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小子,你做了什麽?”


    紅衣女人的身體已經焦黑一片,身上的紅衣被燒成了膠狀物,發出刺鼻的味道。她的皮膚已經開裂,鮮紅的血液不斷地從她的身上往下淌。她的身體在霹雷中瑟瑟地顫抖著,就好像是風雨中的一葉孤舟,搖搖欲墜。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有顧忌紅衣女人,我抱起昏迷中的溪蘭姐就向著遠處走。


    溪蘭姐的身體很柔軟,胸脯靠在我身上的時候軟綿綿的。


    不過令我感到詫異的是,雖然在雷電下,但是紅衣女人卻並沒有倒下。反倒是她身體裏麵的上身鬼不斷地在掙紮著,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齊大師和楚大師已經衝了過來,李大胖子從我的手裏麵小心地接過了溪蘭姐。


    我氣喘籲籲地站在遠處,觀瞧著雷電中的紅衣女人。


    “天一小兄弟,你剛才用的可是我給你的‘引雷符’?”楚大師張口問道。


    我點頭說:“沒錯,楚大師,剛才用的就是那張引雷符。我本來以為引雷符對那個紅衣女人不會奏效呢,沒想到會這麽好用。”


    讓我沒想到的是,楚大師卻是瞪了我一眼,沉聲說:“敗家玩應,那麽好的一張引雷符就這麽被你用掉了,那玩應可是相當的厲害,就算是對付凶鬼都不在話下,你居然用來對付一隻上身鬼......可惜啊,可惜,簡直是糟蹋東西!”


    聽了這話,我就尷尬了。雖然那張引雷符很是厲害,但是我卻並不覺得用了引雷符就是浪費。要知道剛才的情況可是相當的危機,要是我不動用引雷符的話,恐怕現在的我和溪蘭姐早就中了那淬著毒的銀針,毒發身亡了。


    我問楚大師,“大師,符籙不是隻能對鬼魂造成傷害嗎?怎麽那個紅衣女人也被雷劈了?”


    楚大師撇了撇嘴,說:“那是因為,那隻上身鬼鑽進了紅衣女人的身體裏麵,紅衣女人身上的戾氣就加重了。再加上紅衣女人,也不是很好貨色,本就是個養鬼人,身上沾染了不少的鬼氣,自然會也得承受引雷符的雷威!”


    薑師傅看了看我,問了一句,“天一老弟,你沒事吧?”


    我搖頭說:“沒事,你們看看溪蘭姐吧?看她怎麽樣了?”


    這個時候齊大師已經看過了溪蘭姐,張口說:“趙溪蘭,她沒事了。她不過是被迷暈了而已。我已經給她服用了醒腦丹,用不了多久就能清醒了!”


    “嗯!”我點了點頭,隨著齊大師等人的目光齊齊地望向雷電中的紅衣女子。


    此時的紅衣女子已經不能稱之為紅衣了,應該說是黑衣,她身上的衣服被雷電灼燒得一片焦糊不說,不少皮膚都黑糊糊的一片。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紅衣女人身體裏麵上身鬼拚命地掙紮著,但是無濟於事,那些雷電本就對鬼魂有克製作用。再加上,上身鬼先前就已經是受了重創,所以,他在雷電中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的功夫,上身鬼就堅持不住地。他想要從倒在地上的紅衣女人的身體裏麵鑽出去。至於紅衣女人,她的呼吸也變得非常的微弱。


    而他們身前懸著的那張引雷符也已經燒得隻剩下了最後一塊。


    “不好,引雷符的作用要消失了!”薑師傅提醒了一句。


    楚大師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低垂著眼瞼,輕聲說:“沒事的,最後一道雷電才算是厲害,他們根本就逃脫不掉。”


    就在引雷符的最後一塊燒沒後,一道白刺刺的電光劃過,緊接著一道大腿粗細的霹雷就驟然間劈下,向著紅衣女人還有上身鬼的身上激射而去。


    眼看著紅衣女人就要被那道霹雷擊中,那隻上身鬼卻是忽然間鬼氣大漲,直接就從紅衣女人的嘴巴之中鑽了出來。


    緊接著讓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上身鬼在親了一口紅衣女兒的嘴唇後,居然迎著那道霹雷就撞了過去。


    紅衣女人忽然間睜開了眼睛,她的身體輕微地顫抖著,眼眶裏麵淌出了淚水。


    她的嘴裏麵大喊了一聲,“不!”


    但是那道霹雷已經被上身鬼給擋住了。就在紅衣女人身前不足一米遠的地方雷聲轟然炸裂。上身鬼僅僅停留了短促的時間,他的魂體就直接炸裂,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不,不要啊!萬天,我不要你死啊......”


    紅衣女人趴在地上不住地哭號著。


    她的手前伸著,就好像是想要留住那個叫楊萬天的上身鬼一樣。但是魂體已經炸裂的楊萬天,已經消失在了輪回當中,魂飛魄散了。他已經沒有任何的一點機會能夠再投胎做人了。


    望著楚楚可憐的紅衣女人,有那麽一瞬間,我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好像是被觸動了一下。上身鬼和養鬼人也就是那個紅衣女人之間的感情還真是深刻。


    紅衣女人為了能夠留住自己老公的鬼魂居然用身體養鬼。


    而那個上身鬼呢,在霹雷降臨的最後一刻為了保住紅衣女人的性命則甘願犧牲自己。


    “唉!既然已經成了鬼魂又何必製造殺孽呢。現在倒是好了,落得個魂飛魄散。”


    聽到我低沉的話語,楚大師側身瞧了瞧我。


    隨後他就沉聲對我說:“天一小兄弟,我不讚同你的話,我這是心存婦人之仁。要知道但凡是變成了鬼魂,那就是心存不甘,而存在著怨念。我們作為道士的就是要替天行道,不能放過它們。你這種婦人之仁對人來說是憐憫,但是對鬼說卻是放縱。有時候可能就因為你的婦人之仁,很可能對自己造成莫大的傷害。”


    雖然楚大師的話挺有道理的,但是我心裏麵卻是並不讚同。


    我對著楚大師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啊啊啊,萬天,我們還沒有報仇呢,你怎麽就離開了我,我們還沒有抓住那個害死你的司機呢,你不要離開我啊......”


    齊大師聽了紅衣女人的話,長出了一口氣,說:“既然你那變成了上身鬼的老公已經魂飛魄散了,我勸你就收手吧。你們已經製造了不少的殺孽,你的老公因此而亡,那是罪有應得。”


    可是紅衣女人卻是不管這些。她的眼中充斥著血絲,瞳孔死氣沉沉地盯著我們幾個人,她陰聲陰氣地說:“不!我不會妥協的,是你們害死了我老公......我們有什麽錯,我們隻不過是想找到那個害死了我老公的人而已。我們沒有錯!......”


    之後紅衣女人就給我們講述了一段她老公的事情。


    原來紅衣女人的老公楊萬天在沒有變成上身鬼之前,是封門村裏麵的一個裁縫。而且楊萬天的手藝非常的好,不少市裏還有周邊縣鎮上麵的人都會找他定製衣服。


    楊萬天就靠著做衣服的這門手藝,養活了一家人,而且他們家是很幸福的。


    但是不成想,就在半年前,楊萬天去市裏給人做衣服之後,就一去不複返。


    那天馬紅纓就隱隱地心神不寧,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果不其然,等到晚上的時候,楊萬天卻是還沒有回來。


    馬紅纓給楊萬天打電話,楊萬天也不接。心中慌了神的馬紅纓就從村莊裏麵出去,去找楊萬天了。就在我們遭遇上身鬼的那條路上,馬紅纓發現了楊萬天的屍首,楊萬天的喉管被人給割開了,已經死了幾個時辰。


    馬紅纓到鎮上麵的派出所報了警,但是警方卻是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線索,這個案子為了不影響當地的秩序,警方也沒有對外公布。


    就這樣,每天馬紅纓都在傷心中度過。她思念著自己的老公楊萬天。


    可是一天,一個黑臉道士模樣的人卻找上了她家。那黑臉道士說可以幫馬紅纓找回楊萬天的魂魄,讓他們二人團聚。就這樣,馬紅纓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下來。按照那黑臉道士的要求,馬紅纓穿上紅衣,祭獻了自己的壽命,將自身作為養鬼的容器,終於是招回了楊萬天的魂魄。


    黑臉道士沒有索求,就教授了上身鬼“鬼術”。這鬼術裏麵就包括,凝聚手掌,還有控鬼之術。實際上,先前出現在土路上麵的那些隻鬼魂,就是中了上身鬼的控鬼之術。


    不過令馬紅纓不解的是,那名黑臉道士還留下了一個壇子,壇子埋在地下之後,道士才離開。


    而馬紅纓和楊萬天雖然是團聚了,但是楊萬天的心中還存在著怨念。為什麽呢?因為害死他的人正是一個開車的司機。


    後來,楊萬天就在那條他曾經遇害的路上開始對那些開車的司機下手,而且從不留情。這也就是為什麽,那些出租車司機不敢靠近封門村的原因。


    紅衣女人說完話,她的目光就冷冷地瞪向了我們。特別是我,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時候讓我覺得不舒服,就像是有刀子在我的臉皮上麵慢慢地刮過一樣。


    “你這是以暴製暴,這是錯誤的!”齊大師對著紅衣女人,沉聲又說:“再說,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壞人,我猜你和你那個變成了上身鬼的丈夫,都是被人給利用了!”


    “你什麽意思?”紅衣女人冷聲問道。


    楚大師接話說:“我們的意思是說,那個黑臉道士可能有問題。他雖然幫你找回了你丈夫的魂魄,但是,我相信他肯定是不懷好意的......而且他交給你們的那個壇子,恐怕也暗藏著凶險。”


    紅衣女人已經被惡,衝昏了頭腦。她冷聲聲地說:“你們少來誆騙我,我不會相信你們的。你們害死了我丈夫,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一邊的李大胖子一聽這話,就怒罵著,“臭娘們,你別不知道好歹。你看看你那個熊樣,還讓我們付出代價。你老公是鬼,害了那麽多人,我們消滅他是應該的。他是罪有應得!”


    可紅衣女人卻是“嘎嘎”地怪笑了起來。


    她嘴裏麵重複著,“好啊,好啊,好一個罪有應得,好一個罪有應得......那我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誰罪有應得?!你們都不得好死。我發誓,我馬紅纓一定要殺光你們!!!”


    說道這裏,令我們沒想到的是,紅衣女人居然從懷裏麵又掏出了淬著毒藥的黑色銀針。但是她沒有紮向我們,而是硬生生地把銀針從自己的脖子上麵紮了進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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