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女人自然是要在兩間房內,倆倆聊天到入睡的。


    範小陸早就被弄進房間睡得正酣。


    郝大亙滿腦子都是於秀娟。


    程佳明倒頭就呼呼大睡。


    鬱森盤腿坐在床上,不知道是靜坐還是在發呆。


    霍翔其實不想一個人住一間房,但又怕在幾個女人麵前折了麵子,進屋後就戴上隔音耳塞,把自己捂在了被子裏。


    也許是頭上流多了血,害怕的情緒竟然完全扛不住身體的疲累,他一會就睡著了。


    野貓的叫聲逐漸又多了起來,充滿了哀怨和焦躁。


    胡蕊用胳膊肘碰了碰葉珊珊。


    “哎,睡著了嗎?”


    “沒呢,這野貓太能折騰了。”


    “和小白臉勾搭上了嗎?”胡蕊側過身,撐著頭滿臉八卦地瞧著葉珊珊問。


    桌子上的煤油燈沒有滅掉,昏黃的燈光下,葉珊珊頗有幾分古典美。


    “這人沒意思,怪怪的。”


    “是有點哈,別看這人總是一副笑臉,其實就像張麵具。不過自從到了這個營地之後,怪怪的地方還不少。”胡蕊掩嘴無聲地打了個哈欠,重新躺好道:“範小陸說的那個拿著長刀的蓑衣人,你信嗎?”


    “嗯……之前不信,現在吧,又覺得有可能他真是遇到了個穿蓑衣的人,但長刀什麽的,就有點誇張了。”


    “要是真的呢?”胡蕊隨口問著。


    葉珊珊轉身摟著胡蕊:“管他真的假的,這貓好像不叫了,睡哈,困了……”


    “怎麽突然不叫了……”胡蕊呢喃著。


    突然的安靜加上一天的疲累,兩人很快就睡著了。


    黑暗中,鬱森的耳廓動了動,一道手電光從窗戶上劃過。


    郝大亙拿著的是一個老式手電筒,燈光有些昏暗。既然輾轉難眠,他索性起來到各個房間巡視一下。


    一隻野貓,在郝大亙的手電照到它身上時,瞳孔迅速收成一條縫,背拱得老高,擺出一副隨時攻擊的姿勢。


    感覺到了這隻野貓不是善類,郝大亙身體一緊,腰中的小砍刀迅速轉到了手中。


    你這畜生,敢找死,老子就成全你!郝大亙升起一股殺意,好久沒打獵了,正好見見血。


    野貓也不蠢,小砍刀在黑暗中反射出微弱的光,被野貓敏銳地捕捉到了,它並沒有立刻發起攻擊。


    局麵在一人一貓之間僵持著。


    突然,野貓噌地一下竄上了旁邊的一棵樹,鬱森房間的門也在這時候打開了。


    “郝大哥,還沒睡呀?”


    郝大亙循聲望去,見是鬱森。


    “啊,今晚這野貓有點不安生,我出來看看……。”郝大亙撓撓頭,明明是自己心裏鬧得慌還栽在野貓身上,說了假話有點心虛。


    鬱森臉上帶著笑意,遞給郝大亙一把強光手電:“我這有兩把,你拿一把去用吧,這手電防水效果還不錯。”


    “呃……不用咧……”郝大亙想拿又不好意思。


    “客氣什麽!”鬱森將手電塞到郝大亙手裏:“這霧裏濕氣太大了,用這個好些。”


    “欸!那……我就不客氣咧!”郝大亙用強光手電往樹上照了一下,那隻野貓已經不見了,他又對鬱森道:“有隻野貓在你這轉悠,你進去休息吧,把門關好,不然這畜生會溜進去咧!”


    “行,郝大哥,你也早點去休息吧!”鬱森衝郝大亙擺了下手,轉身進了房間。


    關上門,鬱森朝衣櫃頂上看過去。


    黑暗中,衣櫃頂上隱約可見兩條極細的微弱綠光。


    範小陸做了個噩夢,蓑衣刀客的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他一動也不敢動。醒來時全身僵硬,背上都濕透了,感覺有點低燒。


    看著窗外一片灰白,範小陸鬆了口氣,濃霧依舊,但總算天亮了,噩夢也不再糾纏著他,隻是身體像被抽幹了似的,沒有一絲力氣。


    門被輕輕推開,範婷端著粥和包子走了進來。


    “哥,起來吃早飯咧,你好點了不?”


    範小陸想說餓,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我喂你吃好不?”範婷一笑,將粥碗放在桌子上,把包子掰成兩半,範小陸看到包子餡裏有根人的手指,短粗短粗的。


    “表舅也真是,餡不夠了就把自己的手指頭剁下來充數,也不知道剁碎點。”範婷說著就將半個包子往範小陸嘴裏塞。


    範小陸眼睛瞪得老大,拚命想躲開,可身體還是不聽使喚。


    “┗|`o′|┛嗷~~!”一聲慘烈的貓叫響起,範婷嚇得把半個包子扔在了地上,一隻野貓從屋外竄了進來,一口咬住地上的半個包子又竄了出去。


    “哎呀!該死的野貓,學會搶食咧!”範婷生氣地說著,又拿起另外半個包子要往範小陸嘴裏塞。


    又是一聲貓叫,叫聲比之前更加慘烈。一隻野貓衝了進來,騰空而起撲到範婷身上,滿是厲齒的貓嘴猙獰地張著,一口咬住了範婷的脖子。


    “啊!”看到範婷的脖子血如泉湧般地汩汩直冒,範小陸焦急而憤怒地大喊了出來。


    郝大亙正準備回房間休息,聽到了範小陸的叫聲,趕緊過去推開門。


    手電光下,範小陸滿麵猙獰。


    “小陸!”郝大亙過去扶起範小陸問:“是哪裏不舒服不?“


    範小陸恍惚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原來做了個夢中夢。


    “沒事,做了個噩夢。”範小陸疲累地道。


    鬱森沒有搭理衣櫃頂上的野貓,依舊盤腿坐到了床上。


    “貓兄啊貓兄,不對,你是隻母貓!”鬱森忽然開口道:“貓姐,您這是有難啊?”


    衣櫃頂上的野貓盯著鬱森,一動不動。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想要躲過這一劫,待在我這,恐怕無用哦!”


    野貓輕輕地叫了一聲,像極了小兒的抽泣。


    “哎!該舍的就得舍,不舍又怎能得呢?”說話之間,鬱森起身下床,摸黑從自己帶來的背包中掏出一個像保溫袋的袋子。


    “想好了就進去吧,貓姐。”


    野貓還是不動。


    “時間不多了哦!”鬱森帶著笑意道。


    又是一陣寂靜。


    突然,野貓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撲進了鬱森手中展開的那個袋子,緊接著,鬱森飛快地將袋子收好口子,然後放回了自己的背包。


    “嗬嗬,沒白來!”鬱森的情緒有些小得意,複又盤腿坐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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