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心情有些沉重,這幾天經曆的事情,讓他有些頭疼。


    最重要的,還是不知不覺間,就流失了一年。


    他從未想過時間會過得如此之快,讓他措手不及,一行五十二人,走在山野小路。


    沒有目的,隻是順著路不斷前行。


    沈銘不禁有些煩悶,躺在棗紅馬的背上,捧著一個酒壺。


    酒沒了,沈銘歎了口氣。


    又走了一段時間。


    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個小山村,有酒香,沈銘連忙挺直了腰板。


    “走,去喝酒。”


    眾人的腳步加快了幾分。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也有幾百號人口,家家戶戶都在釀酒,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專門釀酒的山村。


    屋頂,密密麻麻都是酒罐。


    “哎呦,客官裏麵請!”


    村口是一架酒館兼客棧,一路走到這,大概三日時間,沈銘也有些累了,他現在大腦渾渾噩噩的,還沒有從無麵侯的事情裏走出來。


    “要最好的酒菜。”


    一行人進入酒館中,東扯扯西扯扯,沈銘獨自坐在那裏,自飲自酌。


    其他人的熱鬧,與沈銘的冷清顯得格格不入。


    眾人都知道沈銘有心事,所以都很識相的沒有打擾,這種時候上去拍馬屁,除非你是個妹子,不然沈銘恐怕會一個巴掌抽過去。


    “公子,您的酒。”


    沈銘聽到聲音,抬起頭。


    這是一個穿著樸素的農家妹子,雖然沒有打扮,卻也有幾分看頭,姿色不錯,年紀不大,估麽有二十吧。


    “陪我喝一杯。”


    沈銘的聲音有些沙啞,這幾日下來,蓬頭垢麵,頭發淩亂的掛在腦後。


    眼眸之中,黯淡無光。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重要的是,沈銘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因為無麵侯所說的事情,有太多的他無法理解。


    絞盡腦汁的去思考,無麵侯的意思。


    話裏有話,無麵侯所述,肯定有很多東西沒有辦法直言,最重要的是,無麵侯臨終前,對沈銘說的那一個苟字。


    還有時間消失了一年。


    在這一年之間,外界都發生了什麽。


    沈銘不清楚,暫時還沒有沈家,沒有王權朝和林濤,薛青的消息。


    對於自己最重要的那幾個人,現在過得好不好,他一無所知。


    還有北皇,在這一年究竟做了什麽。


    現在的情勢瞬息萬變,落後了一年,就落後了太多太多,也許北皇,早就做好了更多更多的部署。


    越想,沈銘越是頭疼。


    猶如泥足深陷,越陷越深。


    他沒有心情理會任何事情。


    “我,我不會喝酒,就一杯好吧。”這個樸素的鄉村姑娘,捧起酒杯猶豫半晌。


    終於喝入腹中。


    沈銘抬起就被,比了一下,一飲而盡。


    “好辣,好辣,好辣!”鄉村姑娘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


    “哈哈哈,女兒,這可是老爹第一次見你喝酒,看著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酒樓老板咧嘴大笑了一聲。


    “哎呀,爹!”少女嬌嗔的喊了一聲。


    沈銘笑著搖搖頭,酒足飯飽,眾人走出了酒樓,走向村子深處。


    “哎,你叫什麽名字。”


    “沈銘。”


    “這個給你!”少女連忙追了出來,一個精致的酒葫蘆,沉甸甸的,應該灌滿了美酒。


    “謝謝。”沈銘點了點頭,若是平日,他早就想盡辦法,打趣人家姑娘,挑逗一番,但最近沈銘沒什麽心情。


    不過現在心情也算是輕鬆了一些。


    他看了看酒壺。


    搖了搖頭,掛在腰間。


    這間村子,坐落於山中,平日很少有外人來,偶爾路過的人,也會短暫的歇歇腳。


    敲得是,村子裏隻有村口那一家客棧。


    而且規模很小,隻有兩個客房。


    無奈,沈銘隻能讓他們風餐露宿,但是沒想到,這裏的老百姓如此熱情,紛紛說道:“咱家能住一個,咱家也是……”


    就這樣,他們分散開來,住進了這裏百姓的家中。


    酒館的老板和她閨女也邀請了沈銘,卻被沈銘拒絕了,天色已晚,沈銘躺在屋簷上,仰望星空。


    腦海裏閃爍的全是和無麵侯的對話。


    還有在晨風城,所見到的一切。


    “可真是給小爺,留了一個難題。”


    “這位先生,您是來住宿的嗎?小店今天滿了,不過俺們村裏,別人家還有地方住。”酒館的老板,笑著搖了搖頭。


    “哦,嘻嘻。”唰,手起刀落。


    酒館老板,身體一歪,倒在地上。


    “嘿嘿。”


    “嘿。”


    男子又往村子裏麵走,有一個小女孩,正在玩捉迷藏,卻不小心撞到了男人的身上。


    “哎呀,好痛,對不起,大哥哥。”小女孩奶聲奶氣的揉了揉小腦袋。


    “沒關係。”男人臉上的笑容,愈發陰森。


    他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隨後用力扭斷了他的脖子,沈銘坐在屋簷上,安靜的看著這一切,他沉默轉過身。


    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是人,不是神,就算無麵侯這種神一樣的人,都會被塵霧遮蔽雙眼,uu看書 ww.uukanshu.om 隻能聽到聲音,看不到人間不公,他又何必多管閑事。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是天地的事。


    與他沈銘無關,誰生誰死,又有何妨。


    沈銘翻了個身,不去理會下麵的事情。


    男人,走一步,見到一個正在尋找的孩子,笑著將他殺掉。


    終於,有人發現了。


    “不好,有人行凶了,快來人呐!”在人叫喊的一瞬間,家家戶戶燈火通明,快速跑了出來,手持火把,將男人圍在中心。


    “啊!爹!”一聲尖叫,發生在村口,那個鄉村姑娘見到自己老爹躺在地上。


    哭的梨花帶雨。


    也有人發現了自己家人的屍體。


    陳二狗他們也跑了出來,見到這個場景,又看到被圍起來的那個人,都是一群熱血漢子,怒不可遏,衝上去就要將他殺了。


    沈銘卻搖了搖頭,製止了他們。


    被圍在中間的男人,麵色平靜,嘴角還帶有一絲玩味。


    “你為什麽殺人!”鄉村姑娘大哭著擠入人群,一拳,一拳的砸落在男人的身上。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拿命來!”村子裏的漢子,有人手持開山巨刃,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我祁天寒殺人,需要道理嗎?我想殺誰,就殺誰。”


    “你以為你他娘是誰!”不由分說,漢子一刀砍了下來。


    “我看誰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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