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崔府君,他來了!”


    金堡主壓低聲音,催促我,道:“楊天一,你快點,快點進入通道門,不然崔府君抓到你的話,你就甭想離開陰間了。”


    我心中一陣駭然,哪裏還敢管那麽許多。


    我腳下的陰德之氣湧動,踏著七星罡步就向著巨樹下的通道門衝去。


    通道門口的黑袍鬼吏也聽到了金堡主的聲音,開始將通道門打開。


    “吱!”


    很是沉悶的聲音過後,通道門打開了。


    我心中一喜,心說這一次我總該是能離開陰間了吧。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空際之中卻是忽然間劃過來了一道紅光。紅光由遠及近,速度非常之快,向著我的身上撞來。幸好我閃躲及時,那道紅光並沒有傷及到我的身體,而是從我的手臂旁邊擦過。


    “嘶!”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發現我的黑色風衣已經被灼燒出了一道口子。口子的下麵我的皮膚出現了紅腫的跡象。


    “砰!”的一聲。


    那道紅光徑直轟擊在了地麵上,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幾十公分的坑子。四周圍灰色的土沫飛濺。


    我注意到,坑子裏麵插著的居然是一把火紅的冥器長劍。長劍的上麵紅光不減,帶來了灼熱感。


    長劍就插在了我和通道門之間。


    我本想饒過冥器長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候,我頭頂上方出現了一隻長長的,金色的小舟。這讓我很驚訝,小舟能夠飛在半空中,想必也是一件冥器。


    “真的是崔府君!他連‘飛行舟’都帶過來了。”


    金堡主的臉色很難看。看來的今天的事情,很不好辦。


    飛行舟慢慢地變小,緊接著二十幾個紅袍鬼吏就從飛行舟上麵跳了下來。


    下來後的紅袍鬼吏,直接就擒住了那四名黑袍鬼吏,並將鬼界堡的通道門死死地守住了。


    奶奶的,這下子,我想出去都難了。


    而且看那些紅袍鬼吏的實力,還不是很弱的樣子。


    這個時候,崔府君收了飛行舟,身形一動就出現在了金堡主的旁邊。


    “金堡主,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崔府君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但是他的聲音卻是顯得有些冷然,像是在嘲諷一般。


    金堡主的眼皮抖動了幾下,眉目緊皺,不快地說道:“的確是好些年沒見了,不過,見與不見也沒什麽必要,畢竟你崔府君可是深得閻王大人的信任,而我們這些鬼魂站地的長官,卻是很不受待見啊。”


    崔府君沒有再與金堡主廢話。


    他收起臉上的笑容後,看了看我的方向,就對金堡主,沉沉地說道:“金堡主,這個陽間人是怎麽一回事?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


    “要知道陰間的律法,可是規定禁製陽間人進入陰間的,這要是讓閻王大人知道的話,恐怕你這鬼界堡的堡主地位,可能就不保了。”


    金堡主的麵色已經沉了下去,看上去就像是一潭死水。


    他的眸子裏麵泛著寒光,要是眼光能殺人的話,恐怕麵前的崔府君已經被金堡主千刀萬剮、大卸八塊了。


    崔府君卻並未在意金堡主臉上的變化,他又開口說道:“金堡主,你是個聰明人,這一次的事情本就與你沒有太大關係的。隻要你把事情如實地交代一番,我在從中為你求情,我相信閻王大人不會責罰你的。”


    “至於那個麻姑嘛,她私自收留陽間人,而且還故意欺騙我這監察司的判官,簡直就是刻意與閻王殿作對。畢竟陰間的律法可是規範著所有人,就算是麻姑她是供養閣的閣主也不行。”


    說道這裏,崔府君的臉上又出現了笑容,道:“怎麽樣?金堡主,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是把責任都推給那個麻姑,還是你自己抗下來。”


    其實,崔府君自從先前派人搜查供養閣的閣樓,以及受到供養閣鬼吏們的詆毀與嘲諷後,他就對供養閣以及麻姑產生了偏見。雖然崔府君的辦事能力很強,也很公正嚴明,但他還是有點小心眼的。


    特別是那些供養閣鬼吏的話,說他是小白臉。這句話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刺痛了崔府君。


    所以崔府君才想要收拾供養閣,搞垮麻姑。


    我的心也是在懸著的。我自己出事情倒是沒事,萬一要是連累了供養閣,那我會覺得愧疚的。畢竟供養閣的人都算是我的朋友,對我也都很不錯。


    讓我沒想到的是,金堡主在冷哼了一聲後,卻是用眼睛冷冷地盯著崔府君,嘲笑道:“崔府君,你雖然是閻王殿的判官,但是做事情啊,你還是要講些情麵的。”


    “陰間的確很大,但畢竟還是分為了幾個部分。我和麻姑是朋友,是站在一起的,你讓我把責任都推給麻姑,這樣恐怕不好吧?”


    崔府君的臉麵已經徹底地冷了下去。


    他的雙眼如電,充斥著不快與憤懣。


    “那你想怎麽樣?”


    崔府君知道自己畢竟沒有在供養閣搜到陽間人,現在他在鬼界堡找到了陽間人,那他就不能把責任全部都推到麻姑的身上。而要是金堡主金焰不配合的話,那他也沒有辦法,就隻能是把陽間人的事情都推到鬼界堡的身上了。


    金堡主沒有立即回答崔府君。


    少頃,想了想,金堡主反過來問崔府君,“崔府君,你到底想怎麽樣??”


    崔府君的眉毛已經是立了起來,他咬著牙,腮幫子微鼓。


    他冷冷地說道:“我想怎麽樣?我自然是要帶走這個陽間人,至於你們供養閣還有鬼界堡的事情,我也會稟報給閻王大人。我相信閻王大人會讓你金堡主知道閻王殿的厲害的!!”


    “還有,金堡主,我要提醒你的是,陰間的律法,是不可侵犯的。”


    說道這裏,可能是覺得自己沒有話與金堡主說了,崔府君就把矛頭對向了我。


    崔府君緩步來到了我的近前。他冷寂的臉龐上,又出現了笑容。


    他笑眯眯地對我說道:“陽間小子,你不該來陰間的,這裏不是你們陽間人該來的地方。你已經違背了陰間律法的第七條。可是會受到陰間的懲罰,而且懲罰還會很嚴苛。”


    說道這裏崔府君的話一頓。


    見我不做聲,崔府君就又道:“不過嘛,你要是把你怎麽來的,還有都到過哪裏以及告訴我是什麽人收留了你的話,我想我還是可以在閻王的麵前為你說說話的。”


    看吧,崔府君這是在要挾金堡主不成後,就又來要挾我了。


    不過,他錯了,我可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麻姑還有供養閣,以及鬼界堡的堡主對我都很不錯,我不可能出賣他們。


    反正啊,我知道我現在是逃脫不掉了。


    也就是說,我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我看了看崔府君,慫了慫肩膀,準備戲弄一下他。


    “崔府君大人,您說的可都是真的嗎?真的隻要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您就可以在閻王大人那裏給我美言、求情?讓閻王大人寬恕我嗎?”


    崔府君見我開竅了,就嘚瑟地看了旁邊的金堡主一眼,滿臉的戲虐與嘲諷。


    金堡主的目光寒冷得厲害,他見我如此說話,很是憤恨地搖了搖頭。


    看來,他是以為我要出賣麻姑還有供養閣。


    崔府君聽了我的話,很得意地說道:“你放心吧,陽間人,我會幫你求情的。說不定,閻王大人還會赦免你的罪責呢。”


    他說得倒是輕鬆,可能是把我當成了傻子。


    “真的?”我問道。


    “真的!”


    “可是我怎麽聽說,陰間的律法是很嚴格的?萬一,閻王大人沒有赦免我怎麽辦?那我豈不是會遭受到懲罰!”


    崔府君卻是笑著說道:“不會的,我都說了,我會替你求情的。陽間人,你還是先說說,你的事情吧。你告訴我,是不是供養閣的麻姑收留了你,是不是供養閣刻意在隱瞞你是陽間人的身份?”


    金堡主的眼睛已經斜視了過來,目光憤恨。


    我想了想,對崔府君笑著說道:“崔府君大人,您說的這些事情啊,我都不知道。包括這一次,來鬼界堡這邊的通道,也是我自己的注意。沒想到在這邊遇到了金堡主,他因為我闖進了陰間,就想要阻攔我,捉拿我。可是他還沒出手呢,您就趕到了。”


    金堡主聽完我的話,愣住了。


    他那兩條緊蹙在一起的眉毛,緩緩地放鬆。


    他的目光中對我流露出了幾分佩服。他已經看出來了我是在耍弄崔府君。


    崔府君本來已經用“錄音冥器”把我的話錄上了。他琢磨著這一次麻姑和供養閣肯定是要倒黴的。


    可是聽完我的話,崔府君就傻了。


    下一刻,他怒火中燒地怒喝道:“混蛋,陽間小子,你說什麽?你難道想進十八層地獄不成嘛?你居然想要替供養閣和鬼界堡背黑鍋。這是傻子才會幹的事情!”


    我並無所謂地對崔府君說道:“崔府君大人,您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我就是一個誤入陰間的陽間人,也沒有到過什麽供養閣。這不,剛來鬼界堡這邊,就被金堡主還有您發現了。”


    “您剛才提到了供養閣的麻姑,但是那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啊。您該不會是想讓我誣陷那個什麽麻姑吧?要是這樣的話,我楊天一還真做不到!崔府君大人,您還是別無理取鬧了。”


    崔府君被我的話氣到了,眉毛直顫,牙齒咬得“嘎嘣嘎嘣”直響。


    “陽間小子,你你你......你居然敢戲弄我!我看你是找死!”


    瞬間,崔府君身上的冥氣就升騰了起來。


    我還不急防範,他踏著步子出現在了我的身前。而後,他伸出手臂,那隻右手就如同鉗子一樣,死死地掐住了我的喉嚨。


    “呃!”


    我的嗓子眼裏麵發出痛叫,有點喘不上氣。


    “崔府君,你想幹什麽?你難道想在我鬼界堡殺人不成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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