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下時間,午夜0點12分。這個時間段我不睡覺,跑出來在道頓堀的河道上走,我感覺我是有點閑的。


    此時此刻。道頓堀的河道上已罕無人跡,盡管衝繩的氣溫無比清爽。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個人深更半夜走在這樣的河道上。看著靜靜“橫躺在”衝繩島上的河水,我還是感到有點口幹舌燥。


    看著微波蕩漾的河水,我仿佛生出一種錯覺,那裏麵似乎真的有一隻無比詭異的手,會突然間冒出來,濺起大團的水花,然後把我兩、三秒種就給拉進去。


    這時候,根據以前白牆夜眼的經曆,我腦子裏麵忽然冒出個稀奇古怪,讓我冷汗直流的想法。


    如果這條河……也是“活”的,會怎麽樣?誰規定生命的形式一定要和人類外表一模一樣?


    如果這條河,也有人類的手,有腳,甚至有嘴……當它把人拽進去以後,就用河水內部的流動之力。把人體各器官“絞”得稀碎。是否代表,這條河,等於把人給活生生的“咀嚼”了,然後讓人類的身體。與自己合二為一,徹底消化?


    否則根據李夢竹所說,吉田為什麽當時被拉進去河水之後,突然河水之中冒出了大團的血跡呢?


    想到這裏,我感到遍體生寒,同時也有點暗恨自己,為何想象力如此豐富,倘若真的是我假設的那種情況,那也太可怕了!


    可是,宇宙間的奧秘誰又能真正說得清呢?就連我們生活著的地球,一直在探索的地球,都有許許多多揭不開的謎團,那些匪夷所思的真相,因為懸而未決,所以才讓我們如此恐懼。這一瞬,我忽然再一次感覺到人類的渺小,在大自然的麵前,如同嬰兒般手足無措,但也正因為這樣,會讓人類更有無窮無盡的好奇心,去探索,去追尋,讓我這樣的“探險者”,生活開始變得多姿多彩了起來,不是幺?


    就在我胡思亂想間,我忽然生出一種被盯梢的感覺。


    我也說不好那種感覺是怎麽來的,反正如果你也和我一樣,經曆過如此多的古怪經曆,就會明白了。


    隻說當時,在我有了這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之後,我立刻把目光向河道的四周搜索,由於河道上有巨大的、24小時不會熄滅的霓虹燈廣告牌,所以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就在距離我不到20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女孩,正靜靜的站在河道邊上,瞅著我,一動不動。


    距離有些遠,我看不到那個女孩此時此刻的表情,但她穿著一身通紅通紅的連衣裙,一動不動的在那裏站著,沒有任何多餘動作的盯著我,在這樣無比寂靜的異國之鄉,還是讓我感到一陣陣沒來由的毛骨悚然。


    但我很快就壓下了自己心裏麵,那份不自然的感覺,深吸了一口氣,朝她走了過去。這時,我看到那個女孩終於有了一個想要轉身走開的動作,我急忙加快了腳步。一邊走過去的同時,我還一邊暗讚自己的膽量越來越大了,如果換做是當保安時的自己,光這麽一個穿著遍體通紅衣服的女孩,突然間深更半夜的出現在河道上,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我指定會被嚇得轉身就跑的。


    沒多久,那女孩猶豫了一下,並沒有立刻轉身離開,而是靜靜等著我,給了我一種有點不好意思,手足無措的感覺。這時我也開始感到有些奇怪,這個女孩怎麽不怕我呢?如果隻是個普通的女孩,這樣一個陌生的男人突然間朝她衝過去,先被嚇跑的應該是她才對吧?


    片刻之後,我和女孩迅速拉近了距離。這時我看到那女孩長得還算不錯,化了點妝,身高大概在165公分左右,柳葉眉,皮膚正常不白不黑,兩側的頭發垂落下來,大概能到後背的位置。


    這時我們剛一走進,紅衣女孩突然一開口,就讓我有些發懵。


    她語調十分悅耳的說了一句外國話,雖然我沒具體聽懂她說的究竟是什麽,但我還是很快聽出來,她說的似乎是韓語。


    我緩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


    於是那女孩用英語開始和我交流。我上大學的時候,英語雖然不算強項,但和小七彩這種美國回來的姑娘呆得久了,計算機水平沒上去,英語口語水平還是有顯著提升的。


    因此這時我用英語問她,“你為什麽要盯著我看?”


    那女孩尷尬的笑了笑,同樣用英語回答,“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江小河。”


    我訝然道,“你認識我?”


    那姑娘點了點頭,隨後有些臉紅的望著我,略微緊張的道,“在韓國,有個知名的探險網站,會介紹一些世界各地的傳奇人物,你雖然上榜時間很短,但你確是最年輕的亞洲人,所以我多關注了幾眼。沒想到在日本遇見了,我很開心。”


    盡管這姑娘說的像模像樣,但我還是半信半疑。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非常特殊的地方,因為在這世界上,比我冒險經曆豐富的人,我相信有太多太多了。


    所以這時我隻是不置可否的道,“你來日本幾天了?對了不好意思,還沒有問你的名字,方便透露一下?”


    那姑娘自我介紹道,“我叫樸英蘭,韓國首爾人,前幾天跟了一個團來這裏旅遊,大概有快一個月了吧,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因為本來我打算隻在這裏玩一個星期的,可是後來出了些事情,我打算多留幾天再走。”


    我腦子轉的飛快,道,“什麽事情?是否和最近流傳的河童事件有關?”


    樸英蘭看著我,道,“是的。”


    我沉思道,“很多人看到了一隻手把一個男人拽進了河水裏,難道你一點也不害怕嗎?”


    樸英蘭語氣堅定的道,“怕,但我也想和你一樣,成為一個冒險家。”台叨池血。


    我苦笑道,“我不是什麽冒險家,隻不過連續碰到了幾件怪事,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網站到底存不存在,也不知道是誰把我的事情傳出去的,總之你趕緊回韓國吧,很多事情不知道真相很可怕,知道真相,可能會更可怕!”


    樸英蘭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笑,這時我發現,她笑得時候要比不笑更加好看,她道,“正是因為這樣,人生才有意義不是嗎?每天按部就班的活著,有什麽意思?我也想擁有更加精彩的生活!”


    我道,“隨你吧,不過我要走了,再見!”我不想在這樣的夜裏和一個年輕姑娘在河道上沒完沒了的墨跡,因為我不知道在這幽靜的河道邊上,還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於是說完,我轉身就走,樸英蘭在後麵大聲叫我,“江先生,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嗎?”


    我頭也不回的道,“有緣再遇見的話,就是朋友!”


    ……


    稍後,回到酒店,我先洗了個澡,然後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之前李夢竹給我講的事情,我記得當時她說那位意大利遊客打算在萬座毛拍照時,有一位韓國來的遊客指著天上的海鷗,說了一句話。這位韓國來的遊客會不會就是樸英蘭呢?而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會不會因為她當時也是幸子那個旅遊團的人?


    胡思亂想間,漸漸地,我進入了夢鄉。


    這天夜裏我睡得並不踏實,總能夢見一隻手,“唰”的一下就從河水裏麵伸出來,想要把我給拽進去,夢裏的情形其實是有些恐怖的,隻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才能真正了解,但是第二天醒來時那種真實的感覺又很快消失了,或許這就是一種自我保護功能開始啟動了吧。


    第二天我從酒店的房間裏麵出門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走廊上到處都是水,打翻的水桶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仰麵朝天的躺著,有一位酒店保潔阿姨看到我出來,不停的用日語和我道歉,我笑了笑,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麽。這時我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很久了,我一直追尋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竟有些忘記了關心他們。


    是不是有了錢,親情就能更好的維持呢?我決定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我哪也不去了,用很長的時間,一直陪在他們身邊。


    想到這裏,我打算再住個三、四天就回去了,因為河童事件我確實幫不上什麽忙,有超組組長沈筱汐在,她們應該能調查出一些東西吧,畢竟我認為沈筱汐的能力還是挺強的。


    接下來的幾天,我把衝繩各個有名的景點都逛遍了,還在衝繩的免稅店給我父母、以及周圍的親朋好友,比如小七彩什麽的,買了一大堆能用得上的東西。


    回來以後,我訂了第二天的機票,打算和李夢竹告別。沒想到李夢竹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給我留了條信息,和超組的人一起決定下水了。


    “親愛的,有關河童的這件事情,沈姐說疑點太多,如果不去河裏麵找找答案的話,恐怕無法還原當時的實際情況,所以我們今天打算潛水,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吃日本大餐!”


    好吧,看來我今天是走不了了!


    但那時,我萬萬沒想到,後來的事情發展,根本不是兩、三天就可以徹底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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