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此策萬萬不可啊!”


    話音落下,王甫毫不猶豫,立即拱手反對著。


    “湘關是我軍與東吳方麵的共同貿易口岸之一,其中所屯糧不僅有我軍,亦有江東方麵的,取糧還當遣使與孫權進行商議,不然一旦擅自取用,孫權必然會惱羞成怒。”


    “到時候,本就打算偷襲荊州的吳軍,將更加名正言順,擁有借口逆江西進了。”


    一席話語,馬良亦是站出勸說著。


    他目前的打算是暫時先穩住江東,拖到己方主力回援再說,不宜當機便發生不合。


    如此,局勢會極為不利!


    雖說關平已經率眾提前回防,可馬良此時心底也在憂慮,他能否以數千兵力抗住吳軍的全麵攻擊。


    聞言,關羽撫須沉思,半響麵色淡然,淡淡道:“遣使告知?”


    “哼,以孫權小兒的秉性,他會放任我軍取用麽,恐怕到時候談判都要持續數月,我軍中都要斷糧了。”


    “故此,本帥令,直接取用,繼續強攻樊城,奪城斬首曹仁首級以後,便南返回師。”


    徐徐一席話,關羽便做出了決定。


    這一刻,得知了江東已經與曹孫聯盟的消息,他也坐不住了。


    “曹孫聯盟,曹孟德你想的真好啊,恐怕現在孫權正在厲兵秣馬,密謀偷襲我荊州了吧?”


    關羽喃喃想著,他坐鎮荊州多年,早就將唯利是圖的孫權人格摸透。


    “平兒,你既然已回軍,那荊州安危便交付於你了,為父破了樊城,必定回師。”


    很快,關羽便果斷的下達了決策,荊州軍士立即南下,前去通報取湘關米一事。


    然後,關羽盡起全軍,親臨樊城,號令諸將,猛攻城池。


    一時間,雙方喊殺聲震天,曹軍更是在憑借血肉之軀抵擋著。


    ………


    漢南,襄陽城西,水營。


    此時,周倉領眾聚集水營,周邊亦是身穿布衣的黔首,屹立於岸邊,聽候著調遣。


    這些民眾幾乎都是襄陽周邊的,此刻卻是受周倉的征召聚集於此,一致鑿冰,將漢水上的冰層鑿鬆動。


    “看來你等都已到齊,那本將便不再多言,開始吧!”


    “本將所承諾給予你等賞賜會在戰後兌現。”


    良久,周倉屹立眾民眾前,朗聲道。


    承諾一下,眾民眾遂不再繼續猶豫,紛紛拾起早已準備好的鑿冰工具,向已經開始結冰的漢水地段行去,然後開始鑿冰層。


    半響,周倉巡視在沿岸,望著民眾正不懼氣溫嚴寒,熱火朝天的鑿著冰層,不由思緒萬千。


    “少將軍所言非虛啊,隻要有足夠的回報,民眾便能為我軍所用矣!”


    當初臨行時,關平同樣也給了周倉一道錦囊,而打開以後,這道錦囊所寫的便是,廣召周邊之民,給其利益,鑿鬆冰層,以防曹軍渡江。


    由於如今已經進入冬季,氣溫驟降,嚴寒到來的情況下,溫度會越發降低,漢水上下自然會開始結冰。


    如若放任不管,那屆時一些冰層深厚的地方,曹軍完全可以踏冰過江,然後與東吳一道夾擊荊州軍。


    所以,為了避免此種情況,關平早有所料,提前開始鑿鬆冰層,然後已水軍守住江上最主要的幾處渡江口。


    隻有守住漢江,襄陽才能安然無恙,避免遭受攻擊。


    雖說原史上,曹軍隻是打退了荊州軍,並未渡江追擊,而是選擇了坐山觀虎鬥,坐看荊州軍與吳軍相爭。


    可是現今的關平卻是不敢賭,這一世的曹軍還會坐觀其變,畢竟,如今襄陽城已經奪取,保不準在己方與吳軍戰鬥正值激烈之時,便率眾奪取呢?


    或者說,如若荊州軍成功守住了荊州,打退了吳軍進犯,曹操還會依舊坐觀其變麽?


    簡而言之,關平不敢賭,所以他早在之前,便已經想好,鑿鬆冰層,避免曹軍踏冰渡江的可能。


    這一刻,漢北、漢南呈現出了不同的場景,北麵喊殺聲震天,攻守之戰持續無常,南岸卻是每日民眾聚集冰層上,熱火朝天的幹著。


    兩日時間,瞬息而過。


    京口,吳侯府。


    “什麽,關羽擅取湘關米,支援了前線?”


    此刻,府中,聽聞階下軍士的稟告,孫權瞬息驚住,高聲道。


    “是的,主公,荊州軍昨日兵臨湘關,強行運走了屯糧,絲毫未有將我軍將士放在眼裏。”


    一席話落,孫權麵色瞬息陰沉,怒火亦是越發之盛,怒喝著:“關羽,你既然如此小覷孤,孤必定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速速前去通稟張昭,諸葛瑾,讓其迅速入府,有要事相商。”


    想了片刻,孫權不由轉陰為喜,吩咐著。


    “諾!”


    指令下達,uu看書 ww.uukanshu.m 階下軍士早已被剛剛孫權怒火給嚇住,此刻毫無拖泥帶水,領命以後常瞬息退下。


    半響,約莫兩刻鍾時間。


    府外腳步聲循循漸進,諸葛瑾,以及拄著拐杖的年老張昭下了馬車,然後相遇,遂一同奔向府邸中。


    行進途中,諸葛瑾麵帶笑容,扭頭望向從旁張昭,淡然道:“張公以為,主公如此急迫的召見我等,可是有何要事?”


    “主公之意,我等豈可妄加揣測?”


    聞言,一旁張昭老若同鍾,一邊行進,一邊撫須,淡淡說著。


    “老狐狸。”


    眼見張昭如此神色,諸葛瑾哪還不知他心底早已心如明鏡,不如暗罵一句。


    旋即,諸葛瑾麵容堆笑,以防尷尬,似笑非笑著:“張公,依晚輩看,我軍開疆拓土的機會來了。”


    一言既出,張昭笑而不語!


    片刻功夫,二人同時步入府中,一致拱手行禮,道:“老臣(末將)拜見主公,不知主公召見我等,可有要事?”


    此時,望著孫權神色如常,絲毫不起波瀾,看不出絲毫喜怒來,二人不由問著。


    話落,孫權才揮手道:“哦,是子布、子瑜到了啊,快快請坐吧!”


    “諾。”


    旋即,二人便向從旁案幾走去,然後落座於席墊上,靜候著。


    半響功夫,主位之上的孫權麵色淡然,輕笑著:“子布,子瑜,如今已經是臨近十月中旬,氣溫是越發的嚴寒。”


    “你等覺得,此刻我軍趁機攻荊州,時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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