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說中的畫皮?”陸城打量著麵前這個亭亭出落素衣白裳的大美人,目光中好是一陣讚歎,“等等!”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畫皮不應該是千年狐妖披上人皮麽?怎麽厲鬼也可以麽?”


    “你電影看多了吧……”唐月緋白了他一眼。“那是後人杜撰好麽?想想看也知道啊,狐妖到了千年修為完全就可以自己化形了,想變成什麽樣子那就是一念之間而已,用得著披上一張人皮?”


    陸城心說你好意思說我電影看多了?在醫院門口是誰第一時間辨識出女鬼的唱詞出自《山村老屍》的?咱倆同一戰線上的戰友就沒什麽必要外人麵前互相拆台了吧。


    “小心了。”雖然台麵是照拆不誤,但是人家唐月緋畢竟不是危機關頭還能鬥嘴的意氣用事之人,她提醒道,“畢竟是火鬼化身,眼前的角色不會比你先前遇到的差,我勸你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把心思放在吐槽上麵的好。”


    “嗬嗬,了解!”陸城嘴角微揚,腳尖一躍,持著劍的人已經朝著不遠處的鬼物“彈射”了出去!


    電光火石間,一副寸長利爪架上了陸城的劍鋒,在窗外冷冷的月光下,竟毫不費力的就與陸城的黑龍分庭抗禮!鬼物微笑,秋波暗轉的眼神中隱藏著深深殺意。


    “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了不是麽?為什麽還要來自尋死路?”她有些無辜地問,動人的姿態楚楚可人,看這般嬌羞,倒像是與人受迫般左右為難。


    “抱歉啊,病床上躺著的那是我們家的客人,您要走我們不攔,但是行行好放人家一條生路!”陸城也不廢話,所有的厲鬼都是因執念而起,隻要成妖成魔,無一例外都是邏輯可怕隻認死理的偏執狂!跟這種家夥理論沒有意義,大學都沒畢業的陸城可不覺得自己有人家佛陀那種舌綻蓮花的本事,能光憑嘴上功夫就把一個窮途末路的瘋子給勸得浪子回頭。他的習慣,向來都是生死關頭全靠打!


    先退後進的魔劍滾雷般重斬而下,帶著冷兵器時代的宏圖偉力一泄如注,在鬼物交錯的利爪上留下了絢爛火花!


    女鬼輕笑著後退,仿佛沒有重量一樣的飄到了窗邊,她捂嘴竊笑,舉手投足間都滿帶名伶戲骨的幽怨風韻,“既然你們執意趕盡殺絕,我自奉陪到底。”說完,如風一般白衣白裙的飄出了窗外。


    唐月緋冷笑連連,“入戲太深,人戲不分。果然是癡情所化的畫皮鬼。”


    “何解?”陸城問。


    “麵具戴久了,就會忘了自己本來是誰。你以為她現在還能分得清自己是校長千金還是秦雪怡麽?”唐月緋答道,“楚人美的唱詞她沒有用錯,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優伶。追上去,記住,決不能在這副皮囊之下將它斬殺,否則後患無窮。一定得先逼她現出原形才能動手!”


    “我知道了!”陸城點頭,一步跨上了窗台,“孟小離!”


    他高吼,紅色的裙擺隨之升上了天空,追逐著女鬼的身影乘風而去,與此同時,陸城也從窗台上一躍而下。病房的樓層不高,僅僅隻是略高於上次的三樓。有了第一次跳樓經驗,這次的降落過程顯得很順利。


    他高舉著手中的黑龍,一念動,整把魔劍瞬間膨脹成了一副誇張到接近降落傘的體型!這種闊刃薄身的狀態沒能堅持多久,僅僅是瞬息之變。但是空中墜落,哪怕隻是0.1秒的變化,也能起到莫大的緩衝作用!吸收了上次那個妖怪院長的力量,此刻的黑龍已經得到了再次增強!在一念之間,妖劍的體型已經做到了能隨著陸城的心意變化!


    隨著腳底的踏實,地麵上發出了輕微的“撲通”一聲。


    陸城借長劍向地麵反撐的力量輕巧的站了起來,天空中兩道身影已經纏鬥在了一起。


    孟小離打不贏女鬼,這是意料之中,盡管身為劍靈,在魔劍得到增強的同時小蘿莉的力量也會得到提升,但是究其本源,魔劍的妖力還是來自於劍主陸城,沒了妖化後的力量加成,陸城並不認為自己有隻身與畫皮一戰的能力。


    所以今天一來,他還帶來了最好的金牌打手。


    魔劍技·光陰瞬華!


    瞬間出手的十字劍斬,兩道縱橫交錯黑色劍芒帶著烈烈風痕劃上了天空。眼見高空中的劍靈已經不再有招架之力,尚有對空狙擊火力的陸城趕忙提供了支援。與此同時,隨著心靈感應的一聲令下,一頭磅礴到遮蔽夜空的火色巨獸拔地而起,從側麵來看,到酷似神話傳說中那隻朝天吠月的天狗,氣勢凶悍,世所罕見。


    鬼物沒能想到等待她的會是這樣的陣仗。


    這兩個人有些手段她知道,但是她沒有預料到他們的手段會是如此層出不窮。因為投鼠忌器而退出病房的決策造就了雙方同時有利的戰場,然而對比之下敵我實力懸殊一覽無遺。


    “怕沒怕?”陸城笑笑,一躍而起踩著年獸的背就爬上了天空。他的表情無比冷酷,劍上的寒光比之更甚。


    女鬼笑了。笑得傾城絕世,花枝飄搖。


    那淒婉到令人心碎的唱腔又一次飄蕩在了整個醫院。


    “相逢不易分離易,棄婦如今悔恨遲。”


    正準備一決勝負的陸城突然間心頭一緊,如同被一柄千斤重錘擂在心髒上一樣,呼吸、血脈、大腦的供氧,全在同一瞬間瀕臨了靜止!


    站在年獸背上的他一個釀蹌,終於沒能站穩,墜落了下來。


    鬼物的發難是瞬間完成的。


    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誰都懂。她要的隻是這樣一個空當,對於一個積怨數年的厲鬼來說,要在身體反應作用之前殺死一個凡人實在是太過簡單。


    順著陸城墜落的軌跡,她的身影接踵而至,白皙的麵龐上不帶一絲血色,唯有鋒芒畢露的利爪上寒氣森森。


    她在陸城的身旁輕輕掠過,隻是輕輕一抬手,便舉重若輕的扼住他的咽喉將他的整個人提懸在了半空。看著眼神還略帶空洞的將死之人被自己玩弄於鼓掌之間,丹唇為啟的她以空閑的另一隻手掩麵而笑。


    “我說過,你們執意插手,也怪不得我手下無情。”


    “是麽?你最好考慮清楚你自己在做什麽吧?”唐月緋冷笑的聲音從窗口處傳來。女鬼循聲轉過了頭,卻看見那個女人斜靠在窗台上,懷中扶著本應躺在病床上等死的何風。


    “你在幹什麽?!”她前一刻還溫柔細膩的嗓音在下一秒突然變得粗獷而可怖,聲嘶力竭間,哪裏還有半點名伶該有的天籟之嗓。


    “沒幹什麽咯,”唐月緋似笑非笑的聳聳肩,“你掐著我男人的脖子,我當然得在你男人身上找回來咯!嘖嘖嘖,這可是三樓啊,你說我幫他調整個姿勢,頭朝下這麽輕輕一推,十年未死的他還能有多少概率生還?”說著,她還特地做了個放開手的動作,頓時何風的整個身子就失去了平衡,在風中搖搖欲墜。


    這種情況哪裏還需要什麽擺好姿勢輕輕一推?隻要她一放手,身體橫在窗台上的何風就會乘風而起,然後轟然墜地!


    “哼,女人,你以為這樣可以嚇到我麽?”鬼物笑了,“我本來就是來帶他去死的,你要幫我這個忙,我高興還來不及,快啊!我求你把他推下去!”


    “哦?是麽?”唐月緋也笑了,“你確定?不過沒關係,事先聲明,我可是無所謂呀!反正推不推他下樓也就是我一個念頭的事兒,死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我又沒什麽損失!你還不懂麽?我送不送他去死可不是幫不幫你的區別,而是看我一時的心情而已。反正我有的是辦法洗清嫌疑製造不在場證明,死了一個植物人對我來說真的沒什麽影響。不相信你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幫你一把啊!”她仿佛吃準了眼前這個鬼物的心思,也不做實際行動,光是這一番話,就已經讓對方毫無血色的臉上好一陣青紅。


    “你敢。”半空中的畫皮鬼終於鬆口了。此時的她也不再做什麽偽裝的笑容,而是攤開場麵地露出了冰冷的獠牙,“你可以試試,如果你不想你的男人現在就身首分離的話。”


    “嗬嗬,”唐月緋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冷了下來,“怎麽?你不是先前還很希望他死麽?現在我要送他一程,你反倒不樂意了?”


    “我的事,還用不著你來操心。”說著,鬼物架在陸城脖子上的手又更添了幾分力道。感受到這一力量變化的陸城一陣猛烈的掙紮,但是卻無濟於事,逐漸落回地麵的年獸咬著牙低聲嘶吼,它在說有本事你就再動他一下試試。


    “這個男人,隻能由我親手殺死。”鬼物看著唐月緋,嘴咧成了一個微笑的弧度,“他欠了我十年,這份債,怎能由他人替我追回?”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唐月緋倒像是一點也不在乎陸城安慰,毫無顧忌地觸動著女鬼的逆鱗,“真的是這樣的麽?你是真的想親手殺死他,還是舍不得?在我們介入這件事之前你已經跟他相處了好幾天了不是麽?要動手,你有的是時間動手。”


    “那是我為了看看他的心裏到底有多愛這個女人,”她麵如寒霜地指了指自己的這副皮囊,然後褪盡了身體外圍覆蓋的人皮,露出了麵具下被大火燒毀的真容,“這樣做,是為了讓我對他的恨意更深。”


    “不愛,何來的恨。”唐月緋像是嘲笑般的看了她一眼,“作為一個畫皮鬼你不合格知道麽,你帶著真感情去報複所愛的人,最終的結果隻是讓自己傷的更深。”


    “你住嘴!你是真的不想讓你的男人活了麽!”女鬼咆哮著,用力掐向了陸城的咽喉!


    但是她手上不斷疊加的力量突然停住了。


    “穎兒。”


    那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在了她的耳畔。她抬起了頭,看到窗台上那個蒼白衰老但依然微笑的身影衝她揮手,猙獰恐怖的麵孔突然間潸然淚下。


    何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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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卷要完結了,嘖嘖,轉眼間這本都快一百章了。朋友們,問一句,假設我要上架,你們會介意麽?每個月不多,就2.7元,如果包月的話還更便宜!問問大家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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