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道那崔博於榻上效仿王司徒故事,高聲道:“來者可是大賢良師?”


    “非也非也,我螢火之光怎能比得天上皓月?我教主大賢良師,雲遊四方救苦難,德被天下傳教義,現在卻也不在涿郡。在下不才,太平道中忝為末流,救你這小娃娃卻也夠了。”


    果不其然,來者是太平道中人,他本不願與之接觸,但又好奇於符水是何原理。


    隻見那老道,雙手負於背後,昂首挺胸走進崔博臥室,隱隱有神仙之氣。


    崔博嘿嘿一笑,這老頭還挺有範兒!


    “嗬嗬,小問題,我隻需下幾道符水,內服外敷,管教郎君恢複如常,不治而愈。”


    說著便從袖中取出一物,正待交於崔二。


    張表伸手攔住老道,道:“道長可先試否?”也不等老道拒絕,取出一碗水,將符燒成灰,和於水中,“崔郎乃代郡守崔公從孫,身份貴重,若出差池,我等難辭其咎,道長亦難幸免。”


    “嗬嗬,有何不可。”老道話音剛落,端起碗來一飲而下。


    從老道掏出黃符的時候,崔博眼睛都直了,仿佛大灰狼見了小白兔,紙啊!這尼瑪是紙啊。崔博家中藏書還都是竹簡,太平道中人竟能用上紙。


    雖然蔡倫改進了造紙術,為什麽沒能廣泛使用,可能是存儲時間不長,刪改不如竹簡方便,書寫體驗不佳——工藝水平無法把麻頭、破布、樹皮搗成細小顆料,導致有凸點,或者紙張厚薄不勻。


    但這些也無法磨滅蔡倫改進造紙術的功績,雖然造紙術不是蔡倫發明的,但一提及造紙術,首先就會想起蔡倫。後世再改進造紙術,也脫離不了蔡倫造紙的程序。


    嗯,崔博沒用上紙也很正常,作為一個在後世用紙習慣的現代人,用竹簡必然不習慣。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這一見到紙,那還了得——不行,我必得之!


    崔博招招手,開口找道長要了一張符,瞪大眼睛,細細摩挲,做工很粗糙,顆粒分明,雖無法用於書寫,但是——擦pp絕對夠了。


    崔博已經受夠了!如廁要用廁籌去刮,用完還得削,劃屁股不說,還tm擦不幹淨!


    “道長,寧能賣我兩斤…不二十斤紙嗎?”崔博此時下體也不痛了,起身拉住老道的手,兩眼放光。


    道長麵露苦色,似有難言之隱,道:“黃紙乃是我教中人用來行符治病之根本,你這…”


    “三百錢一斤!”崔博強行打斷老道的話。這會兒未經戰亂,糧價還算正常,三百錢足以買數鬥粱米或一石粟米,夠一個成年男子吃上大半個月飽飯,崔博出價不可謂不高。


    “此事易耳,然我需要從冀州調來郎君所需之紙,我這就去準備。”老道怕崔博反悔,逃也似的離開了崔宅,仙氣頓失,眾人愕然。


    不到十息,老道便折返回來,掏出一疊符籙,交到崔二手中,道:“記住哦,內服外敷!”真人版小石潭魚兒——俶爾遠逝,往來翕忽。


    有錢能使老道百米六秒,真的是為所欲為。


    眾人已經把崔博跟敗家仔聯係到一起了,尤其崔二,仿佛從他身上割下幾塊肉一般。饒是張表忠心,看崔博的眼神也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兒子。


    崔博已經想象到能用紙擦pp的感覺,獨自一人沉浸於快樂之中,不覺一眾人等的奇異眼神。


    此時,崔四背著一人,伴隨著不堪入耳的聲音——“輕點…哎喲…輕點,我都快被你折騰散架了…哎喲。”


    崔博滿頭大漢,你們這是做咩呢?竟發出如此粗鄙之語。


    好吧,是崔博想多了,崔四所背之人乃是一名老者,老態龍鍾,顫顫巍巍,若是崔四速度再快一點,力氣再大一點,說不定人沒救成,自個先折那了。


    “稟崔郎,李公是當地最有名望的醫者,據說活人無數,我見其走的慢,便將其背過來了,耽擱了點時間。”


    好嘛怪不得人家老道來來回回走了兩趟,這邊醫師才給請過來,敢情是強行給人背過來了。


    “李公!”在太平道人麵前,崔博可以坦然,因為他根本不信那玩意兒,更不要提尊重。醫者則不同於那這個老道,裝神弄鬼,裝模作樣,肯定要以禮待醫者。


    “小友,且讓老夫看看。”李姓醫者,左右端詳,見無反常,便拿起崔博的手把脈。


    醫者眉頭緊鎖,道:“我平生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病。”


    崔博心道,得,又是一個瞎胡說的,正要把手抽出,卻聽到。


    “小友既無疾,u看書ww.uukanu.om 何故召老夫過來?”說完他幽怨地望了崔四一眼。


    不是,老人家寧說話能別大喘氣嗎,差點以為你又是一個江湖騙子。崔博掀開衣裳下擺,露出紅了一大片的鳥兒來,尷尬一笑:“傷在此處。”


    醫者伸手摸摸,道:“無礙也,我給你開些傷藥,早晚塗抹,旬日可愈,可使一人與我同去取藥。”


    崔博快哭了,今天一天,不知多少人看過他的鳥兒,還得他主動露出來,還要被一頓亂摸。


    “崔二,把符籙燒再一碗水給我看看。”崔博忽然想到還有什麽事沒做。


    崔二不明其意,但也照做了。崔博端過碗來,鼻子湊近一聞,一股子清香撲鼻而來,有種說不出但又熟悉的味道。他用手指蘸了一下,放入嘴裏品嚐——


    這尼瑪不是板藍根味嘛!


    太平道傳教方式就是——師持九節杖為符祝,教病人叩頭思過,因以符水飲之,得病或日淺而愈者,則雲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則為不信道。


    敢情太平道是把板藍根碾碎,加上造紙原料做成符籙,尼瑪板藍根治百病現在就被你們這群人玩熟了。


    能想到這麽個主意,張角還真是個寶才,太平道還真是撿到鬼了。


    崔博端出去直接給它倒了,廢話,這玩意兒,破布頭爛麻頭破漁網加上板藍根燒成灰,那托馬能喝嗎!


    崔博窩在榻上反思,今兒雖然雞兒被燙了,但是解出了自己心底的謎題,還能用上紙來擦pp。雞兒可能會疼,但崔博,絕對不會虧!


    但是這探查術,他是不敢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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