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開著,我看誰敢關!”


    康卿妧見她如此,走過去直接把窗子關上了,“杜姑娘,你既然喜歡我家夫君,那也該勸勸堂妹,就算不為了自己考慮,也要為韓昭考慮考慮,許多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真出了什麽事,陛下責怪下來,韓家難辭其咎。”


    杜澄澄倒是被她嚇唬住了,拉了拉韓月鸞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把事情鬧大。


    隻是對方依舊無動於衷,一把甩開了杜澄澄的手,罵道,“你少在這兒咒韓家,我們韓家是皇親,這麽些年都順風順水從無紕漏,怎麽你一嫁進來就出事了呢,說到底還是你克夫!”


    眼見雙方爭論不休,安寧對康卿妧是刮目相看,這個弱女子什麽時候這麽有種,竟然敢正麵硬剛。


    從救美變成了被救,她也不能光累康卿妧一個人,安寧忽然捂著心口,難受地說到,“棠梨,我的香包忘帶了,你去問問陛下,有沒有隨身帶著.......”


    主仆倆自然是極有默契的,可康卿妧不知道,還以為她真的發病了。


    從前戚安寧有病這件事,是秦王酒醒後說的,荀域剛開始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審了他好幾天,又叫太醫來看供詞,這才知道她竟然有哮症。康映珠那時還往荀域心窩裏戳,說安寧一定是因為被扔在胭雲台所以才發病,不然若是好好的,未必就不能對付一個酒醉又有些傻的荀境。


    倒是把自己洗的一幹二淨。


    康卿妧聽韓昭說過這一世安寧在故國就查出了這麽個病症,為此還覺得奇怪,如今親眼所見,隻覺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看韓月鸞腳底抹油想要走,急忙攔住門道,“你們誰都不許離開!”


    “康卿妧你是不是瘋了!方才還口口聲聲說為了韓昭,現在是怎麽了,她是你什麽人,你幫她有什麽好處!”


    韓月鸞使勁推了她一把,康卿妧沒站住,踉蹌後退,腰撞上了桌子角,摔了一跤。


    大殿之內,荀域一聽安寧發病了,三步並作兩步往偏殿趕,急著吩咐田心趕快去傳太醫。一旁的康映珠想跟著,卻被林嬤嬤攔下了,“娘娘,宮宴還要靠您主持呢,陛下已經去了,殿上不能沒有管事的。”


    縱是好奇,可這句話對康映珠來說太受用了,她即刻就端起了後宮之主的架勢,端坐在大殿上,把自己當成定海神針了。


    棠梨見陛下去了,對著旁邊的淩風道,“韓小公爺的夫人也在呢,你快叫他去看看,就是他妹妹欺負的我們良人。”


    狗腿如淩風,立刻就跑到韓昭麵前繪聲繪色說了一遍,見男人眉頭皺在一起,他心裏竟有幾分舒坦的感覺。


    還是光棍兒一條比較好,省的天天這麽多麻煩事。


    男人到了偏殿的時候,韓月鸞已經老實了,而康卿妧則被人扶著,像是傷著了。


    “堂兄.....”韓月鸞看見韓昭就像是看了救命稻草,一把推開了旁邊的內侍官,跑到他跟前兒,“堂兄救我,這女人欺負我。”


    指了一下康卿妧,玩兒起了惡人先告狀的把戲。


    撞了腰的女子低頭不語,眼角的紅痣愈豔,趁著那含淚的雙眸,叫人根本不忍苛責。


    “不是的,是韓姑娘非要開窗子,棠梨說我畏寒,可她說我矯情,根本不理,還說我不得寵,就是病死也無妨,這位夫人看不過去,好言相勸,韓姑娘不但不聽,還把人推倒了。”安寧伏在荀域懷裏,哭得抽抽嗒嗒,一段話說得有氣無力,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昏過去。


    “好了先別說了,”安撫著她,年輕的帝王轉臉就換了副神色,目光陰鷙,比臘月寒霜還冷,“朕寵誰還輪不到旁人置喙,韓昭,你最好管管你這個妹妹。”


    韓昭知道戚安寧是他的心頭肉,即便這事兒真是戚安寧惹的,他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況今日這事兒,確實是自家人理虧。


    拱手行了個禮,國事家事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不然也就沒有立場罵荀域了,“微臣知罪,是微臣治家不嚴,還請陛下息怒,微臣回去後會好好教導家妹,還望良娣大人有大量,看在她還小的份兒上.....”


    那句“原諒她”還沒說出口,就被戚安寧堵回去了。


    “韓姑娘不小了吧,她推人時力氣大的很,可不像是個孩子了,韓小公爺不必如此,你家夫人仗義出手,是個好人,可見這與你治家無關,全看個人是否心善。”


    這下子,韓昭無話可說。


    太醫恰巧在這個時候趕到,安寧由著他診了脈,本來還擔心自己穿幫,好在這病根兒是一直都在的,太醫隻當她發病並不嚴重,用了香包已經緩過來了,“良人的病最忌冬寒春燥,冬日通風可以,但別著涼,平日屋子裏炭火別燒太旺,以免出門閃著.....”


    “我就是覺得屋子太熱了,所以才開窗的。”韓月鸞不死心,又跳出來說了一句。


    杜澄澄從未見過此等陣勢,嚇得都快哭了,她父親不過一個五品禦史,可不是皇親,萬一出了事兒,韓月鸞沒事兒,她可是要遭殃的。


    “微臣剛才已經說了,通風可以,但這屋子這樣暖,uu看書 .uukanhu 姑娘突然把窗子開那麽大,外頭的風猛灌進來,別說良銳,就是尋常人也受不住。”


    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杜澄澄使勁掐了一下。


    太醫低頭寫下一個方子,轉而交給棠梨囑咐道,“今日的事兒對良人來說未必就是壞事,我方才診脈,發現良人身子實在是虛,許是剛剛到了北地身體還沒適應,提早喝上兩幅藥,防患於未然。”


    安寧並未覺得自己不適應,她在這兒生活過八年,什麽都習慣了。可其實記憶是一回事,身子又是另一回事,她是心理習慣,不是身體習慣。


    “您幫這位夫人也看看吧,她剛才撞到桌角了。”


    言畢便見康卿妧躲到了韓昭身後,搖著頭小聲拒絕,她才不要別的男人給她看腰,這良人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存心,怎麽恩將仇報呢。


    安寧差點兒笑出來,荀域感覺出來,眯著眼兒警告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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