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我這麽一說,老太婆好像是明白了什麽,她的眼中湧現出了哀傷與痛苦。那張蒼老的臉麵更顯得憔悴。


    她嘴裏麵哽哽地嘀咕著,“我真的死了,我真的死了,我再也見不到我的花花了。我的花花已經離開了我,它受傷了,我不知道它去了哪裏......”


    我安慰了一句老太婆,“大娘,你放心,雖然你已經死了,但是那隻小貓的事情我會幫你的,我會幫你找到它的!”


    “好好好,謝謝你,大師!”


    隨後老太婆就與我說起了她自己的事情。


    老太婆是一名乞丐,常年的流落街頭。她早年間有過家庭,夫家姓王,我就叫她“王婆”。王婆的丈夫因病早死,兒子後來也因為與別人發生了口角,被人失手給打死了。可以說,王婆的家庭並不幸福。


    無家可歸的王婆就隻能是流落街頭,倚靠乞討為生。在乞討的時候,王婆遇到了一隻流浪貓,也就是花花。她把花花收留了,兩個人相依為伴。


    但是就在半天前,她離開她居住的那間破房子,出門去祈求食物,返回去的時候,她卻是發現她的小貓花花不見了。


    當時在小屋的地麵上,她找到了小貓花花的一條後腿。那條後腿上麵沾滿了鮮血,王婆一直把小貓花花當成自己的親人來看待。抱著那條貓腿,她就痛哭了起來,哭著哭著,王婆就睡著了。


    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就開始到處找貓。路上她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那個人的腦袋上麵插著一把水果刀,正在街上遊走。王婆就跑了過去,問那人瞧沒瞧見自己失蹤的小貓花花。


    但是那人根本就不知道花花在哪。在王婆悲痛欲絕的時候,那人給他指明了一條路,讓她去西苑小區的四單元402室,還說那裏有一個叫江九真的人說不定能夠幫到她。


    於是聽從了那人的意見,王婆就來到了我的公寓。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是對這件事情有了初步了解。


    在我猜測中,王婆可能是在返回她的那間破舊小屋,瞧見了那隻小貓花花的後腿後,才悲傷欲絕的,因為傷心,她死了。而她在路上麵遇到的,那個頭頂上麵插著一把水果刀的人,恐怕也是一隻慘死的鬼魂。


    想了想,我對王婆說道:“大娘,你先在這裏等等我,我去取點東西,咱們等會兒就去幫你找貓。”


    聽我說等會兒就幫她找貓,王婆的臉上出現了一點喜色。


    她嘴裏麵忙聲說道:“謝謝你大師,真的太謝謝你了!”


    我微微地笑了笑,也並沒有說什麽。


    說實話,我打心眼裏是很可憐王婆的,無論是她的家庭還是她的個人經曆都很是淒慘。但可憐歸可憐,她畢竟還是已經死了,所以我能夠做的也隻能是幫她,暫且完成她的願望。


    很快,進到臥室裏麵穿好衣服,帶上布袋包,我就又來到了公寓門口。


    公寓裏麵有法陣,王婆的鬼魂是進不來的。


    “走吧,大娘,我們先去你住的地方看看!”我開口說道。


    王婆點了點頭,轉身就在前麵帶路。


    很快,我們就出了公寓,走上了街道。


    夜很黑,月亮不完滿,就好像是一把彎彎的刀子,懸在我的頭頂上方。我還真怕它掉下來,劃向我,割掉我的腦袋。


    沒用半個小時的時間,在火車站附近的一處已經是拆遷完畢但還有很多房舍沒有扒掉的平房區域,王婆停了下來。


    她抬手指了指,一間破舊的木板房,對我說:“大師,我和花花這半年一直都住在那裏。我們過去吧!”


    我點了點頭,就向著那處木板房走去。


    木板房的門已經有半邊掉了下來,倒在地上。髒兮兮的房子周圍散落著不少的垃圾和磚頭瓦片,還有被撿來堆放在一起的破舊紙殼兒、塑料什麽的。


    王婆告訴我那些廢品是她撿來,賣錢的。


    可能是因為不久前下過雨的緣故,地麵上還有些潮濕。


    而剛剛進到木板房裏麵,我的腳步不由得就停住了。


    在木板房的中間地上,正有一個人倒在了那裏。那個人的打扮與我身後的王婆一模一樣,不用想那就是王婆的屍首。我心說,看來和我想象得一樣,王婆還真是哀傷致死。


    瞧見自己的屍首,王婆愣了愣。


    從她魂體上麵的目光中我能夠看出來,這一次她是真的相信自己已經死了。


    我走過去看了看王婆的屍首。


    她的屍首已經僵硬,眼角處還掛著一點淚痕。她的手裏麵攥著一縷貓毛,那應該是她小貓花花的體毛。


    而在距離王婆屍首的旁邊不遠處,我卻發現了一攤血跡。


    那攤血跡裏麵有著不少的貓毛。看來那隻小貓花花還真可能是遇害了。


    而在那攤血跡的旁邊則有隻血糊糊的腳印。那隻腳印不大,但還是可以判斷出來,那是一個人的腳印。


    對比了一下,那腳印不是王婆的,那就是另有其人。


    這麽說來的話,小貓花花可能是先被人傷害,砍掉了一條後腿,然後,才被人給帶走的。


    但是我很不理解的是,怎麽會有人對一隻小貓下如此的狠手呢。


    貓在我看來是非常可愛、溫順而又有靈性的動物。一般來說,人們都是愛貓的。難不成那個捉走了小貓花花的人,別有目的。


    我忽然想到我曾經看過了一個新聞。


    新聞是國外的,發生在越南,就說在越南的河內市,專門有人喜歡殺貓,吃貓肉。而且新聞裏麵的描述還很血腥,就是連具體如何弄死一隻貓的過程都有報道了。


    過程是這樣的:先把貓淹死在水桶或水缸裏麵,然後剃毛,剃毛後用火燒掉皮膚表麵上麵的毳毛,再然後就是剝皮,切碎......


    想想那個報道,我心中不禁一冷,我心說,該不會江濱市也有人吃貓吧?


    見到我怔怔地蹲在那裏,王婆的鬼魂慢慢地飄移過來。


    她哀傷地問我,“大師,你有辦法幫我找到我的花花嗎?”


    我收回出神的目光,瞧向王婆,開口說:“有辦法,大娘,你放心吧,我會幫你找到那個殘害了花花的人的!”


    隨後我伸手要接過了王婆手裏麵的那隻小貓的後腿。


    在小貓的後腿上麵,我弄下了一點血液。那血液已經有所凝結,血腥味十足。我很難想象,一隻少了一條腿的小貓會遭遇到什麽。


    很快我就從布袋包裏麵摸出了羅盤,將貓血塗抹在羅盤上麵。隨著血液的侵入,羅盤驟然間就釋放出白蒙蒙的光亮。很快羅盤上麵的指針就發生了偏轉,直指了一個方向。


    “在那邊!......我們往那裏走吧!”


    我抬手指了指。


    王婆沒有說什麽,她的鬼魂跟在我的身後,那隻小貓花花的後腿被她緊緊地攥在手中。在她看來,她的小貓花花可能已經死了,而那隻後腿也算是花花的一點遺物。


    這片拆遷的區域很大,我們沿著沒有人的胡同來回地穿行著。


    黑糊糊的夜色就好像是一塊巨大的幕布,把大地把人間都罩上了一樣。伸手不見五指,又讓人捉摸不透。


    黑暗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是一塊恐怖的地方,即便是你的膽子很大,但是在黑夜裏麵行走,卻還會要小心謹慎。沒有人知道,會不會在你身後的某個黑暗的角落裏麵,會忽然間竄出來一隻毛烘烘的東西,撲向你,咬向你的喉嚨。


    我手拿手電筒,走在前麵,王婆跟在我的後麵。


    我們走得很快,按照羅盤上麵指針的指引,我們終於是在一個胡同裏停了下來。拆遷的平房區那邊,我們已經走過了。


    停住腳步的這個地方,是拆遷區附近的一棟不是很大的院落。


    院落的大門關閉著,裏麵隱隱約約傳出一點叫聲。


    那叫聲細不可聞,但是王婆卻還是第一時間聽到了。


    她的眼中帶著急迫感,慌慌張張地說道:“大師,大師,我聽見了,那聲音是貓叫,我聽見我了,有我花花的聲音,它就在這個院子裏麵。”


    羅盤上麵的指針沒有再顫動,所指向的位置就是這棟院落。


    再加上王婆的陳述,恐怕八~九不離十,那個殘害了小貓花花的人應該就在這間院落的裏麵。


    院落的門是木板的,很厚重,上麵貼著兩個大大的“福”字,其中的一個福字上麵我居然還發現了一道指痕。指痕是紅色的,在手電筒的光照在上麵的時候,更顯殷紅,看上去應該是剛剛幹涸不久。


    “咚咚咚!”


    沒去多想,我直接就敲響了這處院落的院門。


    我拍得很重,我相信要是院落裏麵有人的話,不是聾子,都應該能夠聽見。


    可是我接連拍了七八下,那院落裏麵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難道說,院落裏麵沒有人不成?這種可能性非常的低。


    更大的可能性的是,院落裏麵有人,但是人家不願意開門。


    現在畢竟是大半夜的,這家住戶裏麵的人不開門,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側身看了看王婆,沉聲說道:“王婆,你現在已經不是人了,是鬼魂,這樣......你從門縫裏麵進去吧,把上麵的插銷拔下來。這樣我們就能進去了!”


    “好!”


    王婆點了點頭。


    隨後,她的魂體慢慢地靠近了那扇木板門。很快,她的魂體就變得如同紙片一樣輕薄,直接就從那道不足半厘米寬的木板門的縫隙中擠了過去。


    “哢!”的一聲。


    木板門後麵的插銷就應聲被拉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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