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協會宮殿地下水道內。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在空闊的通道內響起。


    然而,一聽到這個聲音,我和小七彩都感到渾身發顫,激動不已。


    因為幾個月前我和小七彩都想盡了很多方法。找遍了馮天鬆可能出現的各個地方,然而馮天鬆一直不知去向,甚至我們還打算實在不行,過一階段就去複活島看看,盡管當時我認為馮天鬆變成複活島石頭人的幾率。並不高。


    沒有想到馮天鬆會突然間主動出現在時間協會下水道,還和超組的人在一起!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幾天他究竟去哪了?他為什麽又和李夢竹等人混在一塊?臉上三個刀疤的用箭高手杜磊,和爆破大叔俞慕白,又是從哪裏蹦出來的?


    太多的疑問相互交織在一起,讓我現在腦子裏麵變得無比混亂,但我也知道此時此刻並不是問這些事情的時候。因為馮天鬆接下來又說了一句,“最強偵探登場,菜鳥們,顫抖吧!”


    然後,我看到馮天鬆熟悉的臉,慢慢出現在下水道口處,他換了一副新款墨鏡,還是蝴蝶形狀的,看起來就跟不男不女的太監、或者路邊隨時準備拐賣兒童的人販子差不了多少。


    如果是剛認識他的人。看到他這樣子,可能就算他去蹬三輪車拉白菜,也沒人會感覺奇怪,因為誰都會懷疑他根本就是個神經病!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這副吊兒郎當、不修邊幅的樣子。我卻感覺異常溫暖。


    馮天鬆顯然也看見了我,蝴蝶型的大墨鏡一動不動凝望著我,良久……


    我聽見他哈哈一笑,狂吼道,“老子取經回來了,那邊內個姓江的,正在發呆的小孩,還不出來迎接老子?咦……”說話時,馮天鬆的目光不斷向四周打量,可說到後來時,這家夥非常疑惑的看著此時此刻,臉上正蒙著白布的小七彩。顯然不明白在小七彩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他很快就止住了話頭。因為就在這時候,周千千早已發現不對勁,忽然拿出一個外形奇怪的遙控器,那上麵似有很多個按鈕,還有很多條複雜的、橫七豎八排列著的電線。


    接著,還沒等我們具體看清楚,那遙控器到底是什麽材料製成的時候,周千千的手指瞬間在遙控器上按了一下,就聽不遠的地方猛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在場所有人集體回過頭,就看到剛剛那個不知道幹什麽用的、白光閃閃的金屬小屋,忽然之間一下子炸開了!


    一瞬間,從裏麵密密麻麻、撲棱撲棱飛出七、八個天蛾人!很快,就朝我們所在的方向一起飛了過來!


    小屋炸開後我發現那裏其實另外一個出口,很可能直接通向時間協會秘密製造天蛾人的地方,由於天蛾人能夠飛行,所以如果有後續的天蛾人源源不斷趕來支援的話,我們在場這些人肯定沒有一個能夠幸免,結局都會很悲慘!


    想到這裏,我急忙對所有人大喝道,“跑!”


    周千千冷笑道,“在我們的地盤還敢撒野,實在太兒戲了吧?而且超組就派這點人來,明顯是看不起我們啊!”


    在她說話時,我,小七彩,輿萌萌,王紹丞,婁倍勝,早已開始向下水道的出口處百米狂飆。可天蛾人的速度似乎更快一步,很快就飛到了我們的正前方,把我們所有退路全部封死了。這樣一來,天蛾人就把我們和超組那幾個趕來支援的人硬生生隔開了,一前一後分割成了兩隊人馬。


    而且很快的,四個天蛾人就飛過去,和李夢竹等人展開了激烈的交戰,由於剛剛李夢竹他們是偷襲在先,所以很順利就解決了兩個天蛾人,但現在形勢不一樣了,這幾個天蛾人有備而來,屬於正麵交火,李夢竹、俞慕白、杜磊、馮天鬆幾個人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很快就被天蛾人追的到處亂跑,幸好他們站在下水道的出口,實在不行就直接撤出下水道。而這些天蛾人看來接到了指令,不得離開地下宮殿,所以他們把超組的人和馮天鬆趕出了下水道之後,就不在追擊了。


    但馮天鬆等人這趟來這裏,明顯是救援的。天蛾人追,他們就跑,天蛾人回去,他們也跟著回來,戰術運用的非常牛叉,尤其杜磊和俞慕白還有李夢竹,在逃跑的同時,還會時不時的朝天蛾人發動遠程攻擊,弄得天蛾人非常狼狽,雙方迅速進入了膠著狀態。


    盡管超組的人一時間能和天蛾人打起消耗戰,但我們這邊的戰鬥幾乎就是一邊倒的形式了!


    人高馬大,已經不在陷入“蛋疼”狀態的王紹丞,本來還打算和天蛾人來幾回合拳擊,但是剛一碰到天蛾人的身體,王紹丞就瞬間縮回了手,嘴裏哇哇大吼,表情猙獰,頭發瞬間被電成了掃把頭,接著,王紹丞“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口吐白沫,身子不斷抽動著,沒被直接電暈過去看來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


    可憐的王紹丞!


    看到這一幕,我和幾個女孩同時色變。


    盡管我比王紹丞身手敏捷,打架經驗豐富了一些,可要和天蛾人對抗的話,明顯是雞蛋碰石頭。這時候婁倍勝見勢不妙,突然做出了一件讓我們感到無比意外的事情!


    那一瞬間,她大步衝了出去,迎麵衝向了其中一個天蛾人,緊接著,婁倍勝展開雙臂,勇敢無畏的緊緊抱了上去!


    婁倍勝的行動太讓人感到意外了,任誰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朝天蛾人出手,所以我想要叫住她,已經遲了一步!


    下一刻,嗤啦啦的電流閃過婁倍勝的全身,恍惚之間,我,小七彩,輿萌萌,包括躺在地上還沒有失去意識到王紹丞全都看到,婁倍勝被電得焦黑焦黑的,身上冒出了滾滾濃煙,她本來還算五官端正的臉蛋,此時卻麵無全非,整張臉也變得漆黑無比,就像剛從煤堆裏麵挖出來似的。


    “婁倍勝!”輿萌萌突然驚叫道,“你想幹什麽?”


    婁倍勝眼睛黯淡無神的看著我們,整張臉扭曲的不能在扭曲了,身體也像羊癲瘋發作一樣,不停的抖,抖,可是她的雙臂,仍舊堅定而又有力的,從後麵緊緊抱住了天蛾人的身體。很快我們就發覺婁倍勝的情形非常不對勁了!


    就連小七彩也忍不住喝道,“回來!”


    婁倍勝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幾乎已經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可是一直到整整兩分鍾之久……


    婁倍勝的雙臂,還是始終保持著那個動作,絲毫未變,就像一道扣緊的人形鋼鎖。


    “謝……謝……你……們……沒有,拋棄我!”


    婁倍勝忽然用盡了所有力氣,艱難而又沙啞的說出這幾個字,輿萌萌忽然用手捂住了嘴巴,她似乎意識到婁倍勝想要做什麽,或許,在那一刻,婁倍勝是想犧牲自己,保護我們?


    “你……們……讓我……懂得……人活著……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應該勇敢的,麵對,麵對!”


    說到後來,我看到輿萌萌的眼睛已經變得潮濕。小七彩也靜靜的看著婁倍勝,這一刻,她沒說話,但是憑我對她的了解,她的心底一定也被婁倍勝所說的話,深深打動了!


    而這時的婁倍勝,說到後來,身體突然間開始不抖了,不但不抖了,她的眼睛,也從暗淡無光,瞬間變得泛起血紅的光芒!


    一看到這裏,我立刻吃驚地發現,婁倍勝居然把天蛾人身上的電流徹底吸收了!而且似乎還把電流轉移到了自己體內,使得她的身體也開始瞬間向天蛾人轉化!


    難道說婁倍勝一開始就是想變成天蛾人,然後幫我們逃離這裏?莫非她打算犧牲自己?


    我的念頭剛剛轉到這裏,就聽婁倍勝又說了一句,“走吧!江小河,我會記住你!如果還有機會見麵的話,我……”


    就在這時,婁倍勝的聲音忽地戛然而止!


    接著,我,輿萌萌,小七彩,同時聽到婁倍勝體內發出“劈裏啪啦”放鞭炮一樣的聲音。這是我們第二次聽到婁倍勝的身體內,發出這樣的聲音了。是否意味著婁倍勝體內的原子結構已經開始了改變?


    幾秒鍾之後,婁倍勝的身體周圍,驀然冒起大團大團的滾滾濃煙,讓我們情不自禁再次想起了《西遊記》裏的畫麵,但很快的,婁倍勝就從煙霧裏麵緩緩的走了出來。


    此時的婁倍勝,身後長著一對巨大的翅膀,眼睛血紅,三根手指,外表和她身旁的天蛾人一模一樣!


    婁倍勝果然發生了奇妙的生命形式轉變!


    這時,婁倍勝深深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瞬間衝向了剛剛她緊緊抱住的那個天蛾人,眼睛和頭部卻不斷在對我們示意,“趕快離開這裏!”


    這一幕讓我和輿萌萌,王紹丞,小七彩等人都有些發懵,而此時王紹丞已從剛剛的電擊下緩過來不少,能慢慢從地上站起來了。


    一看之下,小七彩澀聲道,“走!”


    沒錯,那一瞬我想到,繼續留在這裏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婁倍勝剛剛在那一刻,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那就是犧牲自己,讓我們走。


    這時,其他幾個天蛾人又飛了過來,把我們團團圍住,周千千正要說話,婁倍勝突然飛過來用翅膀狠狠掃中了周千千!


    婁倍勝雖然變成了天蛾人,但是明顯還有智慧存在!這時候她似已打定了主意,隻要把目標放在周千千的身上,其他的天蛾人一定會衝過去救援周千千的。


    果然婁倍勝剛一有所行動,那幾個天蛾人就立刻撲過去,和婁倍勝相互糾纏在一起。婁倍勝無疑為我們創造出了一個最好的時機,我們頓時再次使出了全身力氣,朝下水道口狼狽不堪的跑去。


    這時候另一個方向的超組人已把其他的天蛾人折騰的精疲力盡,一看到我們衝出來了,全都精神一震,李夢竹看起來也沒什麽力氣了,拿著散彈槍的手也在慢慢下垂,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折騰了幾個來回。


    此時場上唯一體力充沛的,隻有那個臉上刻有三道刀疤的杜磊!


    他的箭每次射出,都讓天蛾人不停拍打著翅膀閃避,我感覺杜磊應該是目前我所見到過的,打架方麵最強的,光是那樣一把造型帥氣的反曲弓,估計就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拉開。


    稍後,在超組人……準確來說是在杜磊的掩護下,我們成功跑出了下水道。


    緊接著,還沒等我們有片刻的喘息功夫的時候,身後的地下宮殿忽地發出“轟隆隆”一聲怪響。


    這時我們才發覺整個宮殿都在劇烈顫抖,赫然在下沉,在不斷朝地底下移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時間協會的宮殿,下沉至整個地底下,從我們所有人的眼前徹底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眼前驀然多出一片無比空曠的廣場!


    所有人站在那,看著廣闊之極的空地,都有些發愣!


    仿佛剛剛所有的一切都像發生在夢裏,可是,我們還能再次見到婁倍勝嗎?還能再次看到時間協會的人嗎?


    那一刻,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知道答案……


    我忽然間暗問著自己,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到底有沒有意義?


    就算當時下定決心,想帶婁倍勝一起走,可結果,卻是一樣的。


    後來,小七彩告訴我,那是……不同的。


    因為就在那一天,婁倍勝在我的身上,找到了一種,她以前從來未體會過的東西。


    那種東西,叫做--“希望!”


    是啊,希望。如果沒有希望,活一輩子,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布團呆圾。


    但如果有希望,哪怕活一天,也會充滿體驗和感受到生命的意義!


    也許,對於人類和所有生物體來說,“希望”,是一直以來支持生物體生存下去的動力吧!


    ……


    尾聲:


    香港飛向鳳天市的班機緩緩升空。


    機艙內,馮天鬆坐在我的身旁,就像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嘮叨個不停。可我卻很享受他在我旁邊不停的說話。


    很久了……


    我的生活裏麵再也沒有了馮天鬆的聲音,我忽然感覺,有時候能被人煩,能被人嘮叨,也是一種幸福。


    不遠處,杜磊和俞慕白大叔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睡得正熟,李夢竹和小七彩坐在我們的身後。王紹丞和輿萌萌則坐得更遠。


    在聽說了小七彩身上發生的事情以後,李夢竹一開始先是吃了一驚,但很快就不斷安慰她,如果在超組,真的能有讓小七彩變回年輕的方法,她一定可以找得到,讓小七彩千萬不要灰心。


    不知道為什麽,這次見了李夢竹總感覺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不知是因為發生在李夢竹身上的變化,讓我感覺她進步的實在是太快了,還是因為我和小七彩在時間協會的房間裏麵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讓我對李夢竹生出一種內疚,總之我覺得當李夢竹一天天變得強大以後,我很不適應,我會感覺自己的步伐邁的越來越慢!


    如果有一天,超組人同樣以幫助小七彩恢複原樣來做條件,讓我去加入超組,我會答應嗎?


    這個問題我不止一次問過自己。加入超組,似乎並非一件壞事。


    可……我還是想做我自己。


    我想過一種永遠不被人約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是我一開始放棄了當保安的日子,早已選擇好的路。


    但,小七彩真的能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


    稍後,馮天鬆在我耳邊來來去去講了一大堆廢話,足足講了半個小時,可是我注意到,他對蛇夫座的異種人柳欣欣,隻字未提,終於,我有些忍不住插話道,“那天你把柳欣欣救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後來你又去了哪裏?不要裝不知道!”


    馮天鬆身子一震,緊閉著嘴巴,長時間的沉默……


    我道,“如果拿我當朋友,就告訴我吧,這件事情你不說,我連覺都睡不著。還有,你加入了超組嗎?”


    馮天鬆搖了搖頭,“沒加入超組啊,當時我隻是為了配合氣氛,隨便說了一嘴。”緊接著,他又長長歎了口氣,看了看四周,把身子湊過來,小聲道,“我和柳欣欣用了很多方法,最後偷渡到她的老家,英國。後來又去了一趟利比亞沙漠。”


    以馮天鬆的性情,一般都喜歡把很小的事情往誇張了說,可在這件事情上,他說的很簡短,明顯是不願做過多的回憶。


    他越是這樣,我就越加好奇了,連忙追問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麽?你不會和柳欣欣內個了吧?然後你們又生下了一個石頭嬰兒?”本來我隻是想調侃調侃他,可說到後來,氣氛明顯有些變得不一樣了。尤其聯想到高澤警官之前給我看得彩超體檢單,我越覺得柳欣欣這種女人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馮天鬆幹咳了幾聲,道,“怎麽可能呢?我不是你想的那種男人,我很純潔的,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我隻是想幫柳欣欣變回原來的樣子!”


    變回原來的樣子!


    我沒來由得心底一疼,本來想調侃他繼續,但刹那間聯想到了小七彩,我就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馮天鬆再次歎了口氣,接著似乎有感而發道,“可那時我怎麽也想不到,有些東西,隻要你肯堅持、肯努力,就會有改變。可是人心,一旦變了,真的變不回來!”


    我想了想,道,“柳欣欣真的變回來了嗎?她傷害了你?”


    馮天鬆沒有直接回答,隻道,“我們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在利比亞的沙漠裏麵發現了那條通向迷宮的暗道。那個迷宮很雄偉,風格有點像是埃及的金字塔,裏麵的牆上到處繪著神話傳說的人物,不但有人身蛇臉的女妖,還有半人馬,雙頭人,狗頭人什麽的。而且建築風格很怪異,我和柳欣欣當時在裏麵探索了整整一個多月,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裏麵發現了一些線索。”


    我不動聲色的問,“什麽線索?”


    馮天鬆道,“我們發現一幅地圖,還有一個奇怪的圖形。我們研究了很久,柳欣欣認為那幅地圖提示能把自己變回正常的方法,就在智利的複活島上!”


    “所以你們後來去了智利複活島?”


    “是……”馮天鬆點了點頭,這次沉默了好久,良久,才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同時也讓我感到異常震驚的話。


    馮天鬆說,“我們兩個人在複活島上,發現了能自己走路的石頭人……而且在那裏,還有一個極其神秘的部落,一直隱藏在島上的某一處石頭陣裏麵,那裏很少有外人去過。”說到這裏,馮天鬆情不自禁苦笑了一聲。


    我無法理解的道,“石頭人能自己走路?你確定?難道你親眼見到了石頭人走路的樣子?這……不太可能吧?”


    馮天鬆先是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點了點頭,語氣十分肯定的道,“並沒有親眼看到,我是推測出來的。因為那天晚上,我明明記得石頭人所在的位置,可是第二天再去看的時候,明顯位置變了。看起來就像石頭人往前走出了半米多,然後又停在了那裏,不過你知道,我的記性一向不會錯的,而且當時我還做了標記。”


    “後來呢?”


    “後來……”馮天鬆語氣之間,顯得無比悲憤的道,“柳欣欣為了讓自己變回正常人,把我交給了部落酋長,有一段時間,我失去了記憶,甚至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那段時間我經曆了什麽,總之那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夢,夢醒的時候,我發現超組的人,把我救了回來……但我唯一能感受到的自身的變化是……我的靈魂,缺了一塊……”


    靈魂缺了一塊?這叫什麽話。


    我無法理解。


    直到幾個月後,發生了那樣一件離奇古怪的事情之後,聯係到前麵的種種,我們才知道在馮天鬆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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