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境內,三江口。


    隻說,數千荊州軍卒連破武昌、西陵等地,搶掠停放的吳軍戰船以及武器堅甲後,不由實力大增,其逆流而上的速度也是快了數個層次。


    短短兩日功夫,關平便率眾逆江而上,抵達了三江口。


    此刻,關平屹立一艘鬥艦甲板上,望著猶如風一般行進的戰船,不由歎道:“唉,時常聽聞吳人擅造船,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也。”


    “這行經速度,的確比我荊州戰船快矣!”


    所謂不對比便沒有傷害,荊州戰船其實也不差,隻不過相比吳人船隻,還是有那麽一絲絲差距。


    這一刻,關平也不由盛讚著東吳船隻。


    感歎一番,他不由扭頭望著從旁鄧艾,徐徐說著:“士載,從我軍比陽南下以來,至今已經半月有餘,軍中所備之幹糧,可還有剩餘?”


    聞言,鄧艾拱手,答道:“稟少將軍,軍中每位士卒所剩幹糧還夠三日所用,現在已至三江口,隻要在經過赤壁,便能進入烏林港。”


    “所以,幹糧完全足夠,少將軍大可不必擔憂!”


    “隻是………”


    眼見著鄧艾眼神微動,話語間欲言又止,關平不由沉聲道:“士載,可有何話,直接說吧。”


    “諾!”


    得到首肯,鄧艾拱手應諾一聲,遂才道:“少將軍,我軍每往前方行經一段距離,艾心底便會多一分不詳的預感,總覺得有何事要發生一般。”


    “隻是,艾也說不上來,隱約間有一絲預感罷了!”


    “不詳的預感?”


    話音落下,關平也不由暗暗沉思著,喃喃道:“如今我等已經將程谘所部與曹軍拖在舉口方麵,又過了武昌、西陵等東吳重鎮。”


    “按理說,如今隻要過了赤壁,便能從烏林港穿過雲夢澤回到江陵,你為何會在這時有這種感覺?”


    隨著鄧艾提醒下,關平亦是越發心裏悸動,感受到不安,心跳加速。


    “難道是陸口所部的陸遜會遣軍前來截殺我軍,阻止回援?”


    思索半響,關平聯想到陸口,不由大驚失色。


    無他,因為陸口便在赤壁下遊,西南方向,正好與赤壁、烏林呈三角形,而且還是位於荊州境內,控衛著通往柴桑的陸路。


    現在,細細思索一番,關平覺得,最有可能的便是,陸遜趁機率眾截殺於他,而在長江之上與全副武裝的數萬吳軍水戰。


    他沒有絲毫的勝算,除非是陸戰,還可一搏。


    “陸口?”


    聞聽著關平的驚聲,從旁鄧艾喃喃念叨著,遂後道:“少將軍,陸遜大概率不會出兵的。”


    “江東既然已經決議出兵偷襲荊州了,那自然是全力備戰,以求一擊必中,此刻陸口方麵定會極為低調,不會再有任何的軍事行動。”


    “不然,一旦我軍沿岸所遍布的烽火台示警,發現了吳軍的企圖,肯定會大肆加以重視,那麽,江東想要偷襲的計劃也將隨之破產,到時,他們除了強攻以外,將別無他途!”


    “此舉,卻是費時費力,反而將拖延時機,一旦拖到君侯主力回防,那江東便再無機會。”


    “如此看來,陸口所部,應該不會因小失大,為了圍殺我軍而放棄爭奪荊州。”


    頓了頓,鄧艾繼續分析著:“其次,我軍一行北上,行軍速度在東吳前麵,就算孫權傳令,命斥候疾馳北上,也不可能會在我軍之前,抵達陸口。”


    “這樣看來,陸口方麵還是無法得知我軍借道江夏境內穿行的計劃。”


    一席話語落下,關平隨即開始暗暗思索著,半響,他才認同了鄧艾的說法。


    “既如此,那我軍應當不會有其他危機了吧?”


    想到此,關平麵色舒展,喃喃自語著。


    再次向前行經十餘裏,即將抵達赤壁水域時,關平忽然大手一揮,傳令全軍靠岸停卻。


    “全軍速速靠岸休整,迅速食幹糧,補充水分。”


    這則指令迅速在斥候的傳達下得到施行,荊州軍各將開始依次靠岸休整,然後軍卒們皆開始喝著淡水,將官則開始按部向他們發放著幹糧。


    此時,停靠岸邊的鬥艦上,諸將進皆聚集一團,手拿著幹糧食著,商討著軍情。


    “諸位,如今下一步便要進入赤壁水域,赤壁對岸便是我軍境內,烏林港。”


    “隻要過了烏林,我軍便能棄舟上岸,沿陸路迅速返回江陵。”


    “故此,本將決定,此次休整過後,沿途將一直航行,直到抵達烏林在行休息,你等可有異議?”


    一時間,關平也一邊狠狠咬了數口幹糧,嘴裏攪拌起來,另一邊也向諸將下令道。


    聞言,諸將皆望著關平那決然的神色,不由紛紛道:“諾!”


    “好,你們下去迅速督促軍卒們解決食腹的問題,然後便啟程吧,此處畢竟還處於東吳境內,不可久留!”


    一席話語,諸將連忙應諾,uu看書 w.uknshu 各自回返戰船上。


    等待著諸將離去,關平才徐徐起身,望著滔滔江水,喃喃細語著:“我安排了十餘名軍士回返襄樊前線,向馬良稟告江東背盟的消息,不知如今父帥將如何決斷?”


    早在從比陽南下時,關平便已經遣軍士沿比水南下,回返襄樊,向其稟告軍情。


    這一刻,關平回想著,他依舊還在憂慮不已,深怕其父繼續固執,反而斥責自己不戰而逃,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父親啊父親,此乃生死存亡之際,你務必不要在執迷不悟了啊。”


    此時,關平麵色並未表露而出,暗暗沉吟著。


    關平很清楚,己方與吳軍這一戰是在所難免的,必定會發生一場大戰,他也很明白,自己這麾下數千兵力,就算能成功回防荊州。


    那與東吳主力相比,也依舊是處於劣勢,也隻能守住一時,要是前線主力無法回援,遲是守不住的。


    故此,如今的關平想到這些,麵露憂愁,眉宇緊皺。


    隻不過,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隻見,分散在後衛負責斷後的荊州軍士立即撐船疾馳奔來,隨後士卒上到關平所在的鬥艦上。


    “啟稟少將軍,三江口南,有數千吳軍士卒乘船而來,他們甲胄精良,戰船齊備,甚至還有數艘樓船屹立。”


    “如今,距離我軍身後,已經不足十餘裏了。”


    一時,這名軍士氣喘籲籲的稟告著,顯然是慌亂間狂奔而至。


    “啊?”


    此話一落,荊州軍中一片驚呼,隨後頓時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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