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幾句,阿玉總算明白事情大概。


    肖林不見,離家出走一直未歸。


    她就說蔣嬸子的樣子怎麽看著不對,頭纏布條臉頰消瘦,除了一雙眼睛瞪得大如銅鈴,整個人看起來又急又躁,模樣像是生了場大病一般,精神頭卻像要瘋了。


    可這件事情跟她完全不搭邊,除去上次歸家她見過肖林一麵,後麵根本沒有那人的消息,更別說見過人。


    “嬸子,我沒見過肖林,更不知道他離家出走,你找錯人了。”


    阿玉的目光有些冷,看見旁邊的人群又讓開了一條道,本想往那邊走,怎知那蔣春雨聽完她說的話就直接往這邊衝。


    “怎麽不管你的事?我兒就是給你這個狐媚子迷了心智。別以為當了老太爺的通房就不敢動你了,看我不抓花你這張臉……”


    眼看蔣春雨已經伸出留了大半個月的指甲,白大牛長臂一伸,跟另兩位村民一起直接將人攔住。


    “肖林他娘,有什麽事後麵再說吧,現下不是時候。”


    有人開口勸蔣春雨,這人應該是剛從病床上麵下地,隻知道阿玉回來了,沒看清村口的情景,怕是不知道現在的白家人惹不得。


    “後麵再說?再等下去我兒的親事都要黃了!”


    蔣春雨那個苦啊,又氣又急。


    氣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非得在一顆樹上吊著。


    急他跟劉員外家的親事要黃了,原本已經談好,到了過禮的環節,怎知肖林那個傻子居然跑了。


    “姓蔣的,你們家的婚事黃不黃跟我白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再攔著別怪我不念同村之情,對你不客氣了。”


    柳氏聽到她汙蔑女兒的那些話,火從心起,挽起袖子就要跟這人幹架。


    不過她晚了一步,被從後麵衝出來的白勇搶先。


    “你再罵我阿姐一句?我阿姐才不是狐媚子,更不是老太爺的通房,她是王爺的丫鬟。”


    白勇跳腳,弓著身子用頭直接將蔣春雨給撞翻在地。


    天知道他當年一覺醒來發現沒了姐姐有多難過,誰又曉得外邊那些閑言碎語他聽到有多氣憤。


    他的阿姐才不是什麽老太爺的通房,更不會去貪圖不屬於自己的富貴。


    如果不是阿姐,他也許就沒爹了,他們家說不準都完了,怎允許得了別人的當麵詆毀。


    反正跟那些小子已經打過好幾場,再打一回也不怕。


    白勇的力氣不是普通小子能比的,跟大人都有得一拚,蔣春雨被他撞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白勇,你小子找死呢?撞出問題來看我不去城裏的府衙告你。”


    蔣春雨在兩個村婦的扶持下總算站起,可她一直按著腰,嘴裏一個勁兒的叫痛,像是受了傷的樣子,心裏更是盤算著要詐白家的錢,讓她家不得好過。


    白勇可不怕她,自從知道阿姐在良王跟前當丫鬟,心裏有底氣得很。


    “你有膽兒就去告啊,我阿姐現在可是良王府的人,隻要她吱一聲,府衙的老爺直接就將你全家關大牢裏。”


    白勇說得囂張非常,裂嘴呲牙,鼻孔朝天。


    阿玉上前拉人,不想讓他這般自誇,她都不好意思了。


    “阿姐,你別怕她,爹說了,良王是咱們梁州的王,最大的官。”


    白勇還以為姐姐怕他惹事,專程來勸,可他覺得自己沒有惹事,而是實事求是。


    良王既然是梁州之王,那衙裏的大老爺不都是聽他的,什麽事還不是王爺說了算。


    這越說越是誇張,阿玉看看父親,想讓他將小弟帶下去,她是王爺的丫鬟沒錯,可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將人下牢的,弄得她像仗主子威名的惡奴一般。


    白大牛並沒有明白女兒的意思,還覺得兒子說得一點不差,他也是這麽認為的啊!


    而且不光是他,周圍看熱鬧的村民此時全是這般在想,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現在阿玉都成了良王的丫鬟,誰個惹得起。


    白勇的話讓人群噤了聲,唯有蔣春雨指著白家人哈哈大笑。


    “白勇,你小子吹牛也要有個稿子吧。”蔣春雨腰也不扶了,感覺特有精神,“誰人不知道你姐被七老八十的老太爺收了房,為了救你們這一家沒用的人,伺候那土埋到脖子的老太爺都不嫌惡心呢!”


    提起這事蔣春雨那個得意,想這白家當初都要給白大牛拖死了,又有兩個要吃奶的小娃,一家人連喝口水都沒人挑,眼看就得餓死。


    結果,一時之間居然都活過來了,還倍兒精神,有錢買奶水,還給得起自家當初的聘禮。


    不是他們落夕村的人愛嚼舌根,變化來得太突然不得不讓人多想。


    再後來阿玉歸家,那穿著,那氣度,感覺都不需要多說,若不是成了老爺的房裏人,uu看書 uukasu 誰有那麽得臉。


    那些傳言可不是她蔣春雨故意散出去的,很多人都那麽說,有什麽不可信。


    跟白家吵的這幾次,她罵不過柳氏,男人也打不過半殘的白大牛,唯有這件事情讓她掛在嘴邊很是暢快,一不開心了就躺在床上罵咧。


    也隻有這件事情會讓白家人氣得戳心肝,就像現在,看看柳氏這婆娘,不光不敢回嘴,居然還低頭了。


    蔣春雨笑,趁今兒個白玉在,本想再來幾句狠的,結果就見幾步外的白玉垂眸欠身,對自己福了福道,“殿下。”


    殿下?


    蔣春雨愕然,而後便見周圍的人具都撩起衣據跪了下去,連白勇也不瞪她了,跟著柳氏一起跪地


    這下蔣春雨可傻眼了,她並沒有轉身,不清楚身後來的是何人,可回想起阿玉剛剛那聲殿下,卻是滿身冷汗,呆站在那裏直接忘記反應。


    “放肆,市井小民,見著王爺還不下跪。”


    周進尖細的嗓音在後麵響起,蔣春雨愣愣轉頭,便見一襲玄衣錦袍的魏漓。


    他神情冷然,負手立於小土壩上,卻俊美得如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蔣春雨這下更呆了,未曾見過這般貴氣逼人的男子,思緒已停。


    這時,人群裏的蘇秀才匆匆站了起來,拱手道,“請王爺恕罪,這等愚婦太不懂規矩。”


    他說著,跟身畔的裏正齊手直接將蔣春雨給按了下地,讓她跪出一個標準的狗趴姿式。


    而此時的蔣氏早就沒有剛剛的潑辣勁兒,嚇得發抖,隻恨不得找個縫兒躲進地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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