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夜深人靜。


    院子裏的人都安睡了,除了門口守夜的婆子,圍著火盆在打盹,靜悄悄的。


    自從白素回宮後,外頭值夜的丫頭也讓王永珠給撤了,幾個丫頭都在旁邊側屋裏歇著。


    王永珠從睡夢中被驚醒,就聽到窗戶被輕輕的敲響。


    霍然起身,小聲的問:“是誰?”


    一個壓得極低的聲音:“夫人,屬下影七。”


    王永珠麻溜的穿好了衣裳,裹緊了鬥篷,才將窗戶推開,影七輕飄飄的就鑽了進來,翻身跪在地上:“屬下影七拜見夫人。”


    王永珠點點頭,倒了兩杯溫茶,遞了一杯給影七:“起來說話吧,有線索了?”


    影七恭敬的接過茶水,一氣喝了,這才站起來:“是的,這些日子以來,屬下一直盯著國公夫人和她的心腹婆子,今兒個她們嘴裏透露了一點線索。”


    說著將高氏和她心腹婆子的話一個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


    然後才又道:“夫人讓我盯著的宋小寅兄弟,回京城後除了和往日的兄弟聯係,並沒有和國公夫人有任何的來往。


    這高氏和心腹婆子極為謹慎,就是無人的時候,也沒泄漏過一點口風。


    今兒個也是榮宜縣君的病情,讓高氏亂了分寸,才吐露出這麽一字半句來。


    王永珠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了,你繼續盯著高氏那邊。榮宜縣君那邊也盯著,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影七領命。


    “你們先前的頭領宋十三——”王永珠的話還沒問完,影七就明白了。


    “十三統領那邊對屬下的態度,如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知道屬下在查東西,並沒有阻攔。”


    王永珠心裏有了數:“行,你回去吧!”


    影七也不多說,行了禮,悄沒聲息的又從窗戶裏鑽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你夜色中。


    王永珠回到床上,翻來覆去的琢磨著高氏和她心腹婆子說的那幾句話。


    是什麽樣的秘密,能讓高氏擔心害怕,自己隻是懷疑,就會對她母親下手?


    殺父之仇?不可能,王老柱的死,那是王永安造的孽,這個和高氏無關。


    那還有什麽?


    那隻有和宋重錦有關。


    和宋重錦有關,高氏會擔心自己見死不救甚至下黑手的,莫非是齊歡的死和她有關?


    不對,也說不通啊。若是宋弘當初都沒能找到齊歡,高氏是如何找到齊歡的?


    若她找到了齊歡,齊歡當初身懷有孕,真要下黑手,為何不將齊歡和孩子一並弄死,還要留下宋重錦來?


    這不合常理。


    所以這裏麵肯定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以高氏如此防範的態度,隻怕那榮宜縣君是不是也在裏麵摻和了?


    現在高氏已經感覺到了自己懷疑她了,以後想必更加謹慎,不會再露出馬腳來。


    看來,這事還隻能從長計議,慢慢走著瞧才行。


    不過王永珠也著實後背冷汗直冒。


    高氏從自己最開始見她,初初覺得她溫柔和順,大度,尤其是對宋弘那真是千依百順,對下麵的庶子女也一視同仁。


    後來又旗幟鮮明的站在他們這一邊,王永珠當初還真覺得高氏為人不錯,就是命不好,嫁給了宋弘這個渣男而已。


    如今想來,後背生涼。


    如此溫和柔順的高氏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城府如此之深?


    上次不小心露出來的那點意思,細細想去,是要將整個衛國公府邸都要拖下深淵的打算。


    這哪裏是夫妻,這般手段,隻怕是生死的仇人吧!


    宋弘隻怕如今還被高氏蒙在鼓裏呢。


    不過王永珠壓根不想去提醒宋弘,以宋弘這麽自大的人,一來肯定聽不進去。


    二來打草驚蛇,驚動了高氏。


    三來,為什麽要提醒宋弘去?既然高氏對宋弘懷有惡意,那就讓他們夫妻去狗咬狗吧!


    看高氏如今是沒心情再算計什麽,也算計不到自己頭上,管他們去死。


    打定了主意,王永珠翻了身沉沉睡去。


    第二日,高氏就召集大家,讓宋重絹和宋重繡兩位姑娘管家,高氏身邊平日裏管事的婆子留下來輔助她們倆。


    有什麽不決的大事,等她回來再說就是了。


    其他幾個姨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甘心。


    可禮法如此,未出閣的姑娘管家正常,可姨娘管家就是醜聞了。


    因此也隻能心裏嘀咕,倒是有人也不知道是討好王永珠,還是挑撥:“既然夫人不得空,世子夫人在家,也該世子夫人管家,才名正言順不是?”


    王永珠隻擺手:“我身子不好,要好生休養,等過了十五,還要去郊外休養一段時日。這府裏,三姑娘已經跟著夫人管過一些時日了,四姑娘正好也跟著學學,我也就偷個懶了。”


    高氏在一旁也就順勢叮囑:“你們倆有什麽不懂的,我不在家的時候,uu看書.uuans就問你們長嫂也是一樣的。”


    宋重絹和宋重繡忙忙的答應了。


    兩人臉上喜形於色,幹勁十足。


    王永珠樂得逍遙,窩在院子裏休養了幾日。


    外出吃酒席,一律都推了,倒是宋弘似乎也默認了王永珠的行為,倒是沒說什麽。


    家裏招待年酒,也就出來坐坐,就找借口早早的退下了。


    一時大家都傳說王永珠這次為了搭救皇貴妃母子,是傷了心神,要好生將養才好。


    一過十五,王永珠就收拾了行李,包袱款款的,並著顧家老夫人和顧家大夫人一起去了莊子。


    按理說顧家二夫人也該去才是,隻是到底大年初一那日的事情,等王永珠走後,顧長卿也知道了。


    顧長卿也沒說別的,直接給顧長即去了一封信,信裏寫啥不知道。


    隻知道顧長即很快就讓人專門送了一封信和一箱子禮物回京城來。


    信裏寫了什麽不知道,隻知道全氏接到信後,就老老實實的和顧子枚呆在院子裏。


    聽說當初顧長即到乳母嬤嬤,本來已經是告老回家了,如今也被顧長即給請了回來,說是幫全氏理家管事。


    實際是被請回來,鎮在二房,管束全氏和顧子枚。


    還請托了顧家大夫人,從宮裏請了以嚴厲著稱的嬤嬤,教導顧子枚規矩,務必要將她的性子給磨過來。


    那一箱子禮物,也被送到了王永珠這邊,算是彌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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