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龐德已經是怒火中燒,滿腔怒火便擠壓在腦海裏,隨時都會有爆發的趨勢。


    等待片刻,龐德陰沉著臉,緊握拳掌,冷冷道:“吾想知曉,你等是奉誰的指令,前來抓捕我?”


    此時,龐德是真的狂怒了,想他在荊州軍營中,無數次都受到關平器重招攬,可他都言辭拒絕,為的就是效忠魏王。


    可他卻未想到,如今自己回歸,曹營諸將不待見他就算了,卻還要強行擒獲他。


    這口氣,龐德終難忍!


    聞言,李基麵色冷淡,高聲喝著:“龐令明,此乃曹將軍的指令,他持節都督荊州,這也代表是在替魏王下令。”


    “龐德,你投奔荊州軍,奪我襄陽,識相的便速速放下兵器,乖乖進城接受我等調查。”


    “不然………”


    話雖未說完,可龐德胸中積攢的滔天怒火卻陡然爆發了。


    赤銅刀迅速閃過,瞬息將兩名軍卒給砍為兩段。


    “你等欺人太甚,便不要怪某手下無情!”


    一聲高喝,龐德徹底放開了底線,揮舞大刀便縱橫陣中,大顯神威,衝殺起來,那滿腔之怒火都仿佛轉化為無窮無盡的戰力。


    含怒之下,大刀連連施展,一名又一名的曹軍士卒被斬殺。


    見狀,牛金頓時惱怒,怒喝著:“眾將士,結陣攻擊,滅殺龐德。”


    號令傳下,牛金不在猶豫,遂親自舞刀殺入陣中。


    “砰!”


    刀與刀相撞,轟天的一擊猶如雷擊般,隨後二人皆不約而同的後退數步。


    此時,龐德陡然麵色一變,拿捏大刀的手掌亦不由在顫抖著。


    “曹仁麾下第一猛將,果真名不虛傳,痛快,哈哈!”


    雖然龐德麵色凝重,十分忌憚牛金的勇武,可出自涼州的他,卻反而大笑著應對。


    這一幕,好似牛金的戰力隻是雕蟲小技般,不足掛齒!


    下一秒,龐德心底已有定計,遂全身氣勢陡然攀升,大刀蓄勢待發,短短功夫後,便直奔牛金而去!


    看樣子,龐德是打算今日死戰於此!


    見狀,牛金大笑,絲毫未受龐德的影響,怒喝一聲,亦是提刀直上。


    “崩!”


    一聲巨響,赤銅刀宛若從天而降砸下,刀鋒直逼牛金頭顱,見此,牛金連忙避退。


    隻不過,龐德麵露冷笑,卻未乘勝追擊,反而調轉大刀,轉身便向外圍的漢水岸邊殺去。


    一路所過,大刀飛舞,數百軍卒雖皆乃精卒,可卻又如何能擋住驍將龐德?


    諸眾雖攔,卻無一合之敵!


    殺至半響,龐德突出重圍,則迅速向消失於黑暗中。


    此刻,牛金麵露陰沉,緊盯著李基,怒目斜視,一言不發!


    這表情分明便是在質問,你為何要激怒龐德。


    “牛將軍,龐德以逃,還不下令追擊,跑了他,你我如何向將軍交待?”


    聞言,李基自知理虧,態度並不強硬,而是轉變話語道。


    “眾軍卒聽令,結陣向前,追殺逆賊龐德!”


    聽聞,牛金也知曉在糾結此事也無意義,如今當務之急是強行抓住龐德,遂下令親自領軍追擊。


    狂奔良久,龐德揮刀停住,望著麵前的滔滔江水,微喘著粗氣。


    隻是,來不及細想,後麵的追殺聲已經越發之近,龐德立即尋找著隱藏的漁船,片刻後,便在水草處找到。


    隨後,龐德想也不想,匆匆上船,以刀為漿,劃著離去!


    下一秒,數百軍卒奔至江岸,齊齊望著約莫已經到江中心的龐德,不由黯然歎氣。


    “收兵,回城!”


    此時,牛金眼神默然,高聲下令道。


    江麵上


    龐德眼見岸邊火把漸漸消散,便知曉曹軍士卒離去,下一刻,他仿佛便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般,停止繼續劃船,猛然坐在船上,任由船隻在江上飄蕩著。


    “想我龐德誓死不渝,一直效忠魏王,可最終卻差點受己方人殺害,當真是諷刺啊!”


    此時,龐德眼神茫然,心情複雜,思緒萬千。


    這一刻,他心底幾乎是一團亂麻,不知道下一步作何打算!


    “曹營回不去,漢營今日才信誓旦旦的離去,在去投奔關平,他又會怎樣看我?”


    “事已至此,不如隱姓埋名,不問世事吧!”


    隻是,龐德剛剛生出這念頭,心裏的一根執念便頓時躁動著。


    “唉,可吾身負曠世勇武,難道下半生真就要如此過完餘生,籍籍無名?”


    “吾心不甘啊!”


    此時,龐德這員西涼猛士,被稱為“白馬將軍”的他,心底卻是糾結、焦慮。


    曹營不接受,漢營不願回,那這普天之下,可還有他的立錐之地?


    至於江東的孫氏,這念頭剛升起,便瞬息被龐德磨滅,冷聲道:“哼,孫氏小兒,何德何能,值得吾效力?”


    ………


    襄陽城,內堂


    此刻,就在龐德與曹軍大戰之際,關平卻是並不知曉,他還在苦思著前日黃承彥的一席計略。


    “堅執北上,渾水摸魚,挑起戰火,借道而過。”


    黃承彥給他提出的這席話,關平深思許久,卻是這兩日都未明白其中之意。


    思索半響,關平嘀咕著:“吾當時是堅決請求黃承彥為阻止江東偷襲後方,獻計獻策的,那他最後卻給我說了這番話。u看書 .uukansh ”


    頓了一頓,關平若有所思,喃喃道:“難道說,這就是挽救危局的對策?”


    凡事隻要找到思路,便輕鬆許多。


    此時,關平找到一點,便忽然覺得思路豁然開朗許多,沉吟片刻,繼續道:“堅執北上,何為北?”


    “北方!”


    思索良久,關平陡然高喝一聲,遂又思緒著:“北方不就是曹魏領地,樊城北上則就可以兵臨許都了吧?”


    “難道說,黃承彥是獻策讓吾領一軍北上,威脅許都,將戰局更擴大化,引起河北的駐軍南下,以此逼迫父帥打消攻取樊城,與曹軍隔江自守,隨後回防後方?”


    苦思半響,關平可謂是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的。


    “這應該就是黃承彥的本意了!”


    “畢竟,如今雖然曹操僭越稱王,可名義上卻依舊是大漢天下,許都亦是大漢國都,是決計不容有失的。”


    “一旦我方奪取許都,那無疑人心向背下,皆會支持我軍,興複漢室的可能性便會增大數分,這在政局上將會對曹軍十分不利!”


    “而且,往遠了說,真的攻取許都,恐怕大王頒布檄文,以他的仁義之名,振臂一呼下,曹魏治下將會叛亂四起吧?”


    微微沉吟一番,關平便弄懂了黃承彥讓他北上的意義。


    那如此,如若關平真的率眾北上兵臨許都,那曹魏河北駐軍也必然會南下保衛。


    隨後,關平又輕聲念著:“渾水摸魚,黃承彥這又是在暗示著什麽?”


    此刻,關平繼續深思著,繼續解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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