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整個人怕是要懵圈了。眼見她手起刀落,眨眼間這條命就要送在涵軒手裏。不由的暗自一歎,隻有閉目等死的份了!


    合該我命不當絕,就在這一發千鈞之時,耳邊卻是砰的一聲,緊接著撲的一聲巨響!


    我下意識把眼一睜,眼前一幕當真出人意料了!


    麵前宮本清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屋裏,身後蕭九鬆一臉的驚諤,兩人都是衣冠不整,顯是剛從睡夢裏爬起,驀然間,我詫異地望了望四周,這才發現,涵軒已然趴在了三米之外的牆角,一動不動,連著手裏那把剪刀也不知去向。


    陡然間,我明白過來,該是生死瞬間,是宮本清子救了我一命。見著我沒事,蕭九鬆走過來,“陸先生,您沒事吧?!”


    我木然地望著他,整個人還沒緩過勁,就這時,宮本清子走向牆角,掰過涵軒的身子,突然朝我冷笑道:“陸朋,這就是你的妹妹!嘿嘿,果然了得啊!”


    我聽她話裏透著嘲諷,心裏也著實迷惑不解,這當口,不由看過蕭九鬆,“蕭爺,這,這…?”


    蕭九鬆顯然詫異至極,眼前此景,連他也是瞧得納悶。


    就這時,我瞥到涵軒腦袋上滿是血跡,不由心下一驚,爬了過去。


    “陸朋,這女人要殺你,你還這麽上心,嘖嘖。”宮本清子動也不動,話語裏不無譏諷。


    很快我起身,幫著蕭九鬆將涵軒扶到了隔壁屋裏,好一頓忙活,總算妥當,隻不過涵軒依舊是不省人事,想來也是宮本清子剛才出手極重,怕是一腳將她踢到了牆上,這等力道,沒讓她就此送命,已然是萬幸了。


    對於宮本清子的做法,我無可厚非,畢竟若不是她,此刻躺在地上的我,或許已是屍體一副。不過與祝倩相比,這女人明顯出手狠辣的多,竟是不留一分餘地。


    虧得她腳下留情,這會兒涵軒雖沒有性命之憂,但昏迷不醒總不是個事兒,當下我決定連夜趕往醫院,徹底放心才好。


    我的這個提議,蕭九鬆讚成的很,隻是宮本清子不太願意,畢竟這大晚上的,她實在不願費那麽大功夫趕路。瞧著她的態度,蕭九鬆倒是焦急的很,自告奮勇要跟著我去。


    二人一合計,決定宮本清子留在陵園,我和蕭爺先把涵軒送到醫院再說,明兒一早,三人再到醫院集合。


    宮本清子欣然應允,事不宜遲,蕭九鬆趕忙背起涵軒,便是與我出了門。


    屋外雨雖停了,地上卻是濕漉漉一片,走在墓間小道,坑坑窪窪的,二人行的緩慢。


    白色的墓碑,黑色的文字,此刻就像一個個幽靈注視著我倆。四下裏靜的有些可怕。虧得旁邊有蕭爺,若是我決計不敢在大晚上走這墳場,驀然間,有一股極度壓抑的恐懼全身彌漫開來,直到出了陵園許久,這種可怕的感覺才漸漸褪去。


    蕭九鬆原是亭陽本地人,今日也是初次相見。對於他的過往,我一無所知,隻是覺得這老頭倒是古道熱腸,加之這幾年照顧涵軒,自然覺得親近許多,雖是初識,卻特別的親切,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父親,但比我爸陸廣平可又和藹多了。


    二人一路上話倒不多,蕭九鬆聊的多半我的事情,一提到他,竟是三緘其口,由不得我對這位蕭爺越發好奇了。


    大約個把小時的功夫,前麵漸漸有了人家,雖是漆黑一片,但總算有了些人氣,和陵園的蕭瑟死寂不同,截然兩個不同的世界。


    說也奇怪,一路上打聽,離得最近的居然是二院。


    這座醫院,對於我來說,太熟悉不過了,太多的人與它有關,祝倩,柯岩,肖罡,川端離橘,甚至杜淳還在這裏,而今又要輪到涵軒了。仿佛命運的安排,兜兜轉轉就一大圈,居然又回到了原點。


    一進到醫院,裏麵燈火通明。隻是人卻不多,大廳裏隻稀稀拉拉幾人而已。放下涵軒後,蕭爺便是火急火燎地找醫生去了。


    他剛走沒多久,前麵就出現了個熟悉身影,見著我就是大老遠打起了招呼,“嗨,陸朋,你怎麽在這?!”


    我定晴一看,乖乖,無巧不巧,居然是郭瑜,敢情這丫頭今晚值的是夜班。


    有了熟人,一切就好辦多了,沒多久,涵軒便是進了急救室,各種檢查下來,醫生的臉色越發凝重,這當口,二人看在眼裏,急在心頭,“大夫,怎麽樣了,應該沒事吧?!”


    那醫生看了我一眼,忽是問道:“你,是她的哥哥嗎?”


    我和蕭爺對視了一眼,狐疑不已。這醫生話問的好是奇怪,二人心下一沉,難道說涵軒傷的不輕?!


    正當兩人忐忑不安時,這醫生開口了,“陸先生,您留下,我有點事想單獨和你聊聊。”


    蕭九鬆麵露尷尬,這分明是下逐客令嘛,說話間,他靦腆一笑,識趣地帶上門出了門外。


    屋裏頓時隻剩兩人,氣氛一時有些詭異,望著眼前這位醫生,年紀不大,也就四十歲左右,乍一看去,還蠻溫文爾雅的。


    “先生,不要緊張,令妹傷勢雖然蠻重,但還不至於要了性命,你大可放心。”


    我愣了一下,完全詫異的很,不過懸著的心總算放下,這時,不由問道:“既然這樣,你留我下來是…?”


    醫生微微一笑,表情忽然鄭重起來,“陸先生,我想有些事有必要和你說了,如果沒記錯的話,我應該稱你為韓先生才對!”


    同樣的話,涵軒也曾說過,我本就納悶的很,不想就這時,這位奇怪的大夫居然也是如出一轍。


    驀然間,我隱隱感到了不妙,同時一陣巨大恐慌油然而生!


    濃墨般的黑夜,窗外無一絲涼風,須臾,這位神秘的大夫忽是起身,緩緩走向窗台,許久,轉身說道:“韓先生,你是我們第一個試驗品,嚴格來講,所謂的陸朋可以說早就不存在了,事實上,我們找你已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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