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陰雨村的入口前,這大光頭和李京打得是難解難分。那時候我記得他的中文說得非常糟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光頭大哥的中文已經變得十分地道。


    可是,如今的他,為什麽會突然現身在這裏?


    “難道你一直跟著我們?”我凝視對方半晌。把小七彩護在身後,問道。雖然我覺得盡老幺這個人還算不錯,但我對時間協會的其他人,並沒什麽好感。


    似乎察覺到了我麵色不善,大光頭開門見山道,“江先生,我是來和你結盟的。之前如果我們之間有什麽不愉快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現在,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我看著他一臉橫肉的誇誇其談,麵無表情道,“我不覺得我和你之間、和時間協會之間,存在什麽共同的利益!”


    大光頭正色道。“江先生,一夜之間,時間協會死了很多人,包括前美國太空總署的肯尼,肯尼,還記得嗎?那個喜歡抽雪茄的胖子!”


    “肯尼死了?”這的確讓我感到意外。據我所知,肯尼一向是個喜歡躲在幕後,坐辦公室裏麵偷偷搞項目的家夥,為什麽會突然間死了呢?


    大光頭道,“毫無疑問,肯尼是被人殺死的。但是,肯尼死的地方,極其奇怪。理論上來講,是不可能的。”說到這裏,大光頭看了看我的表情,發現我並沒有打斷他,於是自顧自接著道。“自從上次你和超組的人,被肯尼請到香港去,肯尼就變得更加的格外小心了。所以這幾年來,肯尼不斷改良自己的秘密基地,把它變成一個可以移動的大型城堡。你還記得那個大型的建築物嗎?那裏不單是一個秘密科研基地,後來肯尼還把它設計成一個水陸兩用、能夠移動的大城堡。也就是說,它可以下潛到海底,也可以移動到陸地上。但是……在那個完全屬於肯尼的老窩的地方,他被人瞬間殺死了!”


    頓了頓,大光頭道,“肯尼在自己的老窩裏麵,安裝了數百個報警裝置和電子眼監控,可以說。如果是有人從城堡外麵潛進去的話。根本不可能。而且肯尼的城堡,到了晚上,就會潛回到水下去。那個城堡,隨著海水的暗流,在水麵下不斷漂浮。所以根本沒有人能確切的捕捉到,肯尼所在的城堡的具體位置,但是……他死了!死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麵,他的心口插著一把刀,死的時候手裏麵還攥著幾張文件紙,可能是他夜裏睡不著,還想看看自己的某個研發項目,但就在他去辦公室的時候,被人殺死了!”


    “說了這麽多,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這世界上有一種比天蛾人還要可怕的東西。那就是能控製自己全身上下各個部位,與身體發生分離的、超恐怖的分離人!”


    “分離人?”我和小七彩身子一震!


    大光頭把手摸向衣兜,最後掏出幾張照片,道,“這是肯尼辦公室內的攝像頭,監控到的當時的畫麵,我隨機截取了幾張比較誇張的,你看看!”


    我和小七彩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我把那些照片伸手接過來。


    一看之下,我第一個感覺居然是,“熟悉!”


    而在那張照片上,肯尼背對著桌子,雙手正捧著幾張工程圖紙,眉頭緊鎖,頭頂上的吊燈,光線灑在肯尼的身上,形成一幅孤影單調的畫麵。而在肯尼的身後,此時此刻無比詭異的出現了一對手,一左一右,右手拿著一把亮光閃閃的尖刀,左手則拿著一個藍水晶一樣的東西,(從外形上看,居然跟我和小七彩,幾分鍾前才在車庫裏麵找到的超流裝置十分相似,隻不過照片裏這隻手拿著的藍水晶,體積相對來說比較小一些)


    看到這裏,我心裏麵再次生出一個想法就是,這超流裝置,或許和大光頭剛剛嘴裏提到的--“分離人”,有某種暫時不清楚的聯係。


    “看到了嗎?操他媽的,人類怎麽可能會有把自己身體各部位器官分離的能力?怎麽可能呢?”


    大光頭陡然爆了一句粗口,讓我和小七彩同時愕然。於是我們立刻抬起頭,把目光望向他。


    “不好意思,兩位,不過,我本來就是個他媽的粗人,之前怕兩位覺得我脾氣火爆,一上來就動手,所以我不得不裝一裝。”說到這裏,大光頭苦笑了一聲,然後伸出右手,“啪啪”兩聲,拍了拍自己光禿禿的頭頂,說,“裝他娘的斯文人太難受了,我已經裝不下去了。”


    如果說小七彩之前對他充滿警惕的話,此時大光頭的動作和真摯的表情,倒是充滿喜感。小七彩“噗哧”一笑,道,“你這造型讓我想起了一個非常有名的笑話。”


    大光頭見小七彩和自己說話了,或許代表小七彩已經放鬆了警惕。不由得哈哈一笑,道,“能博得天使眼美人一笑,我這算啥!”說完,大光頭又狠狠在自己的光頭上用力打了兩下。


    那“啪啪”聲十分刺耳,我甚至看到大光頭外表皮膚光滑的表麵,已經被自己拍的起了幾道紅印子。


    “日本人骨子裏麵果然有自虐傾向啊。”我在心裏感歎。而且我想不通博美人一笑和拍自己腦袋瓜子有什麽聯係。或許大光頭的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樣。所以在他的帶領下,他的“三弟”盡老幺,某些時候也會流露出某種“大智若愚”的行為。這倒是可以理解了。所謂近朱者赤啊。


    “好了,我們繼續看照片吧。對了,還沒有請教閣下大名?”


    “石神寬。”


    “食神還是濕身,麻煩你說清楚點。”亞陣雙扛。


    “石頭的石,神仙的神,長寬的寬!”


    “哦,久仰久仰。”我隨意的應承了一句,緊接著我們繼續看第二張照片。


    這次,監控攝像頭給到天花板的位置。天花板上出現了一張人臉。我隻看了一眼,就已經可以確定,那是紅脖子阿旺的臉!


    第三張照片,出現在肯尼身後的那雙詭異之極的手,已經迅速繞到了肯尼的正前方心口位置。


    第四張和第五張照片,這是一對組合照片,肯尼當時愕然和恐懼的表情與那雙手用刀插進肯尼心口,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而在這五張照片全部看完之後,大光頭,也就是石神寬,再次露出十分複雜的表情,說,“他瑪勒隔壁,一雙手憑空出現在了肯尼後麵,把他做掉了,你能信嗎?”


    我把照片還給他。


    小七彩在我後麵小聲說,“看來這幾年他什麽都沒學會,倒是先學會了我國很有特點,色彩鮮明的國罵。”


    我看著石神寬的大光頭,道,“毫無疑問,這雙手,和天花板上出現的人臉,是同一個人的。這個人,叫紅脖子阿旺!”


    “我查過,他是我三弟(盡老幺)兒時的玩伴。我想他出現在肯尼的辦公室,絕對不是偶然,說不定肯尼這個老狐狸,最近一直在研究這方麵的東西,所以才會招來了殺機!”


    我想了想,說,“肯尼研究什麽,你不知道?你們不是一個組織的嗎?”


    石神寬道,“但不是一個部門的。肯尼負責研發產品,我負責收集情報和與那些想買產品的人接頭,另外,在某些適當的時候,我還會出麵做一些無法用正常手段解決的矛盾。”


    他說的挺好聽,但我總感覺他的工作有點像是打手頭目。


    “那你知道肯尼最近一直在研究什麽項目嗎?”


    “具體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有很多資料,都是從白尼羅河那邊發過來的。或許是和白尼羅河有關吧。”


    聽到這裏,我和小七彩心下雪亮。在錢帝豪臨死之前,曾經用一份摩斯碼秘密記錄了錢龍去白尼羅河的往事。


    而假設肯尼如果最近一直在研究白尼羅河發生的某些怪事,可能會觸及到錢龍十多年前的秘密。會是因為這個緣故,肯尼被殺死的嗎?


    另外,肯尼死亡的現場,那種詭異的情況並不是第一次見,之前在錢茵的獨樓裏麵,紅脖子阿旺似乎也通過這種常人無法理解的手段,要幹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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