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啊,張公子?”陸城微笑著,看著自己剛剛捕獲五花大綁的獵物。


    張淩端:“……(怒目圓睜狀)”。


    “哦!我把這茬給忘了!”陸城一拍腦門,這才後知後覺地摘下了封在某人嘴裏的毛巾。


    “陸城你個混蛋你他娘的快放開我!”


    剛一恢複話語權,張淩端就沒命地吼了起來。


    “繼續喊!”陸城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那三個已經走了,放心,這兒沒別人,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呸!”即使身為階下囚,這位巫符家的傳人、桃都劍主依然不改骨子裏的那份驕傲,“你想幹什麽就直說!這是什麽意思?指望我為了迎合你喊一句‘破喉嚨’麽?!”


    “嘖嘖,果然,這個梗還是太老了~”陸城搖搖頭,做出了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像這樣把高富帥踩在腳下的感覺確實是夠爽,所以也由不得他不抓住機會好好享受一下這“逆襲”的一刻。


    “你他娘的不是自稱身體抱恙麽?!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此刻的張淩端已經全無了貴公子的風度,來自“卑鄙小人”的暗算使得他受盡了屈辱,如果那把桃都還在手裏,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砍了眼前這個混蛋。


    “沒啥,”陸城若無其事的聳聳肩,“我隻是閑的無聊,跑來看看你們幾個高端玩家捉妖而已~沒想到你們的實力真的那麽強悍,尤其是淩端公子你,簡直是英傑年少舉世無雙,所以我一時技癢,趁著你剛放完技能眼花繚亂的時候特意衝了出來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用手捂住了額頭,仿佛十分苦惱,“你居然那麽不經打,隻是一招就被我放翻了,這就怪不得我了是吧?”


    “你那是偷襲!!”這句話,張淩端是咬在牙齒裏吼出來的。


    如果不是桃都的九霄雷光震傷敵人的同時也混淆了自己人的視線,如果不是這小子太過卑鄙無恥上來就用乙醚浸過的濕毛巾捂住別人口鼻,自己會陰溝裏翻船栽在他的手上?!


    “嘖嘖嘖,瞧你這話說得,隻能怪你自己防範意識太差了是吧?還有還有,不僅如此,你的身體防毒屬性也有待提高,才用了這麽點乙醚就讓你喪失戰鬥能力了,這要是加大了劑量還了得?”陸城咂著舌,“你得感謝我啊,用一場簡單的實戰輕鬆就幫你找出了這麽多潛在的弱點,相信有了今日一戰,日後的伏魔戰場上,你將更加的所向披靡勢不可擋!唉~”他撚起了並不存在的長髯,“吾輩又將誕生一位破魔先鋒了,念及此,吾甚是欣慰。”


    “你大爺的破魔先鋒啊!鬼讓你來幫我找弱點啊!你才抗毒屬性有待提高啊!媽的你聞點高純度乙醚試試啊!”張淩端已經快被這廝的無恥給逼瘋了,這種程度的說辭實在是忍不住不去吐槽!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陸城即刻擺出了一副“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的”麵相,“我好心幫你,你還不識好歹來了!哪有你這樣的人啊!”


    “反而還是我不對了是吧?!”張淩端睜大了眼睛,所活近二十載,怕是有生之年未曾聽過如此這般的邏輯,“話說哥們兒你用乙醚濕巾的手法很熟練啊!你這是專業級手法啊!你一定是哪條道上混的是吧!一定是這樣的吧!”


    “嗬嗬,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陸城不好意思的捂起了竊笑的嘴。“小弟把你請來這裏,無非是想請大哥幫個忙而已。”


    “這個‘請’字你是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你是哪來的勇氣告訴我你是把我‘請’來這裏的?!”一邊說著,張淩端還一邊拚命的扭動著身體,試圖擺脫束縛。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自己的掙紮完全是浪費體力。這貨不僅是個用乙醚的好手,還擅長各種死扣。他係在自己身上的這種繩結,任是他張淩端自幼修習體術善用骨骼錯位也沒辦法鬆動分毫。


    “朋友,多一點真誠,少一點套路,大家就不能好好談談心麽?隻要你幫我一個小忙,不就什麽事都解決了?”


    “你休想!”張淩端當場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他不相信,不相信這個混蛋還真的敢對他做出什麽。


    “朋友,”陸城的臉漸漸陰沉了下來,“你認真的?”


    “我說了你休想!”張公子的態度還是那麽強硬。


    “休想你個頭啊!”隨著一記毫不留情麵的爆栗,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牆後張淩端視線的死角走了出來。


    “怎麽……你也……?!”看清楚來人麵目後,張淩端的世界觀已經瀕臨崩塌了。


    “對!就是我指使的!”唐月緋的氣焰一貫囂張。


    “為什麽……”張公子的心已經快碎了的差不多了。


    為什麽會是她……她和陸城……難道……


    有句話曾網紅一時,說:我不在乎萬箭穿心,但是別讓我知道裏麵有一隻是你放的。


    現在他的感覺就是,萬箭穿心下,那個心上人跑來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腆著臉道:“對,那一萬支箭都是老子放的!”……


    “讓我靜靜……”他垂下了頭,像是努力刹住了滿腔即將噴湧而出的幽怨。


    “靜你個頭啊!”唐大小姐一抬手,又是一記響亮的爆栗,“讓你幫忙你聽到沒?事情做完了你想靜多久靜多久!”她的語氣絲毫沒有因為張淩端氣場的低落而衰弱分毫,反倒是有種敵愈弱我愈強的感覺,自出場以來便節節攀升。


    張淩端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抬頭望天,目光中是無邊的蕭瑟蒼涼。


    這一刻,陸城仿佛才明白,高富帥又如何,在心愛的女人麵前你照樣是盧瑟!


    “看什麽看?!還有你!”教訓完心碎的高富帥,唐月緋的目光又轉向了自我感覺良好的陸城,“我說你有沒有點用?人都給你綁在這兒了你還拿人家沒轍?磨磨唧唧半天,非得讓我出手!給我速度!那幾個老家夥很快就要回來了!抓緊時間!”


    “是是是!”陸城連忙點頭,開始幫張淩端解開綁住的繩扣。在這個女人麵前,他的地位還不如人家張淩端。


    “聽著,”唐大小姐繼續發布著她莫敢違抗的指令,“你給我動作麻利點,我要你再下一次那種上次給陸城特製的攝靈符,馬上。”


    張淩端麻木的點了點頭。


    身上的死結解開了,心裏的結卻成為了永遠的痛。他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心房邊,有不爭氣的淚劃過。


    陸城突然略帶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但是這份同情,很快便被心魂乃至肉體的強大力量衝擊所取代地一幹二淨。


    符咒的下達是轉瞬間完成的。


    從陽靈攝取,到再次入魔,因為有了第一次的經曆,第二次的過程顯得尤為順暢。


    “以我符印,助爾通靈,陰陽離合,全聽我命!”


    暗淡的月光下,一點一點褪去人類外殼的陸城在攝靈符的作用下微笑著露出了泛著銀光的獠牙,青紫色的光芒漸漸籠罩了他的全身,身後,是一席內蘊濤浪萬重的陰氣之海。


    血隱符,解除!


    洞形咒,解除!


    追影靈術,解除!


    千裏追視,解除!


    隨著一點血脈而上的妖力衝撞,昔日幾大高手共同布下的監控手段,片刻間,已在陸城的一念下悉數解除。


    “喂,你個混蛋小心點啊!事情辦完了就早點回來,別到時候玩脫了沒能在時限結束前趕回來解咒,那烏龍可就鬧大了!”再一次看到他妖化後的樣子,唐月緋的反應已經遠沒有第一次那麽吃驚。相反,看著這個突然高大起來的男人,她的目光中,竟泛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溫柔。


    “知道了!你個碎嘴婆!”陸城笑著答道。對著籠罩s市的無盡虛空,張開了他那由暗夜賦予的黑色翅膀。手中的黑龍一陣震顫,似要化作怒海魔蛟一般掙裂天際而去。


    妖化,這是人類之身的他想要與食心鬼抗衡的唯一方法。


    有句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最像女人的時候,就是在她的男人最像男人的時候。


    唐月緋覺得這句話完全是扯淡。第一陸城不是她的男人,第二在她的認知中她也向來是如此溫柔。多年以後,當陸城再度問起那一晚她眼中的柔情,她的回答一樣是充滿了鬼瞳一族的特色。


    她說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廢柴,他們不能用來建房屋,也不能用來造船雕工,他們一無是處,但是他們還可以燃燒。真的有那麽一天,絕望的火焰遍布大地,他們置身火海無處可躲,他們將微笑著,用自己的生命向這個世界證明,他們的火,會把世界都點燃。


    陸城就是這樣的廢柴。對這個血統幾乎等於沒有的“冥君”來說,妖化的那個夜晚,就是他燃燒的時刻。所幸,他付出的代價不是生命。


    ……


    力量。


    這就是力量麽?


    好熟悉的感覺啊。那麽近,卻又那麽遙遠。


    陸城張開了自己的雙手,以便更大幅度的擁抱夜空。


    s市,m集團總部大樓。


    負傷潛行的食心鬼以極快的速度掠過了門口處保安的視線,徑直衝向了地下的停車場。來自該死的通靈人們的符咒使它短時間內失去了遁形之力,這段通往求生之門的路,眼下竟是如此漫長險阻舉步維艱。


    沒有保安。在路過監控區的那一刹,它楞了一下。


    今天的夜裏一個保安也沒有。


    是老板的意思麽?難道說老板已經知道了自己今晚的處境,所以特地撤去了留守公司大樓的全部保安?


    妖物沒有多想,隻是暗自慶幸著加快了速度。


    “去哪兒?”正當前行,一柄黑色的古劍如天劫雷影般筆直插在了它的麵前!


    “你跑不掉了知道麽?”來人的影子隨劍而至,他的劍鋒不改,隻是臉上的笑已經比上次見麵要冷上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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