她還能活活多久。


    學生們見識到了閻貝的冷血,知道這個母親根本就不需要保鏢,跟著紅衣女人離開的方向,繼續尋找下一家雇主去了。


    現在這個世道,還是一夥人在一起比較安全。


    “咳咳咳!”


    突然有咳嗽聲在耳邊響起,這聲咳嗽好像打開了什麽奇怪的按鈕,緊接著接二連三的低咳聲便響了起來。


    望著東邊升起的太陽,閻貝知道,這個城市醒來了。


    隻是它變得虛弱,就像一朵在風中搖曳的菟絲花,隨時有可能折掉。


    汙濁的空氣在蔓延,卻得不到控製,閻貝母子三人離開了這條街道,來到主幹道上,入目全是各式各樣的席子。


    四周高樓阻擋了太陽,陽光投射下來也無法給這裏帶來溫度,麵色灰白的人們互相挨在一起,蓋著髒兮兮的被褥取暖。


    他們有的不停咳嗽,有的躺在席子上發呆,眼中毫無神采。


    被瘟疫感染的人很多,閻貝暗中端詳他們的症狀,覺得這種病症很像是被感染鼠疫後的反應。


    街道上垃圾成堆,惡臭衝天,在這樣的環境下居住,稍有不注意就會出問題。


    這裏有很多生病的人,也有一部分沒病的人,uu看書 他們都是病人親屬。


    鼠疫會隨著唾沫、傷口等傳播,很多人為了隔離病毒都帶上了口罩。


    整個鐵城因為這些得疫病的人,被分成兩個區域。


    每天那些團體成員就會在安全區內四處收羅生病的人,並不顧病人反對把他們送到隔離區。


    世道變得一點人情味也沒有,想死的早就在末日新聞放出來那一天去死了,現在剩下來的人都是想著要活下去的人。


    為了自己的安全,必然要犧牲一部分人的權益。


    閻貝以為這個世界就是現在這樣子,黑暗、野性、充滿惡意,但其實不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在這個時候選擇利己。


    剛剛那顆子彈是善。


    現在站在她麵前,穿著破舊白大褂,卻依舊執著的要給她發口罩的醫生也是善。


    “這是口罩,你給孩子戴上,避免感染。”


    “對了,你的家人在哪裏?他們的病情怎麽樣?如果持續惡化的話你和孩子一定要和他隔離起來,記住了嗎?”


    “有問題你就過來叫我,雖然現在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但是總要做一些努力,至少讓病人覺得舒服一點。”


    有人在叫醫生,他匆匆交代完這些,又把兩個嶄新的口罩塞到閻貝手裏,便背著急救箱朝需要他的地方奔了過去。


    閻貝怔怔看著手上這兩個口罩,好半晌這才回過神來,把手裏的口罩丟到一個病人家屬麵前,牽起長生逃也似的跑回了原來那條街。


    與大蛇一起躲在商場裏,看著眼前這兩個孩子,腦海中卻不斷在回想剛剛那些身染疫病,連呼吸都困難的孩子,良心突然遭到了強烈的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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