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善,知善,你怎麽了?”本來還在熟睡的宋硯一躍起而起,跑過來扶著她。


    “宋硯,快去請張太醫,我見紅了。”林知善強忍著腹中越來越厲害的疼痛哭著說。


    “別急,別急,我馬上去。”宋硯臉色大變,額頭不由冒出了冷汗。


    一會兒,宋老夫人帶著王氏匆匆趕了過來,坐在床榻安慰著驚慌失措的林知善。


    宋老夫人難按心中的憂慮與焦急,一向都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難道有什麽魑魅魍魎沒清除幹淨不成?


    她的眼睛銳利的掃視著房中每一個人,王氏也從驚亂中醒過神來,看了自家婆母一眼,頓時明白了她心中所憂。


    “祝媽媽,去把院門鎖了,所有在禧善居當差的奴才隻許進不許出,你親自與宋媽媽搜查奴才住的每一間屋子。”她威嚴的吩咐道。


    祝媽媽身子一震,從傷心中回過神來,應了一聲與宋媽媽去了院子。


    “娘,我好痛,好痛啊!”床上的林知善痛得冷汗淋漓,一向紅潤的臉也變得蒼白起來,發出模糊的呼痛聲,雙手緊緊抱著自己大大的肚子。


    “知善,好孩子,別怕,娘在這呢,忍一忍,張太醫馬上就來了。”宋老夫人流著淚安慰著她。


    “花枝還不快去看看,張太醫怎麽還沒到?”王氏焦急的大喝道,感覺自己的背心都被冷汗浸透了,全身發冷。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下手如此之狠?又是誰與知善有深仇大恨,一直蟄伏未動,動即是要她與孩子的性命。


    她陰厲的眼睛不斷掃視著房間中的每一個人。


    “讓讓,讓讓,二爺帶張太醫來了。”小劍跑了進來,把圍繞在床邊的人分開。


    房門再次被推開。氣喘籲籲的張太醫被宋硯挾著拖了進來。


    “別急,別急,先、先讓老夫診胲。宋硯快去接老匡過來,我怕二夫人是中毒。才會發作的這般厲害。”張太醫一邊仔細端詳著林知善的臉色,一邊往外拿藥箱裏的銀針。


    宋硯擔憂的看了一眼昏睡中的林知善,又衝了出去。


    知善,知善,你千萬不能有事,孩子沒了就沒了。他一邊在心裏大叫,一邊躍上牆頭。


    張太醫皺著眉。久久的診著脈,臉色越來越凝重。


    宋老夫人與王氏緊張的看著他的表情,死死揪著手中的帕子。


    “奇怪,這到底是什麽毒?竟這般厲害。好像一直潛伏在二夫人的體內,為什麽到現在才發作呢?是以什麽方法下到體內去的。”張太醫自言自語道,搖搖頭“要等老匡來,這方麵他比我強。”


    宋老夫人失望的垮了臉,往床上的林知善看去。四年了。終於有了孩子,卻不料。張太醫說這毒有可能一直潛伏於體內,那這也就是知善始終沒能懷孕的緣故,是誰下的手呢?到底是誰?


    “匡先生來了!”小劍驚喜的聲音響起,幫宋硯與匡先生推開房門。


    “太好了老匡。你終於來了,快來看看,二夫人是中毒了。你要找出這毒是何毒,怎麽進入體內的,我才能對症下藥。”張太醫站起來,把位置讓給匡先生。


    匡先生點點頭,也來不及行禮,便凝神診起脈來。


    一會兒他收回手,對眾人道“二夫人的確是中毒了,這毒是一種叫紫藤的植物提製而成。其實並不是很稀奇的毒藥,也並不厲害。隻是,這裏麵還摻了芫花、商陸、麝香、水蛭、虻蟲等毒物。應該是一點一點侵入二夫人體內的,這也就是上次我與老張都查不出二夫人為何不孕的原因。”他看向宋硯“你要仔細查查二夫人身邊服侍的人,這些毒應該是每日下一點的,日積月累才會突然發作的如此厲害。中間不可能有間斷,由於份量極微,所以平時根本不會有任何症狀。你與二夫人在外麵這幾個月,那人停止了下藥,所以二夫人才會有孕,但現在你們回來了,她又開始下手了,經過二十來天的時間,毒素又慢慢在體內堆積,所以二夫人才會在今天早晨發作得如此厲害。”


    “那匡先生可有法子解毒?”宋老夫人心裏涼的不行,強行忍著淚水問道。


    “若二夫人不是有孕,這毒並不難解,可若要顧忌到她腹中的胎兒,就隻能慢慢一步一步地來了。”匡先生說著對張太醫作了個手勢“老鬼你過來,我倆商量商量如何用藥。”


    匡先生與張太醫走出了室內,宋硯看著依然昏睡的林知善,淚水慢慢湧出眼眶。他將頭俯在林知善床邊,默默地流著淚。


    宋老夫人與王氏也心酸的不行,卻都沒有開口勸他。


    “嫂子,我與娘在這陪知善,您到院子裏,把禧善居的奴才全拘起來,一個也不要放過。到現在,我能確定一定是知善身邊最親近的人下的毒。”他低沉的說著,聲音裏有不可抑止的怒火與殺意。


    “好,你放心,嫂子一定會找出那個人。”王氏說著,站起來走了出去。


    一院子驚慌不已的人看見王氏粉麵含霜的出來了,不由齊齊心中一沉:看來二夫人這次真的不大好了。


    果然,王氏冷冷的開了口“知善房中服侍的、負責廚房的,全部站到左邊,由我親自詢問。其他的,到花枝那邊去,由花枝詢問。宋媽媽,你繼續帶著手下的人搜查每個人的房間。”


    王氏說完,目光複雜的看著祝媽媽、雪雁、東籬、青杏與木樨幾人,偏了偏頭“你們隨我到花廳裏來,就由你們開始。”


    幾人難掩傷心與驚慌的跟在王氏後麵,到底是出了什麽事,為什麽連她們也懷疑上了,難道二夫人情況竟如此危急嗎?祝媽媽再也忍不住憂心,哭出聲來。


    花廳裏,喜枝早領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守在那裏,王氏徑直走到上首坐下。


    “世子夫人,恕老奴逾越,請問我家小姐她、、、、、、她到底怎麽樣了?”祝媽媽神情有些恍惚地問道。


    “喜枝扶媽媽坐下答話吧!”王氏淡淡地說道。


    “謝、謝世子夫人,到底我家小姐、、、、、、?”祝媽媽淚眼模糊的緊緊揪著自己胸口,乞求地看著王氏。


    “弟妹很不好!”王氏一開口,就紅了眼眶。


    祝媽媽一下子癱軟在地“天啊,天啊!你如此不開眼啊!我的小姐,我的小姐啊!”她傷心的哭倒在地上。


    “媽媽別哭了,世子夫人有事要問咱們呢!”雪雁上前一步扶起她坐在椅子上,輕聲勸慰道。


    “我長話短說,你們都是弟妹從林府帶過來的人。自是她滿心信賴的心腹,她一向待人和善,更別提對你們有苛責打罵。可是,就是有人不知感恩,竟下毒害她!”王氏說到最後,拔高了聲音,將手中端著的白瓷茶盞狠狠砸在地上。


    清脆的聲音響在大要,碎塊四濺。廳內本來就憂心忡忡的眾人更加如驚聞霹靂,不由齊齊跪了下來。


    “世子夫人明鑒,二夫人待我們有如再生父母,我們是絕不會作出這等狼心狗肺之事的!”青杏最先從驚愕中反映過來,急忙大聲說道。


    “是呀,世子夫人,二人人待我們恩重如山,我們是絕不會做這樣的事的。”東籬與木樨也說道。


    雪雁與百靈、朱雀、雲雀也斬釘截鐵地表示絕不是自己。


    “我也很想相信不是你們,我也覺得你們個個忠心可靠,可是,我不得不相信事實。”王氏冷聲說道,一邊目光如炬的打量著她們。


    祝媽媽沒有說話,她從一開始的神情恍惚變成了陰沉狠厲。


    她用自己惡狠狠的眼睛看著每一個在林知善身邊服侍的人,喘著氣道“到底是誰快出來認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若是被查了出來,就不是死那般痛快了。快說,再不說,我就將你們交到羅安手裏,他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們這些嘴硬的人。”


    東籬與青杏等人向她投過去不敢置信的眼光,祝媽媽怎的如此狠絕,竟要將自己交到活閻王手中。


    “不是我心狠,而怪你們太過狠心。小姐對你們那麽好,你們竟會害她。”祝媽媽拍著椅子把手,傷心的叫道。


    “喜枝,拿上我的帖子,去告訴親家夫人一聲,千萬不要驚動太夫人老人家。叫她帶著羅安過來一趟,我不想再與她們耗下去了。”王氏立刻作了決定,自己再在這磨嘰下去,就會害了知善與她腹中的孩子。


    喜枝轉身快步走了出去,雪雁幾個都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另外幾人。


    “到底是誰,我東籬求求她了。快出來認了吧,不要害我家夫人與小少爺,我求求你,求求你。”東籬一邊傷心欲絕的說著,一邊用力磕著頭。


    一會兒額頭滲出的血漬便染紅了她下麵的青磚。


    是啊到底是誰,快出來認了吧!”“反正我沒做過,打死我也是這句!”


    “二夫人對我們多好好,怎麽就能下這個狠手呢!”廳裏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有冷靜的、有傷心的、堅定的、、、、、、但是,她們都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再也不信任這些昔日的好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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