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好像是在思慮著什麽,薑師傅就開口問道,“天一老弟,你怎麽了?!看上去,你好像還有什麽疑問?”


    “說來這一次去尋找烏須果,你的收獲可是非常大。居然得到了張瘸子轉給你的陰德,那東西可是不容易得到,是你的大機緣!”


    我回過身來,笑著說:“薑師傅,當時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張瘸子的陰德可不是我想要的,那是他自己轉給我的。”


    薑師傅搖了搖頭,說道:“我看啊,你是得了便宜賣乖!”


    我笑了笑,隨即向薑師傅問道:“對了,薑師傅,剛才我們進到善大業家臥室裏麵的時候,我發現你的臉色有變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薑師傅沒有隱瞞,開口說:“的確是有發現。不過幸好及時!你可能還不知道,先前在善大業家的臥室裏麵,出現了一名鬼差,他拿著一根哭喪棒可能正等著嚴歡歡的肉身徹底死亡,魂魄出竅,可能是準備收走她的魂魄!”


    “什麽?鬼差?”


    我心中大驚,忙聲問道:“可是我怎麽沒有看到呢?按理說我現在的道行也已經增長了不少!”


    薑師傅說:“那是因為鬼差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看到的。即便是到道士塗抹上了烏鴉淚也不行。”


    “不過,我覺得奇怪的是,那個嚴歡歡的壽命我先前點續命燈的時候算過,應該還有不少的,可是鬼差為什麽會出現在善大業家裏麵呢!?”


    而我和薑師傅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和薑師傅離開善大業家的別墅不久後,就在善大業陪著他的老婆準備進入到別墅裏麵的時候,他們身後跟著的一名帶著墨鏡的保鏢卻是忽然從腰間摸出了刀子。


    刀子對著善大業的後心就紮了過去。


    善大業直接就被刀子刺穿了心肺,慘死在了門口。


    當時的嚴歡歡被嚇得攤倒在了地上,哭叫連連。


    而另一個保鏢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名殺害了善大業的保鏢,卻已經拔出刀子自刎而死。


    後來我聽說,那名殺死善大業的保鏢實際上就是那個善大業情人的哥哥。


    那個保鏢是善大業新招來的,之所以對善大業動手,是因為他的妹妹被善大業相中,並強迫著成為了善大業的情人。


    善大業先前說他和那個叫小斐的姑娘是你情我願,但實際上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看來啊,這世間上的事,林林總總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善大業被殺害了,那名保鏢也自刎而死。


    兩個人慘死後,沒人知道的是,一名拿著哭喪棒的鬼差卻是飄飄悠悠地來到了他們的屍首近前。


    鬼差勾走了他們身體裏麵的魂魄。


    ******


    時間是晚上的十一點多鍾,黑雲不見了,月明星稀。


    不過我和薑師傅並沒有立即動身去尋那隻色鬼。


    主要是我們的身體都很乏累。畢竟我們在路上顛簸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薑師傅在車上提議說:“天一老弟,我看時間已經這麽晚了,我們就明天早上再去捉那隻色鬼吧。我得先回一趟火葬場,把車送回去。你要是沒什麽事情,可以和我一起去,反正我那裏也有住的地方!”


    我還真沒去過火葬場,於是我就答應了下來。


    在車上,我打算給馬強打一個電話,告訴他,我這兩天有事就先不回公寓了,但是馬強的電話卻是打不通。


    撇了撇嘴,我心說,看來那個小子說不定又到什麽地方去泡妞了。


    殯儀車很快就開到了市裏的火葬場。


    路上不少車輛見到殯儀車都主動讓路,可能是那些司機都覺得晦氣吧。


    但實際上,人死後,“坐”得大多不還是殯儀車嘛?!就像那個小品裏麵說的那樣,那個小盒啊,才是你永久的家啊。


    我還是第一次來火葬場,而且還是市裏的火葬場。


    這裏很大。


    不過和我想象中的火葬場很不一樣,這邊的位置在市裏的西麵,看上去還挺偏僻的。裏麵的樓最高的也不過三層,亮燈的很少。薑師傅說那三層樓是員工宿舍。


    而我一問,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員工,整個火葬場裏麵才不過十幾個人而已。


    雖說是員工宿舍,但是薑師傅說,有時候‘死人間’裏麵放不下屍首,屍首就會放在宿舍樓閑置的空屋子裏麵。


    這個倒是挺新鮮的,還有點聳人聽聞。


    說不定兩間緊挨著的屋子,這邊住著的是火葬場的員工,另一邊的屋子裏麵放著的就是一具死屍。


    而所謂的死人間,其實就是停屍房了。


    火葬場的大鐵門挺大的,但有點生鏽。


    殯儀車開進火葬場的時候,半路上遇到了不少披麻戴孝的死者家屬。車沒有停下,薑師傅直接把車開到了火葬場員工宿舍樓的後麵。


    我們是從後門進的員工宿舍。


    在宿舍樓一樓拐角處的一間房門口,薑師傅停下來。


    他給我介紹說:“這裏就是我住的地方啦!”


    門沒上鎖,一推就開了。


    可能也不會有什麽人來火葬場偷東西吧。


    薑師傅拉開了燈繩,白熾燈亮了起來。燈光有點發黃。


    屋子裏麵很幹淨,二十多平米的樣子,裏麵擺著兩張架子床。


    薑師傅給我倒了杯水,客氣地說道:“到我這裏,你就像是回到自己家裏一樣,我這人並不在意那麽多,很隨便的!你也不要客氣!”


    我笑著說;“好!”


    隨後薑師傅開始煮麵,一邊煮麵,我們兩個人一邊聊天。


    其間聊到薑師傅自己的時候,薑師傅並沒有多說什麽。看來薑師傅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也的確是這樣,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秘密也再平常不過。


    “算啦,別說我啦!”


    薑師傅轉移開話題,對我說:“天一老弟,有件事情我可是要提醒你。”


    “什麽事?”


    我喝了口水問道。


    薑師傅沉聲說:“就是那張瘸子把陰德轉在你身上的事。”


    “陰德這東西雖然對於我們道士來將不可多得。但是一下子把那麽多的陰德都加持在你的身上,可是很容易觸動‘五弊三缺’的。”


    “剛開始的時候,五弊三缺你可能還感受不到,但是現在一下子你身上的陰德變得這麽多,恐怕五弊三缺也會提早降臨!”


    五弊三缺的確是個麻煩的事情。


    我不禁問道,“那薑師傅,你知道我犯得是五弊三缺中的那一項嗎?”


    薑師傅搖頭說:“我可不知道。這種事情發生在你自己上,除非是顯露出來,不然的話,別人是很難知道的。而伴隨著五弊三缺,你一定會遇到一些事情。”


    “遇到一些事情?”


    我很是不解。


    薑師傅解釋說:“打個比方吧!就比如說那個張瘸子,他變成了瘸子,實際上他就是觸犯了五弊三缺中的殘缺。伴隨著的事情,就是他被人打殘了。不過殘缺還是要好上一些的,要是命缺或者獨缺的話,那就麻煩了!”


    命缺就是短命。獨缺,就是孤獨一生。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點了點頭,盡管心裏麵還有點忐忑,但是臉上卻還是掛著笑容。


    我笑著說:“沒事的,既然我都已經踏入了這個行當,也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薑師傅臉上露出笑容,他還真不合適笑,笑起來怪難看的。


    薑師傅笑著說:“你倒是想得開。不過這樣也好,就像是你說的,聽天由命吧。要是缺點錢,缺點權,這些倒也沒什麽!......”


    我和薑師傅聊得挺開心的,麵也吃得差不多了。


    就在我們聊完天準備睡下的時候,薑師傅宿舍的房間門卻是忽然間被人給敲響了。


    一個男人急切的聲音傳來。


    “薑師傅,您回來了嗎?”


    薑師傅不禁皺眉,肅聲說:“回來啦!怎麽了?車我不是已經停到庫裏麵了嗎?難道領導沒看見嗎?怎麽還找我?!”


    那人趕忙說:“不是不是......薑師傅,您別誤會!不是您私自開走殯儀車的事情,是火葬場丟了一具屍首!”


    薑師傅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他穿鞋,下到了地上。


    他打開門,打量了一遍來人,就問,“徐廣,怎麽回事?你先說說!”


    那人這才把丟屍首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火葬場裏麵今晚上有兩個人值夜班,他們主要負責巡邏。可是負責巡邏的兩個人在巡邏到停屍房那邊的時候,他們中的一個卻是發現停屍房原本鎖著的門卻是敞開了。


    那兩個人的年紀都三十多歲,比薑師傅小,是最近新來的員工。當他們兩個人發現停屍房門開著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先前忘了鎖,就一起走了過去。


    停屍房裏麵的燈一般都是開著的。


    可是在徐廣馬上要鎖上停屍房門的時候,另一個叫魏大江的男人無意中的一瞥卻是發現,一張原本停放著屍首的停屍床上,卻是空空如也。


    是屍首不見了!


    這把那個魏大江嚇得魂不附體,當即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徐廣也發現了不對,但是他的膽子比那個魏大江要大上許多。所以他在發現停屍房裏麵不見了屍首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常在火葬場裏麵住的薑師傅。


    於是一溜煙的功夫,這個叫徐廣的值班人就趕忙跑到了這邊來。


    我瞧了眼那個徐廣。他的臉麵灰白,雙腿打顫,眼中帶著恐懼。


    “好吧,你等等,我陪你去看看!”薑師傅沉聲說道。


    那個徐廣忙聲道:“好好好!”


    隨後薑師傅就離開了門口,返回床上穿衣服,並帶上了裝法器的布袋包。


    我躺在床上問了一句,“薑師傅,用我幫忙嗎?”


    薑師傅搖了搖頭說:“沒事,說不定是那兩個家夥自己嚇自己,我出去看看。即便真的有人偷屍首,我們這裏也有監控,應該不會難找。你也累了一天啦,休息吧!”


    “好吧!”


    既然薑師傅都這麽說了,我也就沒去過多的在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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