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恒很不好意思地帶著安娜往前走,一邊推開人群道:“哎呀,他這個人畢竟頭鐵,不太會搞副業,你懂得嘛……”


    安娜想想自己名下的資產,懂了。


    “他有家人嗎?”


    唐恒想了下,“好像沒有,父母離婚了,這輩子都沒結婚,也沒子女,一直一個人過。”


    “後麵雖然出人頭地了,但是那張臉……呃……”


    安娜想起那個大燈泡,確實挺滲人的。


    唐恒顯然經常來自己,輕車熟路就找到了殷明非的門口。


    咚咚咚!


    “殷明非在不在?”


    “總部有事找你!”


    咚咚咚!


    無人回應。


    唐恒看了安娜一眼,“要不要破——”


    安娜已經出腳,嘭地一下就踢開了鐵門。


    “嘶——”唐恒倒吸一口涼氣,“這女人的力氣竟然恐怖如斯,怕是不用靈異力量也能打一麵包車人了。”


    安娜踹門而入,一股濃烈的惡臭撲麵而來。


    “咳咳……”


    安娜捂住鼻子,眼前的一幕令人震驚。


    沙發上、茶幾上、地板上,全都是各類方便食品和零食飲料的外包裝。


    各種不明液體和垃圾混在一起,蚊蠅飛舞。


    一個人躺在這堆垃圾裏,麵朝下,看背影有些像殷明非。


    安娜使了個眼神,“快去翻過來看看。”


    唐恒強忍著惡心,一步步踩著垃圾走近了那具屍體,用腳尖把屍體翻了過來。


    “臥槽!”


    唐恒當場作嘔,連忙跑了回來。


    安娜定睛一看,隻見殷明非的頭部已經徹底成了一個空洞。


    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除了被詭燈占據了一個眼睛外,五官隻是受到了擠壓而已。


    但是現在,整個臉龐完全沒了,連帶著整個顱骨都是空的。


    隻剩下半個顱骨在後麵。


    裏麵沒有血,隻有一片焦黑。


    “詭燈去哪兒了?”


    安娜高度警惕,活生生的一隻詭不可能突然不見了。


    馭詭者死後,厲詭不可能老老實實不動彈。


    而且殷明非這死狀,分明就是厲詭複蘇後的樣子。


    “詭燈不至於複蘇得這麽快吧?”安娜心生狐疑,“你知道點什麽事情嗎?”


    唐恒想了下,“傳聞他好像搞到了第二隻詭,用來延緩複蘇,隻是不知道……”


    “臥槽!”安娜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難不成他這是嚐試駕馭第二隻詭失敗了?”


    “那這裏豈不是有兩隻詭?”


    唐恒再次被嚇了一跳,“大姐,要不咱還是走吧?”


    “我們就是總部馭詭者,走什麽走?再說了,我感覺他和那個……”安娜指了指上麵,“這兩者之間多半有點聯係,不然那會這麽巧,殷明非死了,詭燈不見了,天上多了個太陽。”


    唐恒眼神流露出遲疑,畢竟殷明非之前屬實是有些廢柴了。


    “不至於吧?就他?”


    安娜對自己的猜測也持懷疑,這反差確實有點大了。


    “你之前說他想駕馭第二隻詭,你知道具體是什麽嗎?”


    安娜有了新的猜測。


    駕馭兩隻詭是互相克製,延長馭詭者壽命。


    可如果這兩隻詭恰好不是互相克製,而是互相增幅呢?


    那就是抱薪救火了。


    但是唐恒顯然不知道這麽機密的事情,“殷明非不會和任何人說的,這事兒得問總部,看看他們有沒有留一手。”


    安娜立刻聯係了王小明和曹延華,但是曹延華也不知道。


    “當初殷明非和我們申請過,我們考慮他的貢獻,決定同意,但是他的問題太突出了,”曹延華在電話裏語氣沉重,“他的詭燈完全找不到適合的東西去互相克製,所以我們讓他先暫時不要動用厲詭力量,盡量延緩複蘇時間,我們盡量幫他找。”


    “所以你們也不知道他上哪兒找了第二隻詭?”安娜頭疼不已,“我覺得兩者有聯係,必須盡快找到關鍵信息。”


    聽安娜描述了現場情況,曹延華還是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啥。


    “但是殷明非死在普照區,複蘇怎麽會複蘇在城南區呢?”


    安娜暫時也解答不了這個問題,“詭燈殺人規律是什麽?”


    曹延華還是不知道,“這個……殷明非成為馭詭者的過程語焉不詳,所以我們檔案裏自然也沒有記錄……”


    這倒不怪總部檔案工作做得不好,而是馭詭者真的不太信任這個總部,都被各方勢力滲透成篩子了。


    稍微懂點內幕的馭詭者都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總部保管。


    殷明非雖然比較古板膽小,但也不是傻子,最起碼的留一手還是會的。


    “這樣,你們馬上安排專人查監控,我不信他私底下交易能在詭域裏進行,馬上從頭到尾查,把可疑人物都列出來,一個個約談。”


    “凡是敢不聽總部傳喚的,我就親自去找上門。”


    曹延華答應了一聲,但是安娜感覺他可能沒聽進去。


    但是這個辦法確實有效,殷明非沒有詭域,他不管從哪個渠道弄到第二隻詭,一定會出門,會移動,會背個黃金盒子。


    現在攝像頭到處都是,仔細找,肯定有線索的。


    “哎喲哎喲,我不行了,我下去找瓶水喝。”


    唐恒打了聲招呼就下樓去了。


    安娜嫌棄地檢查了下剩下的房間,沒看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手機,電腦,什麽都沒有。


    紙質的手寫的東西也沒有。


    “殷明非也許還有一個住處,一個人的家裏不可能隻用來睡覺。”


    安娜環顧四周,“這裏的布設像個酒店,不像家。”


    “你——”安娜還想交代點什麽,卻發現唐恒已經急匆匆地下樓去了。


    “搞什麽啊?”安娜也下樓去,結果發現唐恒腳下已經散落著三個空瓶子,他手裏還捏著一瓶水,正在咕咚咕咚地往嘴裏灌水,胃部已經鼓了起來,看著隨時都要炸開。


    安娜一把奪下水瓶,“你瘋了嗎?你以為你是水箱嗎?”


    唐恒伸手就要搶回來,“你還給我,我好渴,我好渴啊!”


    安娜一巴掌拍在唐恒額頭,冰霜之力微微浸出,唐恒瞬間打了個哆嗦,然後立刻彎腰大口嘔吐起來,把前麵喝的水全都吐到了地上。


    “我好像知道要出什麽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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