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王考除了陳逸沒同黨,崔博是不信的,陳逸之名他是聽過的,但沒那麽彰顯,擱後世也差不多就是那種名不見經傳的那類。


    王考這個人,很迷!他在冀州牧任上的時候,收納流民、安撫叛亂、治軍理政,可以說冀州能會恢複的這麽快,王考也算是功不可沒。


    但為何王考會生出刺天子,立合肥侯的想法,崔博覺得其中還是有人在後麵操作,至於那人是誰,崔博是真的想知道。


    “南陽人許攸、沛國人周旌…凡八人…”


    許攸…?


    崔博生出一種恍惚感,這個名兒他肯定聽說過,但是他不知道此許攸,和袁紹手下的那個許攸,是不是同一個人。


    越想越怪,若是同一個人,他袁紹為什麽敢用他?擅行廢立,大逆不道,這事兒要是傳開了,四世三公之名必是難保全啊。


    但這八人除了許攸外,崔博一個名兒都沒聽過。他還是不太相信做出這麽大事兒的人,會籍籍無名。


    “這幾人是誰耶?”崔博頭往前傾,想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凡地區管事者,都需要收集情報,不斷地以書信方式傳給崔博。


    “南陽許攸,少與袁紹、曹操、何顒等親善…”


    啊!還真是那個許攸…


    剩下的崔博都不用聽了,這事兒多半是這個許攸主使的,怪不得這王考能聯絡上曹操,請他一起加入叛軍呐!


    “嗯…我知之矣,給我上些美酒吃食,主食要饅頭!”崔博點了點頭,該知道的事兒,他已經知道了,接下來吃飯就完事了。


    許久不吃大饅頭,崔博還是有些想念的。外邊人多耳雜,此處倒是不差,他也就沒有再起身去在肆中吃了。


    “唯!”崔三十七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去準備了。


    待三十七走後,崔博皺起眉頭道:


    “張兄,煩請守住門口,十步有人近前,可格殺之。”


    張表一言未發,拿起了案上的刀,懸在腰間,直奔門外走去。


    崔博有疑惑,還要再與張欽交流一二。


    “思安…王考黨同許攸、陳逸等眾欲行廢立之事。許攸少與袁紹、何顒交好,你覺得王考謀逆,其中是否與這袁氏有牽連?”


    袁紹為黨人領袖,何顒和袁紹相交莫逆,時長跑到雒陽與袁紹秘密計議。崔博不太喜歡他們,總覺得何顒此人,太過陰沉,而袁紹更隻是表麵和善,心卻是黑得不行!


    張欽捋了捋胡子,低吟不語。


    這個問題,確實要慎重,其中關係也隻有許攸認識袁氏這一條而已,剩下的如同一團亂麻,想理清楚,太難!


    好半晌,張欽才開口道:“欽不知道那袁紹,何等樣人…”


    這話說出來,崔博也是一怔,袁紹何等樣人?他還真沒深入了解過。


    他與袁紹有過交往,但了解還是算不上的,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而已。


    什麽袁紹有不臣之心雲雲…


    emmmmm…算了,咱還是大膽猜測吧。


    “袁紹其人,天下士人楷模,但我覺得其所圖甚大!”


    但具體多大,崔博沒說,看張欽理解,理解成要幹翻宦官也好,理解成想權傾天下也好,理解成想代天子自立都可以。


    “嗯…或有聯係。”


    哦?這可就分析出來了?


    “無非有三,若所圖宦官,參與謀刺天子也可以,天子若崩,大將軍何進必定保著皇子辯踐極,袁紹為何進親信,或可得機會圖宦官…


    二則是,袁氏若想權傾天下,參與謀刺天子亦可,天子崩,新帝幼,袁隗必為太傅,與何進共錄尚書事!


    三則是袁氏欲不臣,刺天子挑起天下大亂,是袁氏最好的選擇!”


    張欽也是個膽大的,崔博給了一條思路,他就啥話都敢說,這一頓分析,可給崔博說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袁氏有沒有動機去做這些事呢?


    有!若他們果有所圖的話,殺劉宏算是最優解。


    劉宏今年才三十歲,若按漢代人的平均壽命來說,還有幾十年好活…袁隗肯定是等不到,袁紹、袁術二人,也還離三公九卿遠著呐!


    那曆史上的董卓,隻算袁氏的棋子麽?隻是這棋子太過凶狠難製,竟還殺了袁隗一家?


    “止步!”門口突然傳來了張表的一聲暴喝。


    崔博下了死命令,近前十步格殺,但崔博的脾性他是知道的,若是來人不強闖,他是不會下殺手的,何況來人還是崔博手下的人。


    “我…隻是想給崔郎送些吃食…”


    三十七帶著數名小廝,正給崔博端著酒食要送來呢,卻看到門口守著個張表,其人麵色冷峻,手按腰間刀…


    “張兄放他們進來吧!”


    張表這麽大嗓門,崔博老遠都能聽得見,眼看張欽給猜測捋清了,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吃飯就完事兒。


    於是張表從門口撤進屋裏,回到了席上,既然崔博要放人進來,他飯還是要恰的。


    嘖嘖…這麽多天了,崔博終於吃上了一頓好點兒的飯食。


    菜品是清燉乳鴿、蜜炙野雁、燒鵝肉、水煮瓠瓜、香燉羊肉…主食是大白饅頭,酒是他自己家釀的酒。


    “食不厭精,uu看書ww.uukansu膾不厭細,崔郎真是個吃家也!”那張欽嘴上冒油,吃得是不亦樂乎。


    除了那道水煮瓠瓜,其他的張欽都沒有吃過,但是美食,誰又能拒絕呢?


    崔博往嘴裏塞了一箸野雁肉,緩緩嚼爛吞咽,隨後端起觴來飲上那麽一口,再喝了口清水漱了漱口,拿起巾帕輕輕拭去了嘴上油漬,做足了君子的派頭,說道:


    “思安且吃著,以後這機會可多得是呐!”


    可惜呀,缺了鍋和植物油。


    要不然再整倆炒菜,那才叫爽!


    崔博有錢倒是有錢,但是植物油,卻還真是搞不到,鍋倒是簡單,多找幾個鑄匠,總是能造出來的。


    油他也用豆子榨過了,不知道是不是技術問題,死活榨不出來。


    “思安可知膏如何製?”


    張欽停下匙箸,心道這不挺簡單的嘛:“可取肉肥處,切小塊,用以水烹…”


    “我問的是植物?膏。”話說這個時代有這麽個稱呼麽,崔博還真不知道。


    張欽自然聽不懂植物是啥,一臉懵逼道:“崔郎何謂也?”


    “咳咳…豆膏。”


    後世那些子菜籽油、花生油、芝麻油通通別想啦,花生、油菜這會兒根本就沒傳到中國來,芝麻卻是有,但是沒有大麵積種植,榨油根本就是難上加難。


    能考慮的也隻有大豆油了。


    “豆膏的話,我知道…”</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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