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灰色的泥沙腳印中有水跡浸出,腳印中的血絲緩緩擴散,變成了淡紅色的洇暈,我發現這腳印的前端,有很尖的指甲印痕,透著幾分詭異。


    讓妝說:“看這腳印,好像是不久前才踩出來的。”


    假爺道:“莫非這道上還有原住民不成?”


    我反駁了一句:“不對,這腳印是從水裏出來的,而且,這麽小的島嶼,怎麽可能會有原住民。”


    讓妝道:“別管那麽多了,我們先撿拾一些貝殼,回去做晚餐吧。”


    假爺用短刀削了一根木棍,插上幾條大黃魚來,半個小時後,九叔他們回來了,說是在島嶼上發現了一座石窟,有很多洞窟,應該是早年間漁民開采的,可以用來避身。


    而且,在石窟旁邊發現了一眼清泉。


    這一路,我們遭遇了風暴,幾乎是水米未進,此刻真是又渴又餓,眾人來到了小島中心的一座石山下,這裏有大量的樹木,石窟就在山腳之下,看著非常的古老,崖壁上有人工開采的痕跡,看起來已經被風雨侵蝕的剝落了好幾層,不過這裏是花崗岩的山體,看起來非常的堅硬,而且洞窟都開采的非常規整,倒也沒有坍塌的危險。


    綠雷和假爺負責打掃出一間洞窟給我們過夜,我和讓妝在一旁生活,而九叔和長夜則是負責砍木頭,準備做一個堅固的木筏,為在此出海做準備。


    沒有炊具,魚和撿到的海鮮隻能烤著吃了,雖然沒有鹽和其它調料,但味道卻也並不寡淡,小島上有許多椰子樹,不過此刻並沒有新鮮的椰子,讓妝撿來幾個老椰子殼,洗幹淨之後,在裏麵裝入了泉水,開始吊起來熬魚湯,味道雖然有些怪,但大家都沒少喝。


    吃完飯的時候天還未黑,眾人一起砍木頭,除了幾把隨身的短刀,就是一把鐮斧了,在天完全黑透前,我們已經砍了五根較粗的圓木,可以用來做筏子的骨架,而且我們紮軟筏的木板也能用,因此不用砍太多的木頭。


    夜裏,我們都進入打掃幹淨的石窟中,眾人圍著篝火休息,綠雷守夜,後半夜的時候,他叫醒了我,說道:“你先看著,我去外邊放個茅。”


    綠雷出去之後,我往篝火裏麵加了幾根木頭,旁邊的九叔等人都睡的很熟,假爺咂巴著嘴,似乎夢見了什麽好吃的,口水流了一地。


    我看向了洞窟外麵,荒涼的小島上,看不見一絲亮光,到處是森森的樹影,風吹的枝葉沙沙作響,透著夜的寧靜,在遠處有一棵很高的椰子樹,突然,我看到樹下竟然站著一條白影,因為沒有月光,看的並不真切,那白影動了一下,然後躲在椰子樹背後去了。


    外麵響起了腳步聲。


    綠雷回來了,他看見我有些驚訝:“看什麽呢?”


    我低聲說:“剛才我看到那邊的椰子樹下有一條白色的人影。”


    綠雷將信將疑:“真的假的?”


    我提著一口氣說:“剛才,它可能發現你過來了,躲在了椰子樹背後。”


    綠雷警惕了起來,他拿來一根燃燒的木棒說:“走,我倆過去看看。”


    我手裏提著鐮斧,跟著綠雷到了椰子樹下,綠草果然有被踩踏的痕跡,繞到樹後一看,什麽都沒有,我看向了樹頂,茂密的椰子樹枝葉仿佛傘蓋一般,隻聽嘭的一下,一條白影從樹頂跳了出去,我和綠雷都被嚇了一跳。


    他對我說:“快,去叫醒九叔。”


    我返身回了石窟,將九叔等人喊了起來,他們得知情況後,紛紛拿了家夥事追著綠雷的蹤影而去,不久我們在一處石灘見到了綠雷,他告訴我們那白色影子是個女人,跑的飛快,進入海裏去了,其並沒有穿衣服,皮膚幾乎呈現透明的水晶狀,看著與我們從九間妖魔殿下帶出來的那具水晶屍差不多。


    假爺說:“不妙啊,我們出手的那水晶屍,自己跑路了,難道還真被它找來了不成?”


    長夜道:“她是血眠者,複蘇之後肯定是感應到了你們體內的毒菌,這下子事情有些難辦了。”


    我們回到了石窟,大家誰也不敢再睡覺了,萬一血眠者突然襲擊,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熬了一夜,也沒見它出現。


    天亮之後,我們將木頭抬到了海邊,將木板拆開了下來,開始紮木筏,別看筏子簡單,可是做起來,還是有些難度,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骨架和木板綁好,晾曬了一條的木頭輕了許多,我們打算再休息一天,明日就啟程前往鯨落。


    這兩天吃的東西全是海鮮,我都快要吐出,入夜之後,我們就在海邊的窪地中點著篝火過夜,白天撿來了許多爛木頭和幹樹枝,燒一夜完全沒問題。


    總是不睡覺,誰也熬不住,九叔說:“兩人一組輪換吧!”


    前半夜,由綠雷和假爺看守,午夜時分長夜和九叔守夜,三四點的時候,九叔叫醒了我和讓妝,篝火燒的很旺,九叔說:“留意一切動向,有異常,就喊醒我們。”


    我點了點頭,和讓妝坐在篝火邊守夜。


    也許是因為這幾天太累的緣故,我竟然坐著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很短的夢,夢境之中,我追著一個小女孩兒在山坡上捕蝴蝶,白胡子的老爺爺牽著馬叫住了我們,然後給我們草莓吃……


    這個夢很奇怪。


    其實,夢都很奇怪,又很奇妙。


    我正要將草莓放進嘴裏,卻被讓妝給推醒了:“海麵上有燈火。”


    我極目遠眺,發現果然有亮光,看起來像是風燈,難道有船朝著海角島來了?


    我害怕耽誤事情,趕緊將九叔叫醒了。


    九叔揉著眼睛看著海麵上的燈火說:“看著像是一條大船。”


    假爺說:“漁民不會夜裏航行的,還得小心才是,說不定是海匪。”


    江洋大盜,海上飛賊,那是古已有之。


    難道今日讓我們給撞上了?


    綠雷說:“海匪都非常殘忍,見男的就殺,見女的就搶,我們還得避著點兒風頭。”


    假爺道:“正是。”


    我們熄滅了篝火,潛伏在黑暗中等待著……


    很快,燈火已經靠岸,從昏暗的輪廓來看,的確是一條大船。


    過了有幾秒,隻見船頭的風燈突然熄滅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說可別是海匪,不是我們這幾個人,還不夠他們殺的。


    半個小時後,那艘大船上卻並未下來一個人,而且自始至終,似乎那艘大船之上似乎沒有任何聲響,看不出半絲生氣,倒是透著幾分陰冷。


    長夜壓低聲音道:“看來,這是一條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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