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完啦?”陸城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問道。


    “啊,完了。”鍾衍楞了一下,點點頭。


    陸城咂了咂舌。


    如果說以前的黑龍是一方小小的文印,那麽現在就相當於完全變成了紋身。從自己的前胸到後背,一條張牙舞爪栩栩如生的墨色蒼龍盤旋其上,目光中殺氣凜然,仿佛隨時要化形而出。


    連帶著,紋身下的身體也發生了改變。


    原本鬆垮的贅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結實的肌肉!天可憐見!他陸城這輩子就沒這麽壯過!以前最多隻能叫體型正常,缺乏鍛煉的肚子上多多少少還掛了一點依稀可見的肚腩,後來被迫加入了靈異事務所,開始了沒日沒夜的打怪升級工作,再加上幾次妖化對身體的改造,這才勉強有了些樣子。


    但是再怎麽樣也比不上現在這麽誇張啊!一塊塊堅硬的腱子肉有棱有角,蘊含在筋骨間的強大力量光是看看就能讓人瞠目結舌。當然,他這體格跟人家常年混跡健身房的健美教練肯定是不能比的了~畢竟骨架子在這兒,你再怎麽改造也不可能把小豆丁變成白蘿卜。但是白蘿卜不敢說,胡蘿卜肯定是有了。


    陸城稍稍捏緊了拳頭,感受著肌肉間爆炸性力量的同時,還能看到身上那條墨色蒼龍的緩緩遊動。可惜的就是現場沒有鏡子,要不然他覺得自己弄條金項鏈,披一身黑西裝外套,肯定特像港台電影裏麵的黑幫老大,一個打十個的那種。


    “哈哈!黑龍劍鎧!”陸城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嗯,確實不錯了。”看著自己手下的作品,鍾衍也不住的點頭表示讚許,“可惜的是在作為符文存在的同時黑龍沒有辦法以劍體形式再單獨存在,這就造成了武器和鎧甲不能一起出現。有劍無鎧,有鎧無劍,也算是一大缺憾了。”


    “這有什麽缺憾的!”陸城倒是不以為意,“名劍還有十把,大不了我再弄一把到手不就是了!到時候手持名劍,身穿黑龍鎧,也不會比單獨的一把黑龍差吧?”


    “是是是,以君上神通,兩大傳奇武器在手也是指日可待而已。”鍾衍敷衍著,臉上卻在一個勁兒的冷笑。他心說你還真以為這是菜市場挑白菜,東家不行西家換?十大名劍曆史上就沒出過手拿兩把的人!大概麵前站的這人如果不是冥君,他當場笑出聲來都不是沒有可能。


    “誒~”陸城當然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不過所謂看破不說破,他也沒有點明,反倒是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鍾衍,“你手裏拿的那把名劍是叫‘流火’是吧?”


    此話一出,魔將傳人的整個臉色就變了。


    他心說該死!到頭來忘了這茬!前麵剛說要湊第二把名劍,自己這就送上門來了!“嗬嗬嗬嗬!真可惜啊!”他腆著臉,臉上的笑容差點沒把眉毛擠到一起,“那個啥,名劍認主以後除非主人身死,否則是沒辦法轉讓的!不然的話為人臣子,我是無論如何也得把名劍流火雙手奉上,為君上湊齊一劍一鎧兩件套的!”說完,他還擺出了一副捶胸頓足的惋惜樣,戲份之足,也算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陸城冷笑了兩聲,心說我聽你胡扯?人家葉天行活的好好的,還不是照樣把黑龍劍轉手送我了?舍不得就舍不得!說得好像我好稀罕你的東西一樣啊~


    “別緊張~”他淡淡地笑道,“我就是想起來了,隨口一問而已。我再怎麽樣還能拿你的東西不成?我隻是想問一下你的流火在十大名劍中排名第幾。”


    聽到君上這麽說,鍾衍在悻悻地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第四。”他回答。


    “那你知道十大名劍的具體排序麽?”陸城問。


    “其十逆鱗,其九斷橋,其八九歌,其七霜泣,其六雨白,其五千影,其四流火,其三繩墨,其二桃都,其一寸心。”鍾衍如實答道。


    “嗯——”陸城點了點頭,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排名第二第五第七的流火桃都霜泣明顯都是有主的了,而且這三把劍的主人明顯都不是自己能下手搶的對象,剩下七把,果然還是得看緣分~想到這裏,他突然想到了葉天行。這家夥向來是法寶多多,魔劍黑龍、流雲火袍這些神器級別的東西都是流水一樣往外送,不知道有沒有可能讓這家夥幫自己弄一把來玩玩兒,那樣的話倒是輕鬆許多。


    嗯,下次見麵得跟他說一下這事兒。


    已經在心裏為自己規劃好無限藍圖的冥君大人得意的笑出了聲,把在一旁茫然不知所措的判官和鬼王嚇了一大跳。


    “行了行了,天快亮了,你們倆有什麽去處?”陸城擦了一下並不存在的口水,轉移話題地問道。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崔婉兒接過話茬,“不知道大人可有什麽好的去處給我們提供麽?我想既然已經找到您,今後我們也不必四處遊蕩了,當下之際應該是跟在大人身邊,一來是傳授給您武技術法,二來也是必要時候保護您的安全。”


    陸城想了想,自己還真是沒什麽門路安頓這倆人。


    事務所那邊是肯定不行的了。這兩天的兩單生意全都是眼前這倆貨弄出來的幺蛾子,時間花銷都是送出去不少,本錢是一點沒往回跑!偌大的一個門麵,房租水電都是錢,陸城和唐月緋兩個人勉強經營已經是捉襟見肘了,現在再添兩張嘴,怕是撐不到月底,一群人全得喝西北風!


    但是除了事務所,還有什麽地方能安排這兩個金牌打手呢?


    自己一個學生出身,一沒正經工作二沒家庭背景,保證自己在外麵不餓死已經是萬事大吉了,再讓他照顧兩個人,未免有些太異想天開了一點。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我身邊還真是沒什麽好去處可以安排給你們啊!”陸城撓著頭。


    “這樣的話,我們也不願給君上添麻煩,雖然是世家出身,但是我們倆的學曆文憑好在也都在,找一份安身工作對我們來說不難。但是希望君上能將這道咒符帶在身邊,方便您有危險時我們隨傳隨到。”說完,她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張紅色符紙,遞到了陸城的麵前。


    “行,怎麽用?”


    崔婉兒笑了笑,將靈符送入陸城手中後向前一推,一條厘米長的紅色細紋便爬上了他的手腕,相應的,原先的紅色符紙也化成了飛灰。


    陸城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左手手腕上是紅色細紋,右手臂膀上是鬼王印,一條墨色蒼龍盤踞在胸前背後,一朵殷紅色的梅花落在左胸靠心房處——那是黑龍化作劍鎧後,劍靈孟小離的具象化符文。


    “好好的一具身體,現在變成紋身大雜燴了。”他苦笑了兩聲,不知道父母看到了會怎麽想。


    “還有一件事,”崔婉兒叮囑道,“我們希望你能想清楚,待這位鬼瞳女子醒來之後,您要怎麽跟她解釋。”她指了指年獸背上的唐月緋。


    “解釋?如實說不行麽?”陸城皺了皺眉。


    “我們兩家的重新出世,絕不能讓外人知道,尤其還是這樣一個外家鬼瞳的長女。”崔婉兒搖了搖頭,目光冷冽而決絕。


    “但是她知道我的冥君血統,而且自始至終,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人,包括她的父親。”陸城有點不高興了,這個神棍女看他的眼神讓他很不爽。


    “是麽?我隻想說君上您真是太不小心了。”崔婉兒冷笑,“您怎麽知道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的父親,當今鬼瞳家主楚江王?您是二十四小時貼身跟著她麽?嗬嗬,除了我二家對您忠心無二以外,外五家的人,全都不可信。”


    “夠了。”


    這句話,陸城是壓著火氣說出來的。


    就衝那聲冷笑,他開始莫名的討厭起這個女人來。


    “我怎麽做有我自己的判斷,不需要別人來教。要不然這個冥君你來當?嗬嗬。”


    “不敢。”崔婉兒恭敬彎腰,“我隻是想提醒君上,我二人的存在,希望您不要告訴任何人,在您擁有絕對實力之前,我們,靈相和魔將,永遠應該是最隱秘完美的預備役,而非正麵力量。否則的話……”


    “否則什麽?”陸城冷冷的說。


    “出於大局為重,我們會替您完成某些滅口的髒活兒。”鍾衍幹咳了兩聲,像是很不情願地說出了這句話。


    “你們可以試試。”陸城微笑,眼中殺意四起。他沒有披上衣服,而是任由胸口的黑龍在寒風中狂傲的飛舞,黑色的巨獸隨著主人的心意而動,凝視著麵前的敵人,目光中閃爍著血光的深紅。


    “還是希望君上以大局為重。”崔婉兒歎了一口,終究還是埋下了頭,“我想說我這裏有鬼瞳一族的更上層咒術,‘失落之瞳’,可以消除某人最長六分鍾以內的記憶。如果君上真的有自己的想法的話,最少請讓我們刪去她有關今晚對我們的所見所聞。”


    “不必,你們的出現,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解釋,用不著靈相大人再費神通。”陸城冷笑,“今晚我有些累了,二位慢走,恕不遠送。”


    崔婉兒咬了咬牙,想要再說些什麽,卻被一旁的鍾衍及時用眼神予以了製止。


    寒夜淒清,不及那人身上黑龍的冷冽。


    “走了。”陸城把外衣搭上了肩膀,抱起唐月緋,翻身跨上了年獸。他覺得這倆人有點意思,既然自己打從骨子裏就沒把自己當成什麽時代傳襲的冥君,那麽也沒什麽必要就拿冥君待靈相、魔將之禮對待他們。嗬嗬,大概陸某人平生最討厭之事,就是受人幫助的同時,還遭人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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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麽說定了?這個月底上架?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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