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是察覺到了不妥,但究竟哪裏不妥,他一時半刻也說不好。


    一路走來,來到那桃花林處,卻見道緣手中一枚金黃色符文流轉,下一刻先天八卦波動,虛空為之扭曲,道義隨著道緣走入大陣,下一刻入目處一株火紅之光,映入其眼簾。


    “先天梧桐!!!”道義麵色駭然,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


    “這便是上次相助師兄煉製了大椿樹枝椏的先天靈根,這並非是先天梧桐,隻是梧桐樹上的一截枝椏,然後用先天神水栽培,令其生根發芽”道緣開口解釋了一句。


    “師妹,你竟然對我藏私,你既然有先天梧桐這般好的東西,怎麽隻是給了我大椿樹一截枝椏?”道義此時麵色癲狂,露出了一抹狂熱,轉身不滿的看向道緣。


    道緣聞言撅了撅嘴唇,心中有些委屈,但卻說不出話,將所有要解釋的話咽了回去,隻是覺得委屈至極。


    “先天梧桐!這可是一株先天梧桐樹的幼苗,若能做寄托法相之物,日後證就大羅真身,與魔祖神帝平起平坐,亦是未必不可。最關鍵的是,這先天靈根與梧桐樹氣運相連,壽與天齊!真真正正的壽與天齊!若能以梧桐樹為法相,豈不是解決了壽命的桎梏?擁有無限未來?”道義的眼睛裏露出一抹狂熱,眼睛裏滿是懊惱:“師妹,你不該藏私的,有這般寶物,你為何不早點說出來?”


    “師兄,這梧桐樹不是我的,是別人借我用的!再說了,當時也不曾有梧桐樹,我如何給你!”道緣有些氣惱的道。


    道義沒有理會道緣,而是麵色癡迷的盯著那梧桐樹,過了好一會方才收斂心性,轉身看向氣鼓鼓的道緣,連忙賠笑道:“師妹,是為兄失態了,麵對著等先天靈根,也不由得動了貪心。”


    聽聞此言,道緣撇了撇嘴,沒有多說什麽。


    “虛偽!”一邊青鳥麵露不屑,忍不住罵了一聲。


    道義麵色一僵,卻也不好發作,轉身看向那梧桐樹,閃爍出如玉的光澤,眼睛裏露出一抹心痛。


    “為何當初寄托法相的隻是大椿樹枝椏,而不是眼前的梧桐樹幼苗!”道義痛徹心扉,眼睛裏流露著一絲絲不滿。


    “可惜了,若能以此梧桐樹寄托法相……”道義眼中滿是遺憾,隨即話題一轉:“不知是何等大能,竟然自梧桐樹上分下一截枝椏,栽培出了一株偽先天靈根。”


    道緣不言,隻是看向梧桐樹,雙目紅腫,眼睛裏露出一抹追憶、溫和,低聲道:“師兄想要借助梧桐樹的元氣恢複根基,你日後便在此修煉吧,這株梧桐樹乃是先天靈根,到能培育成全你體內的大椿樹枝椏。”


    說完話,道緣轉身離去,顯然之前道義那句‘藏私’的話,叫其心中不滿。


    “師妹!師妹!”道義在背後喊了兩聲,瞧著道緣遠去的背影,跺了跺腳,終究是沒有追出去,而是麵帶癡迷的來到了梧桐樹前。


    八卦陣外


    道緣站定,麵色忐忑,沒有言語。過了一會,方才見其情緒低落的轉過身,看向背後先天八卦大陣:“他竟然沒有追出來哄我!四師兄變了,最近這些年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嗬嗬!”青鳥冷冷一笑,聲音刺耳至極。


    “姑娘,你要理解我家公子的苦,公子自幼錦衣玉食,哪裏受過這般苦?段段時間國破家亡,種族近乎滅絕,獲罪於聖人,惶惶不可終日!”三長老衣衫襤褸的不知自哪裏鑽出來,聲音裏滿是悲切:“這些年來我家公子受到外界刺激,心性大變乃是理所當然,沒有被一波波噩耗壓垮,已經是幸運。”


    “公子如今身上肩負著整個種族的命運,他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變強,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想盡一切辦法增強底蘊。公子若有對不住姑娘之處,老夫在這裏給姑娘磕頭,替我家公子賠不是……還望姑娘可憐可憐我家公子,助其一臂之力!”三長老跪倒在地,聲音裏滿是悲切,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道緣聞言眼眶泛紅,眼淚又吧嗒吧嗒的落下來,一邊青鳥氣的毛發抖動:“這姑娘耳根子忒軟!忒軟!簡直是氣死姑奶奶我了!”


    青鳥這個旁觀者,此時也有些氣不過,眼睛裏露出一抹惱火,但是想到楊三陽的吩咐,卻也不敢亂說。


    聽聞三長老的話,道緣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才道:“我理解他的苦,種族覆滅,他一定很痛苦。若是道緣的種族被人抹去,也會悲痛欲絕,不惜一切代價去向對方複仇的。”


    “你放心好了,我與四師兄十萬年交情,十萬年風雨,十萬年相依為命,定會助他複仇,相助其一臂之力的!”道緣眼眶紅腫,然後轉身走下了山去。


    楊三陽寢宮


    此時楊三陽手中拿著鐵鍬,在大殿中央挖動,挖出了一個兩米寬窄的池塘,媧站在一邊施展神通,將山中水脈引來,使得池塘形成一處活水。


    “師兄,在大殿中挖池塘作甚?難道要養魚嗎?”媧的眼中露出一抹好奇。


    “為兄想在大殿中種下一池蓮花,在養一些鯉魚、水產,平日裏沒事的時候,就釣釣魚,吃一點火鍋!”楊三陽說到這裏,話語忽然頓住,麵色有些黯然,似乎陷入了沉思。


    那是一個他不太願意提起的過去!當年自己初次捕魚,耶就是差點死在十八太子的手下。


    楊三陽麵色凝重了下來,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許久不語,隻是低著頭,不斷的清理著水池中的泥沙,在其中拋灑下蓮子。


    “師兄似乎有些不快?”媧好奇的道。


    “你說,人若是死了,還能複活嗎?”楊三陽看向媧。


    “不能吧?除了大羅真神,沒有人能死而複活,自時光長河中走出”媧略帶遲疑道:“不過,聖人有無窮法力,無量神通,或許有辦法複活死去的人也說不定。”


    媧露出了一抹思索:“我輩修士,煉就元神,若身死後七日內不能奪舍,便就此魂飛魄散,自天地間消失,幽魂化作孤魂野鬼。日後若有機會,或許能投胎轉世,重新登臨大道。”


    “當然,也不好說,若有大能護持魂魄轉世,隻要點醒胎中之謎,一切自然可以重新來過”媧回過神來,看向了楊三陽:“師兄想要複活什麽人嗎?”


    “那倒不是”楊三陽搖了搖頭,收起來鐵鏟,眼睛裏露出一抹神光:“聖人?或許吧!”


    他隻是有聖人法身,感受聖人的偉力,但能做到何種程度,他也不知道。


    就像是他能開坦克,感受著坦克無堅不摧的強壯,但能不能單挑十萬鐵騎,心裏並不清楚。


    隻是一個比喻,並不是很形象!


    正說著話,卻見道緣失魂落魄的自大殿外走進來,站在楊三陽身邊,低下腦袋,眼睛裏滿是黯然的喚了一聲:“小猴~”


    “又怎麽了?不是答應你將道義送入梧桐樹下了嗎?”楊三陽不解,上前安穩了一聲,拍了拍道緣幹瘦的身軀。


    “沒什麽,就是想哭!”道緣聲音帶著一股哭腔,卻偏偏硬生生的忍住。


    楊三陽向著青鳥看了一眼,青鳥攤攤翅膀,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好了,有什麽過不去的坎,今日我便給你親手炮製一條大鯉魚,uu看書 wwuukshu 給你加餐!”楊三陽好笑的摸了摸道緣腦袋,不動聲色的將青鳥一把攥住,對著媧道:“好生安撫一下道緣師姐,為兄去捕獲大鯉魚。”


    說完話走出大殿,看著手中青鳥:“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我欺負她?她就是一個受氣包!”青鳥頓時不樂意了:“憑什麽冤枉我啊。”


    楊三陽苦笑:“到底怎麽回事?”


    “道義忒不是東西,你之前算計他,想要將其害死,我還覺得你心狠手辣,如今卻是拍雙手讚成!”青鳥說到這裏,一雙眼睛毛骨悚然的盯著楊三陽:“你這招可真是陰狠,將道義困在梧桐樹下萬載,到那時道義麵臨天罰之力,怕是隻有等死的份。”


    “嗬嗬!”楊三陽冷冷一笑,看向道緣山峰處:“這還隻是小手段,隻是連環計中的一環,現在最要緊的是拖住道緣。”


    楊三陽有什麽算計?


    將梧桐樹生機鎖死,根本就不給道義借助修煉的機會,然後在用先天八卦將其困住,到那時道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在裏麵等死。


    隻要自己拖住道緣,叫道義在其中空耗光陰,大限之期到來,道緣縱使是打開八卦將其放出來,那個時候也無力回天,逼得他去盜取定風丹。


    然後在借助定風丹將道義設計害死,這計劃可謂是完美無缺。當然,若能拖住道緣,叫其不去理會大陣中的道義,叫其直接死在天罰下,那是在完美不過了,省的還要去盜取定風丹。


    隻是以道義的膽量,怕是沒膽子去渡劫。


    而且,道義不能死在梧桐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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