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比魏漓還要會隱藏。


    見護衛從屋內的火坑中搜出那截草烏,魏煜再看向馬背上的那兩匹布,隻覺得諷刺。


    “上馬,去追。”


    火堆裏的火還未熄滅,他想人並沒有走遠。


    魏煜揮劍,直接將搭在馬背上的兩匹布挑落在地,翻身上馬,帶著兩人一路下山坳。


    他能猜到女人逃亡的方向,害怕跟下山的他們碰上,肯定走了另一邊。


    馬蹄聲在山間回響,魏煜知道她走得不快,沒有急著往下衝,到了下麵的山窩,便讓兩人分頭去找去尋,有情況就放響箭。


    而此時的山林石崖下,魏漓已經升起火堆取暖,而他懷裏的女人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從發作到現在,中間的時間並不長,但阿玉已經感覺生不如死了。


    她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臂,為了壓抑喊叫,嘴唇都快要咬破了。


    魏漓明顯被嚇得不輕,卻又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將女人緊緊摟在懷裏。


    “殿下,你,你將我放開,去,下去看著。”


    阿玉感覺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推了推男人,讓他去接生。


    魏漓點頭,讓女人慢慢支撐住身子,去了另一頭。


    也就是幾息功夫,陣痛襲來,阿玉便覺有個東西直接滑了下去。


    孩子落地,這下她總算不痛了,因生產帶來的疼痛感瞬間消失。


    此時,魏漓已經將那個哇哇大哭的小不點抱在手上了。


    可他並沒有做過這些,看見還有東西連著,顯然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胎要比第一胎的時間短得多,前前後後也就差不多一個時辰,當然這麽快也可能跟之前的跑動有關。


    阿玉來不及擦額頭上的汗,撐起身子問道,“殿下,是哥兒還是姐兒?”


    “是姐兒。”而且很小,魏漓感覺比阿秋那小子小多了,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什麽都好了,阿玉笑了笑,讓他拿匕首在火上烤一烤,將後續的東西處理掉。


    魏漓照做,之後將女兒收拾了一下,穿上一件小棉衣,裹上包被遞給她。


    “我感覺,她比阿秋要小很多。”


    魏漓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盡管剛剛女兒的哭聲很響亮,但還是讓他放心不下。


    他甚至在想女人這些日子是不是過得很淒慘,所以孩子才沒有多大,這麽一想想心裏便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氣在蔓延。


    阿玉聞言也有些慌,可當他接過小人之後卻是笑了起來。


    “殿下,這才是正常的,沒事沒事。”


    兒子出生時的體形大那是特例,她還因此差點難產,還是寶貝女兒貼心。


    她說沒事,魏漓便放心了。後麵幫著收拾,等一切處理妥當,差不多又過去一刻鍾。


    魏漓已經收好小包袱,將不要的東西燒了,之後他抱著女人,女人再抱著小女兒,慢慢準備下山。


    “殿下,阿秋他好嗎?”


    見麵就生孩子,阿玉還沒有問過兒子的情況。


    “挺好的,能說能走,什麽事情都可以自己來了。”


    這次外出救人,阿秋本也吵著要來,隻不過魏漓沒讓。


    兒子跟當初比起來變化挺大,可畢竟還是一歲多的小娃娃,再利害行動方麵也跟那二三歲的小孩子差不了多少。


    “已經能說話了嗎?”阿玉笑了笑,“阿秋聰慧,一般小孩子說話可沒這麽早。”


    兩人說說笑笑已經來到林子外麵,可也就是這個時候,魏漓慢慢停下了腳步。


    “殿下,你怎麽了?”


    阿玉感覺到男人的神情有些不對。


    “魏煜,來了。”


    簡單一句,魏漓抱著女人跟孩子繼續前行。


    聽聞魏煜找來了,阿玉有些緊張,腦袋埋進男人的胸膛。


    “別怕。隻有,他一個。”


    結觸了幾次,魏漓能分辨出這是屬於魏煜的氣息。


    魏漓抱著人去到外麵的路上,遠處的馬蹄聲近了,不多會,拐角的路口便出現了一個騎在馬背上的人影。


    魏漓的腳步沒停,也沒有回避什麽,繼續向前。


    他沒有回避,以至於魏煜轉過來便看見他們了。


    男人一身白色中衣,身上的衣裳都包在他懷裏的女人身上,就這麽在雪地裏走著。


    看樣子那女人已經生了,因為他看見那懷中露出的繈褓一角。


    這麽快,連孩子都出生了。


    而今,是不是應該叫一家人團聚?


    這個想法跟畫麵深深刺激著魏煜的神經,他看不清女人的臉,卻能感覺到那種依戀。這是自己在她身上從未有感受過的,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女人很堅強,沉穩,柔情在她身上也能展現,卻從來沒有這種小女人般的情意。


    魏煜感覺自己的心被揪起來了,右手緊緊攥著腰間的配劍,一種從未有感受過的失落跟悲憤在心中蔓延,深入骨髓。


    兩人男人之間有一條小岔路,那是下山的路,魏漓轉道向下,完全無視幾步外的魏煜。


    而魏煜也沒有抽劍上前,他能感覺到從魏漓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戾氣,知道這男人的利害,他明白就算是現在,自己也不是這人的對手,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身影消失。


    魏漓走出很遠,阿玉才從他懷裏將頭抬了起來。


    “你怕他?”


    男人問,阿玉默了默,搖頭。


    “他殺了香萍,殺了府中的護衛,還傷了半芝,讓我為質。我與他,是仇人。”


    “是。uu看書 .uuansh ”


    魏漓認同女人的觀點,而且先前他還看到了女人腳裸上的傷痕。


    這一次的屈辱跟恩怨隻是開端,仇,早晚都會報回來的。


    來到半山腰,魏漓去前麵林子裏找到自己的馬,之後抱著女人慢慢騎馬下山。


    下山的路不好走,等去到鎮上,天已經黑了。


    魏漓敲開了鎮上醫館的門,先讓裏麵的老醫生給女人把了把脈,確定無事之後住進客棧,還請了隔壁雜貨店的一個婦人過來給阿玉擦身換衣,並幫忙照顧孩子。


    婦人有些微胖,三十幾的樣子,聽聞已經是四個孩子的媽了,在這方麵很的經驗。


    魏漓帶著女人跟孩子隻在這裏停留了一晚,次日淩晨,暗三便帶著一隊人馬過來了。


    母女倆被良王抱著上了馬車,之後直奔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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