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秋官的少年,居然叫陸汶崖爹,倒是讓我大出意外。剛陸汶崖和菊嬸的話還猶在耳,那秋官明明是徐鄴的骨肉,卻不知是何緣故。


    還不等我細想,見陸汶崖已從裏屋拿出一個黑匣子出來,緩緩開來,竟是那串念珠!隻聽陸汶崖說道:“秋官啊,你現在也長大了,今天爹就把這個給你,等會兒我安排你出去辦個事情,記住了,任何時候都不能丟了這念珠!”


    那秋官哦了一聲,接過黑匣子,看了老半天,實在不解這珠子有什麽好處。


    片刻間陸汶崖朝門外叫來幾人,說道:“你們現在送秋官到亭陽會館裏去,把這封信給那當家的,他看了自會明白。”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給那為首的一人,“老穆,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把秋官送到那裏。”


    我似乎覺得陸汶崖有點反常,像是生離死別般囑咐。隻聽那老穆雙手報拳道:“老爺放心,我老穆跟你數年,還不了解我麽,我們幾個定會把少爺安全送達!”說罷,幾個徑直帶著秋官出去了。


    眾人散去,隻見陸汶崖孤身一人站在鳳儀閣門口,像是仔細端詳著這個建築,許久一聲歎息。


    我看的好是訝異,感覺一種不詳的預感。果然那秋官幾人剛走不到半個時辰,門外響聲大作,我定睛望去,卻是一幫日本兵破門而入,為首的正是那宮本。


    隻見他麵色凝重,走到陸汶崖麵前,抄著一口流利的漢語,“汶崖君,宮本本不想搞成這樣,想與汶崖君同窗三年,櫻花樹下,歃血為盟,兄弟之情,曆曆在目,何必為了那東西傷了和氣。”


    陸汶崖忽地仰天大笑,“宮本藤,你我兄弟之情隻在昨日,我陸汶崖今日何曾與你這魔鬼認識過?!”


    宮本藤搖了搖頭咬牙切齒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無情無意了!”說著就是朝身後一聲斷喝,“給我搜!”。頓時幾十個日本兵衝進了裏屋,幾個下人剛上前阻攔,立馬幾個刺刀進去,全都應身倒地。


    現場一時混亂不堪,鳳儀閣幾乎刹那間成了人間地獄。見那菊嬸已也是頸中數刀,血流如注,頭顱隻剩下點皮將將要掉,一個日本兵刀一揮,那人頭徑直滾落下來,另一士兵上前拿槍一挑,竟把頭顱掛在刺刀上,二人一陣狂笑。我看的好是駭人,又怒又氣,竟是一個暈眩,眼前一片慘白什麽也看不清了。


    我用力擦了擦眼睛,卻見那月色朦朧,斑駁燈影,我還站在那三岔路口,方才那似人似鬼的女人卻是不見蹤影。


    難道又是幻覺?!深夜的風吹起來有點冷,我下意識地把雙手插進了褲袋,似乎摸著個硬邦邦的東西。我好奇地掏出一看,原來那醫院開的治妄想症的藥,這次來亭陽順手也帶了來。


    我把那藥瓶放回了口袋,突然一念閃過,妄想症,幻覺,這裏頭是不是有某種聯係?!


    還沒等我細想下去,左前方不遠處一陣打鬥聲傳來,我一愣,莫不是徐龍槐他們?我快步跑了過去,誰知一眼望去整個人完全驚呆了。


    徐龍槐正被幾個形同僵屍的人糾纏在一起,祝倩卻是躺在一旁。我看祝倩一動不動,身上倒是沒什麽異樣,心中不由一喜,徑直跑了過去。誰知斜刺裏,一道黑影閃出,我一個躲閃,幾乎要被撞得人仰馬翻,退了幾步才將將站穩。


    我好是惱怒,抬頭就朝那人看去,卻見一年輕女子正冷冷地盯著我,長發秀頰,炯炯眼神,居然是死了三年的涵軒!


    隻不過這個陸涵軒怨氣十足,渾不似頭幾次幻境裏頭的怯生生,甚至比自稱碧霜的那次還要來的冷漠,來的惡毒!


    我心一驚,實在搞不清現在是幻境還是現實。隻見涵軒手一揮,幾個僵屍般的人快速向祝倩靠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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