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迷茫的眼神慢慢變得鎮定起來,他近乎瘋狂的假想著那一天的到來,狠狠點了點頭,吐出一個字“好。”


    許文目光讚賞的看著他“好,不愧是我的、、、、、、外甥。”說完,向外麵走去。


    大皇子看著他消失於夜色中的背影,激動而又緊張的攥緊了拳頭。


    莫大如一隻夜行的蝙蝠一般,靜伏於屋頂,將一切看了個分明,聽了個清楚。


    他飄落下來,卻並沒有向勤政殿方向去,而是徑直到了皇後的鳳儀殿。


    皇後聽完他的稟報之後,不禁仰頭一笑“真真是利欲熏心之人,白日做夢爾。大護衛,你去告訴聖上,許文到宮外聯絡淮南王而去,但不要告訴他大皇子準備在八月十五動手的事情。”


    莫大聽完後,遲疑了一下“皇後,如果大皇子在八月十五動手,那陛下豈不是危險嗎?”


    皇後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輕聲道“不是有你與二護衛嗎?陛下即使受傷,卻也會性命無虞不是?”


    莫大瞬間明白過來,看著眼前這個溫和如初,卻心意難測的皇後,他不由恭敬地應了聲是,向殿外退去。


    出了殿門,等候在外的張三跟上來輕聲問道“皇後怎麽說?”


    莫大凝神一聽,發現暗處有高手,便揮了揮手,向前走去,張三緊跟其後。


    宋祿從暗處走出來,恭敬地跪下“皇後娘娘,如果那個老東西不遵懿旨行事怎麽辦?”


    皇後篤定地說“不會,如今他的希望全在我手,他不會不從。何況,我不是叫他保護聖上,不要讓聖上有性命之憂嗎?他並沒有背棄他的主子。”


    宋祿點點頭。又問道“那奴才是否現在就出宮告訴主子一聲?”


    皇後點點頭,神色緩和地說“你去告訴三兒一聲,叫他早早布置好一切。在這宮中。除了他,我誰也信不過。”


    宋祿點點頭。依言而去。


    “唉,千萬不能得罪女人啊!”回到自己屋子,莫大感慨地對張三說了皇後的話。張三讚成地點點頭“那你就依她所說的去告訴陛下罷,看來這次淮南王也難逃一劫了。”


    “是啊,四王本就是陛下的一塊心病,如今可算是找著借口了。就不知道常山王與蜀王能否躲過去。”他輕聲說著,向勤政殿走去。


    “哦。居然是向淮南王求助,看來他們早就沆瀣一氣了。”英宗聽完莫大的稟報後,並無懊惱之色,反而微笑著說“那好。朕這次就是師出有名了。好了,你下去吧,待朕好好想一想,該如何收拾這叛賊。”他朝莫大揮了揮手,又叫道“雷公公。去皇後那給朕端碗燕窩來。這不吃還真是覺得全身沒勁。”他說著,打了個哈欠,眼泛淚光。


    莫大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他兩目無神,哈欠連天的樣子。卻什麽也沒有,徑直走了出去。


    雷公公卻似乎早就準備好了,一會功夫便提著一個小食盒小跑著進來。


    英宗一碗燕窩下肚,便覺得通體舒泰起來。


    他向雷公公招招手,示意雷公公到他麵前來。


    雷公公小跑著走近,小意恭敬地站在一旁。


    英宗捋了捋胡子,笑著道“雷公公,剛才有人告訴我淮南王與何郡王早有勾結。你說,我該派誰前去處理此事呢?”


    雷公公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卻作出一副惶恐的樣子,將身子躬得更彎了“回陛下,奴才是一宦官。是服侍陛下的,這朝政奴才不懂,也不敢妄言。”


    英宗哈哈一笑“不妨事,你就給朕推薦一個人選吧!俗話說的好,旁觀者清,滿朝上下,可有忠心能辦事之人?”


    雷公公心裏飛快地想了想,才小心地答道“那老奴就放肆了,老奴覺得,四王在各自封地盤踞多年,都是兵強馬壯,財帛豐厚。這何郡王與淮南王不知感恩,反而犯下這滔天之罪,簡直其心可誅。老奴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派蜀王與常山王共同出兵討伐淮陰南王。他們可也是陛下的臣子,為朝廷效力是他們為人臣子的本份。”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英宗。


    英宗沒有說話,隻一味看著雷公公越來越驚慌的表情。半晌他才哈哈一笑“唉呀!雷公公,你可真是個老人精啊。你這個主意太好了,簡直就是甚合我意呀。不錯,他們是臣子,該為朕分憂。不管是敲山震虎也好,還是殺雞儆猴也罷,這都是個好主意呀!”


    雷公公鬆了口氣,一下子跪在地上,不好意思地連連說謝陛下誇獎。


    “隻是,這傳旨之人卻不能不好好考慮。”他自言自語道。


    “我看,該讓林知義走一趟了。”他看著雷公公。


    雷公公瞬間明白過來“那老奴即刻前去下旨?”


    英宗點了點頭“對,即刻前去,不得有誤,一個時辰後出發趕往常山王府,蜀王那邊,我會叫風家老大風輕塵跑一趟的。”


    雷公公接過他一揮而就的聖旨,行了禮急急走出殿外。


    此時已過子時,林府上下早已在睡夢中。門房上的婆子三作並作兩步快速跑進了林明德夫婦與林知義夫婦的院子。


    半柱香的時間,林明德夫婦與林知義夫婦出現在了大廳裏。雷公公恭敬的向他們一笑,宣讀起了皇上的聖旨。當聽到那句‘即刻出發,不得有誤’時,林家父子交換了一個眼神,而顧氏與木氏婆媳卻流露出憂心的表情。


    雷公公將聖旨放在林明德伸開的雙手中,笑眯眯地說“林國公,這可是陛下對林家莫大的信任啊,這才托以重任。老奴有幸,替陛下送林世子出城。”他笑著朝林知義拱了拱手。


    林知義牽了牽嘴角,向雷公公道“謝雷公公了,煩你在此稍候,我即刻回院整理行裝,馬上出發。”


    林明德朝雷公公作了個請的手勢“請雷公公上坐奉茶。”


    雷公公謝了謝,坐下。


    一會兒,偌大的前廳便隻剩下林明德夫婦與雷公公三人,林府的下人與雷公公帶來的小太監與侍衛全退了下去。


    雷公公湊近林明德耳邊快速地說了幾句,林明德感激地向雷公公點點頭。


    林知義很快回到了前廳,雷公公站了起來“謝林國公的香茶,老奴告退了。”


    林明德夫婦與木氏將林知義一行送到了前院,看著他帶著宮中的侍衛與自己十來個仆從上了馬,向城門奔去。


    “義兒媳婦別擔心,義兒此去,絕對安然無恙。”回到大廳,林明德麵色和緩的朝木氏說了句,顧氏也笑著拍了拍木惠的肩膀,以示安慰。


    木惠柔順的點點頭“兒媳知道,也請父親母親不要太過掛念。夜深了,請二老早些歇息吧!”


    顧氏點點頭,木惠行了禮向自己院子走去。


    回到自己院子後,顧氏便急急抓住林明德的袖子“你說,陛下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叫知義前去頒旨?這些不該是禮部的官員該辦的事嗎?為何要叫知義前去?”


    林明德好整以暇的一笑,拉著顧氏的手拍了拍“別急,也別怕。陛下那人疑心病一向都重。現在何郡王謀反,牽扯進了姻親淮南王。而他呢一向對四王都是不放心的,生怕有一天他們會聯同造反,早就想撤掉這些藩王。偏偏四王中有三王與他周家是一脈的,其中以蜀王與常山王同為一枝。所以,他一直在靜候時機。現在,終於叫他逮著了這個名正言順的機會。他卻又不會蠢到一舉端掉四王,以致於將自己陷入險境。所以他要一步步蠶食之。才會叫蜀王與常山王出兵討伐淮南王。這樣,不費他一兵一卒,又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他何樂而不為呢?”他說著,端起桌上的冷茶一口氣喝了下去,抹了抹嘴又道“我們與常山王是兒女親家,所以他才會叫知義前去傳旨。這也是要看我們林家的態度,而蜀王那邊是叫風家老大風輕塵去的,那是因為風家的幾個孩子這幾年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意思,而輕揚又是禦林軍的統領。唉,反正一句話,對於任何人他都是抱有懷疑之心的。不過,我相信,常山王與蜀王會很痛快地出兵,一舉端掉淮南王。所以,咱們根本用不著在這杞人憂天。睡吧啊,明兒個上蜀王府瞧瞧老王妃去。”他打了個哈欠,摟著顧氏向床榻行去。


    顧氏聽完倒也舒展了麵容,上床歇息不提。


    那邊方大海宣讀完聖旨,陪著風輕塵去了城門,風輕揚便悄悄出了府,往二皇子府方向而去。


    二皇子送走風輕揚,又迎進深夜來訪的宋祿。


    二皇子與喬玨聽完宋祿的話後,眼睛不禁一亮,互視了一眼,卻又默契的沒有說什麽。


    待宋祿走後,二皇子笑著將喬玨摟到自己膝上坐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喬玨甚是狡黠的一笑“你不也想到了嗎?”


    二皇子哈哈一笑“俗話說心有靈犀一點通,咱們夫妻二人究竟是不是呢?”


    喬玨朝書案呶了呶嘴。


    二皇子一笑,鬆開她,與她走到書案旁,各自鋪開宣紙,提起筆寫了幾個字。


    寫完後,她們一起打開,互看一眼後,不禁相視而笑。


    喬玨寫的是“月圓人圓!”


    二皇子寫的是“花好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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