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病床前,安格斯輕喚了聲媽咪,康春陽沒有睜開眼,可是淚水卻先流出來了。


    “維治……”康春陽輕喚了聲兒子的名。


    “不要叫我這個惡心的名字,我是安格斯,你就是為了那小子不肯回到父親身邊嗎?父親有什麽不好,讓你連死都不願意回到他身邊?”


    原本關心的話變成了指責,不用問,眼前這個就是安格斯。


    聽著兒子的話,康春陽臉色變了,對這個兒子,她一直沒有辦法,在過去的三十年裏,這個兒子出現過幾次,每次都是因為母子爭執,也過生日因為喬治爭執,吵鬧,這個人格就會出來。


    “你去哪了?你表妹的保鏢呢,你將人家怎麽了?”康春陽看兒子那陰鷙的神情,拉著他的手坐了起來。


    “母親,你騙我?”看到母親取下氧氣罩,看著那光滑的手上沒有任何的東西,安格斯的臉色變了。


    歐陽一鳴和另一個人聽到這裏,立時從衣櫃裏出來,兩人同時攻向安格斯。


    安格斯欲逃,但是康春陽緊拉著他的手,歐陽一鳴和另一位本身就離得近,他根本沒有機會。


    “你們想幹什麽?”陰鷙的臉上,依舊是那種傲慢與冷漠。


    “溫莎呢?你將溫莎怎麽了?”見安格斯被製,康雨霏從洗手間出來,追問溫莎的下落。


    “那個沒用的女人嗎?死了,本少殺了她。”


    “不可能,以你的身手,不可能殺的了溫莎。”歐陽一鳴很肯定道。


    他選的保鏢,不會弱,聽康雨霏說當時的情形,他可以肯定,溫莎不會輸給眼前的這個男人。


    “你不信是你的事,歐陽一鳴,就你這熊樣,也樣跟我父親鬥,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安格斯輕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歐陽一鳴。


    康雨霏上前,狠狠的打了他兩個耳光,“叭,叭……”


    “這是我替溫莎還你的,就你這熊樣,用得著我老公出手嗎?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有你這樣的兒子,那個喬治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原本,我還想著讓我老公給他一條活路,現在,我覺得根本沒那個必要。”


    康雨霏沒注意到康春陽已經下床,而且臉色很不好看。


    不管是哪個女人,自己的兒子被人批評,喜歡的男人被人說的一無是處,估計都不會開心的,即使這個人是她的侄女。不過康春陽也僅僅是不高興,並沒有說出什麽。


    “安格斯,告訴媽咪,歐陽先生和歐陽太太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康春陽上前,問兒子,對於母親,她既懼怕兒子的這一麵人格,又心疼,她不希望這個兒子在錯誤的路上一去不返,不希望他步上喬治·安東尼的後塵。


    喬治·安東尼,能上富布斯富豪榜,財產自是不必說,可是如果那些財產,並不是正大光明的賺來的,而是用人命和鮮血還有良心換來的,縱然是世界首富又有什麽意義呢?


    人的一生,錢再多也帶不走,他掙得再多又有什麽用。這也是當年康春陽帶著兒子離開的一個原因,不希望兒子沾上喬治的不義之財。


    “是又怎麽樣?康雨霏,本少說過了,隻要你將那個女人交出來,那兩個老東西,自然能活著回去。”


    被綁在椅上的安格斯沒有懼意,反而恨恨的看向康雨霏。


    “兒子,那個也是你表妹,你怎麽……”


    “呸,那個賤人,母親,那個賤人霸占了屬於你的一切,你竟然還替她說話,我要殺了她,隻要她死了,父親會來接你回去的。”


    安格斯的話與一道響雷炸的病房裏每一個人回不過神,還以為他要救康美萱,原來卻是要殺她,為母親出氣。


    康雨霏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了?雖然康美萱也讓她惡心,但是這種惡心和安格斯那種要她死的心情不一樣。


    看他的眼神,看他的表情,康雨霏一點都不懷疑,他要殺康美萱的決心。


    “兒子,不可能的,當年我既然帶著你離開,這輩子就沒有可能了,我承認我曾經愛過,曾經被他吸引,但我愛的並不是全部的他……”


    當年康春陽有勇氣拒絕康老太安排的婚姻,一部分來自喬治·安東尼,但那個時候的喬治並不是完整的,他所表現出來的並不是了的全部,在那光明的背後,他做著殺人,販毒的勾當。即使這麽多年,他不停地漂白,也不能表示他沒有做過。


    “康春陽,就如同你愛那個沒用的兒子嗎?在你心裏,是不是隻有那一個兒子?”


    安格斯突然滿是殺氣的衝著康春陽怒吼。


    “不,不是這樣的,安格斯,你們都是我的兒子,媽咪都愛你們,無論是這個你,還是那個你,在媽咪心中,你們都是媽咪的兒子……”


    康春陽上前,抱著兒子的頭,按在胸前抽泣前。


    一旁的康雨霏胸口澀澀的,酸酸的,可能別人無法體會,但是生了雙胞胎的康雨霏卻能體會一點康春陽的感受。


    當年她將軒軒送給歐陽一鳴的時候,或許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雙重人格,說白了,就是兩個靈魂共用一個身體,當一個靈魂足夠強大的時候,另一個相對弱點的靈魂就會被壓製。


    “滾,你不要碰我,我沒有你這樣的母要,滾……”安格斯掙紮著,怒吼著,不要康春陽碰自己。


    康春陽臉色慘白,不敢置信的後退,看著兒子,滿麵淚痕的臉上盡是悲痛。


    “你混蛋,康維治,你混蛋,你根本不知道一個做母親的心,你怎麽可以這樣對你媽咪,你混蛋……”


    康雨霏上前,啪啪又是幾個耳光。


    “老婆,你別這樣,手打疼了。”歐陽一鳴上前,抱著康雨霏,他不知道老婆突然生什麽氣,但是這樣打,不說安格斯的臉,反正厚臉皮的人,估計也感覺不到痛,可是老婆的手疼啊。


    “他混蛋,他欠打,姑姑含辛茹苦的將他養大,他卻這樣對姑姑,他根本不是人……”


    “霏霏,是我的錯,不關安格斯的事,是我沒有照顧好他,沒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是我欠他的……”


    康春陽哭著,上前心疼的摸著兒子的臉。


    她不怪任何人,隻怪自己,怪自己當年錯誤的選擇,怪自己這麽多年沒能將兒子照顧好。


    聽著兩個女人嚶嚶的哭聲,歐陽一鳴他們並沒有出聲,他們不能體會這種心情,但是聽康春陽的哭聲,可以想見,這麽多年,她過得並不好,至少在心裏上,對兒子,她有著太多的愧疚。


    心靈上的傷痛,並不是金錢和時間可以治療的,尤其是安格斯的這種人格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出現。每出現一次對康春陽就是一次折磨吧。


    “媽咪,媽咪,你怎麽了?怎麽哭了,我……誰綁了我……”


    突然安格斯一聲聲的媽咪隔斷了兩個女人的抽泣。


    “維治,維治,我的維治回來了。”康春陽卻大喜,哭笑著為兒子解繩索。


    “姑姑,等等,萬一……”康雨霏想阻止康春陽解繩索,歐陽一鳴卻拉回了她的手,並搖了搖頭。


    他們對康維治的這兩種人格不了解,但是康春陽是母親,一定知道的,聽她叫的是維治,不是安格斯,想必康維治這個人格回來了。


    隻是對雙重人格不了解的他們,不明白怎麽突然就轉換了。


    “哇,這麽人齊,媽咪,妹妹,你們都見過了。”


    果然,如歐陽一鳴猜測的一樣,被康春陽解開繩子的康維治和之前那個陰鷙的安格斯完全不同,此時他嘻笑著向康雨霏眨眼,那眼神相對於之前要純淨的多。


    而且歐陽一鳴發現了一個終點,眼睛,現在康維治的眼睛是湛藍的,如大海的顏色,但是之前,那眼睛卻是琥珀色的。


    “姑姑,維治的眼睛……”


    歐陽一鳴有些不明白,怕自己猜測錯了,因此問康春陽。


    康春陽手輕撫過兒子的兒子,朝歐陽一鳴點了點頭。


    歐陽一鳴卻似鬆了口氣,既然有這個區別,那麽以後最起碼也能有個征兆,不至於分不清了。


    “維治,你知道我爸爸,媽媽在哪嗎?”


    知道那個安格斯離開了,歐陽一鳴急問道。


    康維治白了歐陽一鳴一眼,調侃道:“歐陽一鳴,你爸爸媽媽,當然在你家,要找媽咪,回家不就見到了。”


    後知後覺的康雨霏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安格斯不一樣了,這個應該是她那個犯二的表哥,隻是……為什麽她還是一樣的不舒服。


    “康維治,你是不是還想我揍你,明明是你綁架了……”


    “霏霏……”康雨霏正要指責,卻被康春陽阻止了。


    “媽咪,是不是……是不是他回來了?”


    康維治的臉色變了,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康雨霏這下更傻眼了,揉了揉太陽道:“老公,我要躺會,我發現自己很暈。”


    她其實更想哭,感覺自己被人耍了,可是對一個生病的大男人,她能強求什麽,不管了,天塌下來,有大個子頂著,這些事,就交給姑姑和老公吧。


    “康總,你知道安格斯?”歐陽一鳴幽深如潭的黑眸裏,有著不可忽視的危險氣息。


    康維治扶著康春陽在病床上坐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


    “我知道,但是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那他做過的事你知道嗎?比方說他綁架了我爸爸,媽媽,你知道他們在哪嗎?”


    歐陽一鳴很是著急,歐陽俊華夫婦被綁架這麽久了,到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


    康維治搖首,歉意道:“對不起,對於他做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就連他的存在,也是十年前,我從媽咪那知道的。”


    “你一點都不記得?”


    歐陽一鳴手握著拳,真想一拳打在那張狀似無辜的臉上,明明是同一個人做的,可他卻一句,什麽都不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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