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啟稟王子,現城外敵已經殺過草原,驅逐牧民逼近到了王城以外,敵軍現正攜著大勝之勢而來,軍心士氣異常高漲,局勢已經萬分危急也!”


    隻在西羌王子義憤填膺時,城防守衛軍的一位青年將領再向禁軍衛士通稟以後便迅速奔入大殿當中,麵露急促之色,連忙跪地拱手稟告著。


    “啊?”


    “報……”


    “啟稟王子,現敵騎已經突入了王城之中,正向宮城殺至,我軍衛士雖拚死抵擋,但敵軍戰力異常強悍,所向披靡,軍士們難以抵擋,現已一觸即潰!”


    “將軍命末將連忙通知王子且護送您轉移王城,向西突圍以後再次號召羌氐各部族出手相助,重新恢複實力再次與丞相聯合奪回王城,殺盡敵賊。”


    隻可惜,上一條戰報殿中諸眾連絲毫的驚訝時間都沒有,就又是一條仿若晴天霹靂般的軍情驟然傳至。


    此聲剛落,西羌王子一臉的難以置信,隨之卻咆哮連連道:“這……怎會如此?”


    “王城城高牆厚,城防堅如磐石,蜀賊不過區區千餘騎士,焉能如此迅速破城?”


    一時,不僅他懵逼了,諸多臣子也是半死思不得其解,蜀軍戰力如此強悍?


    關平手段豈會如此過人?


    “哈哈哈!小王子,看看吧,微臣說啥來著,蜀軍軍力如此之強,連王城這等堅城都擋不住其攻伐的腳步,我軍如何擋之?”


    “小王子想活命的話應該立即遣微臣出城前去麵見蜀將關平陳明王子您的識時務之心,隨後再輔以臣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想必關將軍為了減少損失也會接受我等的納降。”


    “到時,王子您擁有獻城之功,蜀軍不僅不會傷害您,反而還會好生安頓您已做表率,如此不僅王子身得已保全,全城民眾亦能免受戰火之苦,又何樂而不為呢?”


    一時之間,耳聽著蜀軍竟如此給力,迅速的便攻入了王城內,羌人大臣麵上也是越發興奮,大笑數聲,也更加堅定了投誠的意誌。


    他如此說著,也是希望西羌王子識時務,為了活命而不是因怒而責他。


    一語落的。


    可他卻並未想到,因這席話卻令西羌王子愈發憤怒,臉色再度陰沉新來,厲聲喝道:“賊子,你這吃裏扒外之徒,為了自身安危竟不顧國家利益,視羌王於你的恩惠於不顧,戰前如此蠱惑軍心,我豈能饒了你?”


    “唰!”


    一劍劈下,羌人大臣喉頸頓時鮮血直流。


    “你……你……”


    他好似還想含血厲吼幾句,可最終卻無力倒下,隻是留下了滿臉的幽怨。


    下一秒,持著滴血長劍屹立當場的王子見狀依舊麵露冷漠之色,絲毫不正眼瞧之,一記唾液徑直吐到其臉上,冷冷道:“這等小人,死有餘辜!”


    說罷,他環顧四周,眼神冷漠,淡淡道:“從此刻起,諸君若再有擾亂軍心者,殺無赦。”


    一席之令,殿中諸臣近乎於人人自危,望向這位年紀不過十六歲的少年,好似感受到了從地獄般而來的恐懼。


    此子狠勁幾乎令人窒息,比之其父還猶有過之!


    眼見諸人都已戰戰兢兢,西羌王子才放緩了神情,隨後麵向城防軍將領朗聲高喝著:“爾等速速前去傳令,命各部宮城聚集,今日我要親鎮王城,戰至最後一人,定當讓蜀賊看到我大羌兒郎的軍威是何等壯哉!”


    “人在城在……”


    “王子,這……”


    隻是,此語直接被西羌王子揮手打斷,高喝著:“不必多言,執行便是。”


    “遵命……”


    ……


    王城內四周。


    此時,隨著羌漢騎士紛紛入城以後,王城巡防軍也是鬥誌全無,被碾壓驅逐,隻得瘋狂四處逃竄。


    城池各處街道上現亦是空無一人,敵軍已然破城,這說明西羌統治的日子已經走到了盡頭,一些豪族此時已經開始構思後路,故而召集家仆護衛全權居於民居、宅子內不準外出。


    以免與漢軍起衝突而節外生枝!


    總總局勢看來,西羌都好似已經眾叛親離,走到了末日般。


    一處民居前。


    關平倒拖著滴血的大刀,身席藏青色戰袍,頭頂著綠巾,胯下潔白如雪、雙蹄生風的賽風駒神采奕奕的屹立不倒。


    一眼望去,他那八尺的身軀亦是神勇無比,威風凜凜,當真有其父正值壯年之時的數分睥睨天下的氣勢。


    若不是胯下神駒太過顯眼,關羽、關平父子站立一團,尋常人等還真難以辨認身份。


    關平果有乃父之風,此言不虛也!


    片刻後,他扯了扯韁繩,忽然目光微睜目視四周民居,瞧了瞧,不由嚴肅的說著:“這周遭一片應該都是民居,可現在卻安靜得可怕,看來城內的眾豪族、達官顯貴都很識時務嘛。”


    “知曉我軍破城已是勢如破竹之勢,西羌王城覆滅也指日可待,現如今竟如此果斷的收縮仆從固守家中坐觀其變。”


    “看來這些人還真是人精,一個個的老謀深算。”


    觀察半響,關平喃喃沉吟著。


    但他的神色上卻半喜半憂,有些鬱悶,從旁隨時護衛一旁的劉伽見其臉色變幻,不由拱手問著:“少將軍,您這是……?”


    “我本來還寄希望於破城以後城內各豪族、達官顯貴們都一致出力保王城的,如此我軍才有借口趁機搶掠諸豪族們的家財給養以充軍資,但現在他們卻如此識相,坐觀其變並不相助西羌國,此事此時反而棘手了。”


    聞言,關平扭頭望了他一眼,隨即徐徐解釋著。


    他此次奇襲王城途中借道羌氐領地時,打的就是時間差,故而是以輕騎出擊,全軍所攜帶的幹糧也就夠奔襲所用。


    但若將王城拿下,為了大局著想,他肯定不會輕易放棄臨羌的。


    因為臨羌接連河西之地,向西便徑直可由河西走廊通武威郡的郡治姑臧,打通與河西數郡間的聯係。


    若能夠趁機結識一部分河西羌氐各部族,那對於接下來的涼州隴右、隴西大戰將更具備優勢。


    這也是關平執意奇襲取王城的關鍵所在。


    但關平也很清楚,己方輕裝簡從那糧食給養方麵便會存在極大的問題,所以從一開始他想的便是一旦破城,隻要發現各豪族協助羌人守城,那便借以通敵罪名論處名正言順收刮各家族家資以充軍資,達到以戰養戰的目的。


    但卻未料到,王城之內的眾豪族竟人人都是人老成精,都坐視不理、靜觀其變,這反而讓關平有些為難了。


    “這群老狐狸,果真老謀深算不上套啊,接下來該怎麽處理?”


    思慮半響,關平暗自沉思著。


    一席解釋,劉伽跟隨關平雖隻有接近一年時間,但整日朝夕相處處,他也是心領神會遂不再問。


    隻是笑了笑,覺得自家少將軍的謀劃果然不簡單也!


    “看來當初我力排眾議率眾投漢軍當真是一條正確的出路,若少將軍在,大漢複興恐不再是奢望。”


    此刻,劉伽也在心底暗自心念急想著。


    半響功夫。


    正於前方率眾奮戰廝殺的趙統此時卻忽然持槍縱馬奔至,麵露急切之色,拱手稟告著:“啟稟兄長,我軍各部分散四周,現已擊潰殘敵,肅清城內隱患,控製了全城。”


    “好!”


    “隻是,已逃竄的羌賊城防軍卻被敵軍所收攏與禁軍匯合聚集宮城,其中一人身席華麗金甲想必也是身份顯赫之輩,照此看來羌賊是準備死守宮城,而另一方麵則派遣死士突圍前去報信雅丹回防救援了。”


    一時,趙統毫不拖延,瞬息間便將目前軍情所稟告。


    “哦?”


    一席話落,關平麵上卻流露出一絲意外之色,遂沉聲道:“我軍一路以來皆勢如破竹,輕而易舉的便攻破了王城,我原以為羌人應該會喪失銳氣、鬥誌,緊急向西率眾轉移,以保留元氣。”


    “但……這……”


    不過驚詫的功夫也就這一瞬間,下一秒他又重新恢複了鎮定,高聲喝道:“傳令各部,迅速向宮城靠攏且圍攏四方,務必布好層層警戒,絕不能放羌賊死士突圍而出!”


    “諾!”


    號令傳下,趙統哪敢怠慢,連忙縱馬前去傳令。


    ……


    南安郡。


    邊境所在的榆中城。


    府衙之內。


    此時曹將郭淮正一席戰袍屹立,高居主位,正與匯聚一團的諸將商討著軍情。


    至主將夏侯楙與羌胡各部聯軍達成一致的決議後,便分兵進軍,而郭淮所部便從隴西西北部的天水郡急行軍直行南安。


    約莫花費了兩日間的功夫,郭淮便屯兵於重鎮榆中。


    眼見著郭淮凝神,緊緊盯凝著屏風處上所掛著的地圖半響以後,他才回望諸將高聲喝道:“諸位,本將緊緊觀望了半響,針對於目前局勢卻生出了別樣的想法,若能一試一旦成功,那對於我軍於隴西大戰的優勢將更為擴大也!”


    一席話落。


    堂下諸將都微微有些遲疑,好似都還未反應過來,唯有韓德思索片刻後,遂拱手相問著:“郭司馬的意思是徑入河西,而不是繼續向西靠攏狄道與夏侯將軍合兵一處與蜀軍、白馬諸羌氐部族決戰?”


    此言一落,又一曹將屹立起身,厲聲道:“徑入河西?”


    “這……這怎麽可能,據近日來的情報所述,自從燒當羌拒絕了與我軍聯軍的請求後,燒當酋長便徑取精銳趁機沿河西走廊殺入了河西數郡。”


    “由於河西之地勢力眾多、形勢錯綜複雜,相互之間也是連連攻伐,燒當一入局勢便瞬間勢如破竹呈一邊倒的態勢,現據聞武威西部、張掖等地周遭的各馬幫勢力都已紛紛依附燒當。”


    此言落下,這位曹將倒也有些眼光,遂麵露擔憂之色道:“末將擔憂若我軍入河西,燒當羌是否會誤以為我軍會搶占他們勝利果實而出手相對?”


    一語落的。


    府中也頓時開始熱議起來,各方討論匯聚一堂。


    “是呀,如今燒當實力不可小覷,若換在平常,我軍自然不懼小小的燒當羌,但現正值涼州大變之際,若我軍忽與燒當敵對,豎立強敵,豈不是將之推到蜀軍那麵了?”


    “此策,末將以為不妥!”


    “的確,我覺得還是向西匯合夏侯將軍與諸羌胡聯軍畢其功於一役徹底剿除關平這個禍害才好。”


    一時,各將各抒己見的探討著自身看法。


    靜靜等待半響。


    眼見諸將討論聲逐漸消失以後,郭淮咳嗽一聲以示諸眾安靜,方才手指地圖說著:“剛才本將也聽了諸位的一些看法,大致也明白了你等的意思,那就是擔憂我軍會與燒當羌交惡。”


    此話一落,郭淮麵浮笑意,輕笑著:“但此事本將早有考慮,我軍若想打破狄道決戰的僵局,單靠決戰是萬萬不行的,唯有開辟河西戰局方好!”


    “至於燒當羌,我軍隻需跟隨其後進軍,攻城拔寨由他們為我軍出擊豈不是更省事,還能保存實力何樂而不為呢?”


    “畢竟我等入河西隻是為收複各方勢力以為己用,大壯聲勢,從西麵對蜀軍造成威脅,以此給夏侯將軍的主力軍創造決戰的機會。”


    “而河西的地盤並不重要,燒當賊子想拿就拿吧,待我軍徹底消化掉河西各部的勢力站住腳以後,想收複河西數郡還是難事嗎?”


    “而且,如今有燒當賊子對付河西各土著勢力,他們越逼迫,我軍收複的機會也越大也!”


    話落此處,郭淮話鋒一轉,又轉而分析著向南靠攏狄道的弊端,說著:“若我軍靠攏狄道,無外乎增添了數千軍力,又能改變多少戰局?”


    “倒是收複河西以後,反而能從西麵對蜀軍造成威脅。”


    “說實話,本將現在反而還擔憂蜀軍會搶先一步入涼州呢。”


    話落最後,郭淮也是麵露擔憂之色,徐徐說著。


    “蜀軍入河西?”


    “不會吧,u看書wwukanshu 現在狄道方麵我軍軍力可盡占上風啊?”


    聞言,韓德麵上露著數分不可置信之色,高聲道:“此等情況,蜀賊亦有餘力入河西?”


    “哈哈。”


    聞言,郭淮大笑一番,隨即麵露嚴肅之色,厲聲道:“韓兄,永遠不要輕視你所麵對的敵將,更何況,自關平成名以來,戰績顯赫,戰鬥雖看似用險,可卻次次能有奇效,堪為常勝將軍也!”


    “與此等人物對敵,我等務必要重視,絕不能輕視,不然勢必要吃大虧。”


    一時,郭淮長歎口氣,連連說著,隨後又沉聲道:“而且,其餘蜀將麵對這種局勢未必會入涼州,但關平卻當真不好說……”


    “此人用兵從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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