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點了點頭,說道,“嗯,也是啊。估計明天早上就有消息了,咱們看看能不能夠找的到一些關於汴京那邊的消息。如若是淮軍戰勝的話,那就極有可能惹來淮軍的一些斥候搜索一下我們的去向了,不過,依我看來,這淮軍如若是想戰勝的話,那也需要一些時間的,最起碼這六萬淮軍將士可能要減員很多,到時候真的攻下了汴京城,估計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派出額外的士兵來搜索咱們的去向。不過,這些淮軍士兵肯定會給遠在江寧的趙青雲傳信,到時候,這汴京城可就是重新歸於淮軍掌控了,咱們可就有些被動了。不過幸好,咱們先走了一步,當務之急是咱們盡快的渡過黃河,回到定北,這樣咱們不用那麽擔心了。”


    魏翔看著韓東,略顯沉吟的說道,“咱們如若是想要回到定北,可能還需要兩天的時間。這兩天咱們可就有些不好辦了,單單今天這一晚上就讓這一個小鎮有些為難,以後這兩天時間,咱們應該怎麽辦?”


    韓東知道魏翔所說的的確是個大問題,兩天的時間,而且魏翔說的還是最保守的。要知道,如果在銅瓦箱招不到漁民家的船隻的話,全部邊軍士兵想要順利的過河,那也估計需要至少兩天的時間,何況是這裏到銅瓦箱至少需要走多半天的時間,這樣的不利局麵確實是讓韓東等人有些頭疼。韓東思索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說道,“算了,先不說這些了。這些事情等到以後到了路上再說吧!”


    鄒春看了看韓東,說道,“那樣也好。不過,統領,萬一這淮軍士兵戰勝了,那洛京之圍還能不能解?”


    魏翔看著鄒春,然後轉頭看著韓東,說道,“統領,依我看,這淮軍即便是這一仗打勝了,需要進攻汴京城那也需要一段時間的。畢竟這汴京城的堅固程度可不比一些小縣城,即便是城內現在沒有多少守軍,就是死守那也能夠守得住很長時間的。這晉王想要活命,保住汴京城的話,那隻有向遠在洛京外麵的晉王軍求援了,到時候,這洛京之圍也是能夠解圍的,這個應該就不用操心了。”


    韓東點了點頭,看著眾人,慢慢的說道,“我先愛擔心的不是洛京之圍,而是這場戰役誰占的利益最大?”


    眾人也都是一臉詫異的看著韓東,都在慢慢的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這時,韓東接著說道,“細細的想了一番,還是覺得這次淮軍占的利益比較大。歸德府的守軍撤了,這歸德府是難逃淮軍之掌了,那這淮軍可就由徐州向前推進了這麽遠的距離,直到汴京城外。那麽南方的陳州、汝寧府就要孤懸一線了。而北方大名府已經丟失,想必河北的磁州、澶州、懷慶府等地到時候可就要相繼淪陷到河東劉家的口中,隻要洛京不丟失,那就與洛京在北方連成一線了,這劉家也要占盡一切地利。這樣的話,南北夾擊,這汴京城的晉王可就要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了,說不好,還會出現河東劉家和淮軍對峙邊境城外,到時候,可就要看看是誰先攻破這汴京城了。由此觀之,這晉王就是秋後的螞蚱了,蹦躂不了幾天了!”


    鄒春一怔,看著韓東,想了想,這韓東說的也是這個理,便說道,“難道咱們邊軍出兵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咱們這算是打破了汴京的力量分布,到時候,這河東劉家就會和淮軍正麵衝突了,也不知道這兩家誰強誰弱了!”


    魏翔看著韓東,想了一會兒,說道,“也不知道這晉王是怎麽想的,如若是我,我肯定會死守汴京城,不要援軍回來,然後集中兵力攻打了這麽多天的洛京城,豈會白白的丟失?還不如趁此機會,一舉攻下洛京城,然後再派援軍回援,到時候,這汴京城之圍也要接觸,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韓東看著魏翔,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忘了淮軍還能夠召集援軍。這淮軍的趙青雲打了這麽多天,目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這一個汴京城嗎,還不是為了汴京城中的那個皇帝寶座嗎?所以,如果趙青雲知道了汴京城已經在淮軍的包圍之下,恐怕會立即抽調重兵前來進攻的。”


    鄒春看著韓東,想了想,說道,“統領,這九江前線晉王軍和淮軍還在對峙,就像現在的這局勢,晉王難道就不調回遠在九江的晉王軍?這畢竟關係到晉王的生死存亡!”


    魏翔看了看鄒春,說道,“這晉王軍現在是危機四伏了,如若是這淮軍就此攻下汝寧府或者是陳州的話,那九江,甚至是湖廣的晉王軍都不好回援,這晉王軍在南方的兵力就徹底成了孤軍,兩方估計都難逃被殲滅的局勢。何況南方現在這淮軍的攻勢也正猛呢,江西諸府業已陷入淮軍之手,北方的汝寧府、陳州一陷落,南方的九江前線的敵人也就會瞬間分崩離析的,而湖廣的晉王軍也就會慢慢的戰敗,到時候,這淮軍可就是擁有吳楚淮諸地,加上南方的趙青峰的越地,雖然失去了閩,但是,這邊境周邊也就很快陷入到了趙青雲的手中,這趙青雲也就會一躍成為中原最大的霸主了。到時候,不管怎樣,趙青雲揮師南下,與兄弟趙青峰合兵夾擊長沙王,這南方就出了閩王王審知外,就一舉蕩平了,其他的小勢力也就會紛紛消失殆盡的,實在不成,三麵夾擊,直接把閩王這個原本就屬於嶺南軍趙青峰的部將直接滅了,南方既平,兩兄弟就有大把的時間收拾北邊的了,到時候不管是誰,這樣大的實力,而且兩兄弟聯手,到時候,北方的諸強那一個能夠是這秦王一係的對手?所以,咱們還是小心為上,有些事情還需要全麵的考慮的!”


    聽著魏翔的長篇大論,韓東也意識到自己竟然是有些局限了,這樣的事情也確實是如此,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任何勢力都不會在淮軍的眼中了,到時候,別說是邊軍,河東,就連蠻族估計也要怕這淮軍了。想著這些,韓東心中一陣激動,還是希望這晉王識趣一點,韓東看著兩人說道,“如果這晉王有一個懂得時局的某將,就應該不要執著於汴京城這一個空殼子。現在人人都想爭奪汴京城,擁有汴京城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個累贅,何不讓開著汴京城,管他們河東,淮軍怎麽爭奪,晉王隻需要收縮北麵的京畿周圍的諸軍,然後回撤南下,反正這長沙王也是和晉王聯盟的,那就直接守在八百裏伏牛山那邊,擁有南陽、襄陽、以及湖廣諸地,放棄北麵的洛京、汴京、陳州駐地,南麵守住即可,還能夠趁機騷擾一下淮軍的腹地江寧府周邊,而且也能夠阻止嶺南軍北上,這樣的局麵才是個大好之局。而且,背麵的淮軍和核定就會真正的兵戎相見了,這淮軍這麽大的實力也會慢慢地削減一些,如果還不行,就按剛才說的,晉王軍直接東進安慶、南昌、沿著長江東下江寧府,到時候,淮軍首尾不顧,怎麽和河東打,晉王也能夠趁此良機,坐收漁利,或者趁此良機,直接和長沙王合兵南下嶺南,直接出兵滅了趙青峰,免得以後夜長夢多,這樣也不失一個好計策!”


    韓東說著這個計策,頓時心中想著這樣可以直接派人遊說晉王,免得這晉王真的被消滅了,那邊軍也就危險了,不過,現在還不能夠去遊說,還是等回到邊軍,讓江曉的錦衣衛的人來辦這件事情吧,希望晉王政權中有一些名將啊,韓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魏翔也是一陣驚訝,仔細的現在共和韓東所說的,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將此額,也正如韓東先前的思想一樣,你們爭你們的,打得頭破血流才好,最好兩敗俱傷,我們就不出來。等待時機到了,就坐收漁翁之利,一網全部打盡!魏翔看著韓東,正要你再說的時候,外麵的士兵匯報,說,“統領,王大人求見!”


    韓東立刻擺手止住了魏翔想要說的話,然後大聲說道,“快快有請!”


    說著,便也站了起來,向著外麵走去。


    隻見王朝海帶著一幹壯年手中抬著大缸來到了這裏。


    王朝海看著麵前的韓東等人,首先對著韓東作揖,然後說道,“統領,下官鎮子小,也就是熬了一些稀飯,還請將軍海涵!”


    韓東一笑,看著王朝海,說道,“那裏,那裏。有勞王大人費心了!我們邊軍士兵定當謹記王大人的厚恩,日後必當重報!”說著,韓東對著王朝海抱了抱拳。


    王朝海連忙回禮,然後說道,“統領還是看看這樣行吧?”


    韓東看了一眼王朝海,便說道,“來來來,我來親自給我的士兵們盛飯!”說著,便跟著王朝海來到了這些大缸旁邊。


    韓東看著大綱裏麵的稀稀拉拉的稀飯,然後慢慢的拿起勺子,輕輕地攪了攪,下麵沉澱的一些米粒,便浮了上來,韓東一看,米粒也不是很多,但是攪拌了一些麵糊,看來這王朝海也是費心了。韓東連忙對著王朝海抱拳說道,“有勞王大人了,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亂世之中,隻要有大人這份心就行了,韓某在此多謝王大人了!”


    說著,韓東竟是對著王朝海輕輕地彎下了腰。


    王朝海哪敢接受韓東這樣的搭理,便連忙一把拉住韓東的胳膊,說道,“統領言重了!統領來此小鎮,實乃我王家衝的福氣,統領就不必客氣了!”


    韓東看著麵前的王朝海,也知道但是這一缸缸稀飯,估計就要飛三四百斤的大米,還不說麵粉了。韓東也知道亂世之中比較難過,所以也就沒有多說什麽,對著王朝海,道了一聲“謝謝。”


    韓東百年帶著身後的諸位將領來到了大缸旁邊,親自拿起勺子,身邊的鄒春也會意,立刻拿起下麵的碗,然後便開始盛飯。並且大聲說道,“諸位邊軍士兵,現在就請排起隊,一個一個的來,每人一碗,如果到後來有剩餘的話,再行分配。”


    韓東頓了一下,看著麵前的大缸中的稀飯,也知道身強力壯的邊軍士兵單單一碗稀飯,那裏會夠吃,不過這樣的地方也確實是比較難熬,於是,接著說道,“各位邊軍的兄弟們,咱們現在情況比較危急,所以,也就難免有一些苦處。不過,我告訴諸位兄弟,咱們定北絕對不會虧待大家的,等過兩天,咱們回到定北後,一定好好的補償補償大家,現在還請各位將就將就!”


    說著,韓東一抱拳,然後對著前麵的諸位士兵拱了拱手。


    然後,韓東便開始一個一個的盛飯。


    下麵的那些士兵也都知道韓東的為人,便也沒有多說話,直接排成了一隊,然後慢慢的向著前方,一個一個的結果韓東親手遞過來的飯。


    前麵的那些士兵們也嗎那麽你的站起身,來到了這裏,默默的排成了一隊,等待著結果屬於自己的飯。


    旁邊的魏翔他們,也來到了另外一個大缸旁邊,開始一個一個的盛飯。


    這個時候,王朝海走了過來,看著韓東,拱了拱手,說道,“統領,小鎮人少,所以碗也就沒有那麽多,還請統領見諒!”


    韓東一聽王朝海說的話,便說道,“王大人客氣了,我們來到這裏,能夠有王大人等救濟已經不錯了,王大人客氣了!”


    說完,韓東便對著麵前的這些士兵們說道,“拿到飯的吃完以後直接把飯碗遞給後麵排隊的士兵。吃完飯的直接在那裏暫且坐著!”


    說著,麵前的那些士兵也都立刻把飯碗中的飯喝了下去,然後把飯碗遞給了後麵的那些士兵。


    今天是正月十五,整個小鎮卻並沒有意思節日的氣氛,或許是因為邊軍的到來,也或許是長期的戰亂,總之,整個小鎮顯得有些冷冷清清的。


    天氣還比較寒冷,剛剛稱出來的飯不一會兒,已經有些涼了。而大缸中的飯到了後來竟然已經不冒煙了,雖然,士兵們不說,但是盛飯的韓東依然能夠感覺的刀飯的冷熱程度,不有鼻子一陣酸,這些士兵們跟著自己竟然這樣,“兄弟們,你們受苦了!”


    韓東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哽咽,這樣的場景,韓東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自己的邊軍士兵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現象,現在看來也是比較辛苦的。


    到了後來,一些吃過飯的士兵豪門也來到了大缸旁邊盛起了飯。不然,這麽多人,肯定都要喝到涼飯了。


    將近半個時辰,終於每個人都喝倒了飯,不過,韓東先前說的到最後看看還能不能再分一分,確實沒有實現。每個人剛好一碗飯。到了最後,韓東等人喝完之後,已經見底了。


    這個時候,那個耋耄老者慢慢的走了過來,看著麵前的韓東,拱了拱手,說的,“統領,還請不要見怪,鄙鎮鎮小,糧食不足,害得邊軍將士們忍受饑餓之苦了,草民深感愧疚,還望將軍見諒!”


    韓東擺了擺手,說的,“老伯勿要如此,有了你們這一片心,就行了。老伯以後如果有什麽困難的話,可以去定北行省找我韓東,我韓東定當報答今日之恩!”


    耋耄老者看了看韓東,說道,“那就多謝將軍了,我們王家衝銘記將軍大德!”


    韓東看著麵前的這位耋耄老者,然後說道,“值此亂世,如若是老伯們在這裏受委屈的話,我們定北行省一定會為老伯門開一扇窗的,還望到時候老伯們勿要舍棄不去!”


    耋耄老者看著韓東笑了笑,說道,“將軍大德,到時候如若真到了那種地步,我們王家場諸人一定前往你們定北行省,到時候還望將軍收留我們!”


    韓東拱了拱手,說道,“老伯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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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韓東諸人也就在街道上擠在一起和衣而睡,使得整個街道都顯得有些擁擠不堪。街道邊上的馬匹還沒有喂糧草。


    整個街道顯得有些安靜,隻剩下一些士兵還在那裏站崗執勤,偶爾還會有幾聲雞鳴聲響在半夜之中。


    遠處的一家民宅裏麵,耋耄老者叫來了諸位王家衝的有頭有臉的任務,看著諸位,說道,“諸位,今天我叫大家來到這裏,是想說一件事情。”


    富紳看了一眼耋耄老者,說道,“大爺,有什麽事情,您老盡管說!”


    “是啊,三叔,有什麽事情,您直接說就是了!”旁邊的王朝海也是連忙說道。


    耋耄老者看了看在座的諸人,說道,“我身為咱們王家衝年長的人,當然是為了咱們王家衝的未來著想。其實,今天打擊也都看到了這統領是個仁慈的將軍,重情重義,而且,這定北行省也比較安定。而我們在這裏,身處亂世,時不時的受到一些兵痞的騷擾,所以,我想我們幹脆就跟著這位統領了,直接隨他們一起前往定北行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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