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騎共享單車。


    但是其實衛淵隻是坐在車上,禦水而行。


    畢竟坐著比其他姿勢要舒服。


    從東海到澳洲,距離很遠,衛淵順勢搭上了海潮的便車。


    如果有人正在做科學研究,就能發現一股古怪的海中潛流,以極高的速度朝著澳洲本土掠去,而後,在一處沒有那麽多人,比較偏僻的沙灘上,海水突然從中間分開,一輛藍色的共享單車慢悠悠騎了過來,停在沙地上。


    衛淵下車以後,下意識順手把車鎖關上。


    手機軟件突地響了一聲:


    “您好,您現在在有效服務區之外。”


    “在服務區之外停車,需要付二十元調度費。”


    衛淵:“…………”


    大意了。


    他想了想,決定暫且忘掉這件事情,先用壺天之法把共享單車塞進去。


    然後拿出老道士給他的地圖,稍微辨別了下大概的位置,然後拈了一個隱身咒,又用了禦風之法,靠著燭龍給的匕首之上傳來的隱隱感應追蹤過去,一路急行,一直到了一片森林,那一種感應才稍微變得模糊起來。


    衛淵伸出手,摸了摸幹涸的樹木,看到了這海岸線附近森林裏,曾經出現火災的痕跡,確認了鼓所化的凶獸現在就在這一帶,隻是森林太大,而又因為靠近之後,森林裏鼓的氣機太濃鬱,匕首的感應也開始變得分散。


    衛淵沉吟了下,看了看天色,決定先找一個地方休息。


    慢慢準備尋找鼓。


    老道士會提前準備好符陣,然後就會回龍虎山。


    等到衛淵找到鼓,開始引誘,給張若素發出訊息,他才會再度回到符陣處主持,要不然,龍虎山封印可能會出現簍子,那反倒是有些得不償失。


    衛淵循著地圖找到了老道士說的幾個聖崖山洞。


    隻是他沒有想到,在這山洞俯瞰範圍內的區域,居然還有著一個聚集的部落,裏麵還有人生活的痕跡,以及許多的冷兵器,甚至於還有巨大的圖騰,顯然有澳洲原居民在這裏生活。


    衛淵手掌展開,掌心浮現一輪火焰,照亮了那山洞。


    看到牆壁上有著明顯原始祭祀含義的紋路,古樸粗狂,卻又神秘,裏麵有一座石質的神像,穿著有澳洲古代特征的神秘衣服,上麵有各種代表著神靈的圖騰,臉上覆蓋著塗飾油彩的麵具。


    衛淵告罪一聲。


    然後就盤坐在這裏,準備施法繼續尋找鼓的痕跡。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衛淵找了些果子來,遠遠聽到了腳步聲,拈了一道隱身咒,看到山下有身材高大,皮膚顏色偏深卻又和非裔不同的男子,帶著幾個小男孩在山中磨礪冷兵器的使用方法。


    衛淵查看過資料,這個時代的澳洲原居民,仍舊還遵循著古代的傳統。


    在男童長到一定年紀後,會把他們帶到森林裏的古代部落遺跡。


    他們在這裏會第一次看到部落的圖騰。


    而後在身上紋下神靈的圖樣,更為蒼老的男性,會以自己的鮮血灑落在孩子們的身上,意即代代傳承的勇氣和驕傲,在這之後,會在森林裏麵學習各種狩獵的技巧,磨礪冷兵器的招式,甚至於經受肉體的考驗。


    這在超凡視角去看,毫無疑問是古代部落超凡修行者的流程。


    擁有強大的肉體力量,精純的武藝,以及呼喚先祖靈魂的超凡能力。


    相當樸素而完整的傳承。


    衛淵轉過視線,沒有去看這些部族戰士的磨礪方法,隻是利用法術慢慢搜索鼓的大致範圍,但是很快,他看到那位白發蒼蒼的老戰士,帶著後輩們往山上爬來,他皮膚黝黑見狀,用白色的油彩畫著古代戰紋。


    他們一路爬到了最高處,給那神像祭祀。


    衛淵避開了他們朝拜的方向,隻是站在一旁,有些好奇。


    但是對方說的是澳洲英語。


    衛淵的英語並不好。


    衛淵沉思。


    衛淵拿出了手機,戴上耳機,然後點開即時翻譯軟件。


    軟件,啟動!


    翻譯功能,開啟!


    那蒼老的男人說的話,衛淵總算是能夠聽懂了,那兩個孩子似乎在問,這神像的來曆,蒼老的男人笑起來,嗓音沉穩:“這是神靈,是整個天地誕生的偉大,長生不老的存在。”


    幾個孩子問道:“真的有神靈嗎?”


    他們咕噥著道:“阿克維勒就不相信,他去了盎撒人的城裏麵,說要拋棄我們的傳統,擁抱真正的文明世界,還有民主社會。”


    那老人氣地麵龐漲紅,發出一連串尖銳的聲音。


    翻譯軟件頻繁地發出嗶嗶嗶——的和諧聲音。


    老人罵得累了,吐了一口唾沫,道:


    “無論如何,他不該拋棄我們的傳統和文化。”


    “那是我們的根。”


    “我們之所以不進入盎撒白人的城裏麵,就是不想要有一天忘掉我們的祖先,忘掉我們的英雄,像是那些已經忘記自己民族的那些人一樣,嗤笑著我們祖先的偉大,並且自以為是文明人。”


    “他們不知道麽?盎撒人從來沒有把他們看成是同等的。”


    他搖了搖頭,道:“而神靈,我可以告訴你們,他是存在的。”


    “我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過他,但是我的爺爺曾經寫下了日記,也有和他的合照,他的日記裏說,那位天神像是天空一樣俊美,有著黑夜一樣的頭發和眼睛,喝酒能夠一口氣喝倒整個部族的勇士,他的眼睛那樣地明亮,醉酒後起舞時姿態剛勁又有柔美,能夠傾倒整個部族的美人。”


    “他的力量強大無比,他的憤怒能招來天地的雷霆。”


    “那是他的朋友……也是部族的神靈。”


    “那是偉大的雷神。”


    幾個孩子聽得出神,而老者說起這個的時候,雙眼熠熠生輝,像是一下就年輕了起來,他取出一張發黃的照片,給幾個孩子們看了,衛淵沒能看到,老人就寶貴地收了起來,然後他拍了拍孩子們光滑的脊背,道:


    “趕快訓練。”


    “明天晚上就是‘科羅波裏’,通過這一次儀式,你們就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一行人放下給神靈的吃的,然後重新下山。


    雷神……


    衛淵回憶著老人的話語,收回視線,看向那帶著古樸麵具的石像,遲疑了下,伸出手,將麵具摘下來,而後歎了口氣,心底道一句果然如此,石像下,是一位係著馬尾,嘴角含笑的少年道人。


    眉眼五官,隱約能看得出在龍虎山上鎮壓天下兩甲子的老人。


    這一石像上,已經有了純粹的願力。


    但是老道士似乎直接斬斷了聯係。


    並不擷取這外力半分。


    但是仍舊能猜得到,老道士當年崢嶸,衛淵回憶之前老人把這地圖交給他時候的模樣,看來,在這裏原住民的部落裏,老道士也曾經度過一段不錯的日子。


    他盤坐在地,隨手拿起來這些部族的人們給神帶來的祭品。


    如果是天地誕生的神,或者說祖先的魂魄,衛淵作為道人修士,會保持應有的尊重,可既然知道這所謂的神像根本就是年少時的張老道,衛淵可不會有什麽客氣。


    伸出手直接去取。


    吃了我那麽多飯。


    拿來吧你!


    第二天晚上。


    在澳洲部族傳統的大型祭祀祈禱科羅波裏的時候,衛淵伸出手,在一張紙上又畫了個x,他花了一天把整個森林都快要轉完了,但是還是沒能夠找到鼓,不過也就隻剩下五分之一了,鼓如果在某一處逗留,絕對瞞不過他。


    接下來應該沒問題。


    就是明天了。


    就在這個時候,衛淵突然察覺不對。


    懷中的神代匕首突然低聲鳴嘯,衛淵猛地起身,看到在海天接壤的部分,一隻巨大的飛鳥凶獸出現,尖利的鳴嘯陡然擴大,直撲向部族的方位,一身昏黃色的羽翼,在日暮之下沾染了血色的夕光,極端不詳,正是鼓。


    神靈都有奇異之處,哪怕是死去之後誕生的凶魂也同樣如此。


    察覺到不安了麽?


    衛淵抬手拔劍,看到那凶獸直奔著部族而去,似乎有食人的趨勢。


    這一個部族和張若素有關,而衛淵也曾吃過他們的幾頓飯,當即準備攔截,已經躍出,想到那老人之前提及神話的時候,雙眸明亮的模樣,衛淵心中歎了口氣,淩空抬手,五指微握。


    神像之上的古樸麵具飛出。


    衛淵五指握著麵具,緩緩覆蓋在臉上。


    三十六天罡神通·胎化易形。


    一步踏出。


    已化作當年的那少年道人。


    持劍馭雷,淩空而下。


    ps:今日第二更…………兩千八百字,感謝夢醒在落雨時分萬賞,謝謝~


    目前,澳洲原居民還有約莫六十七萬人,至於待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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