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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裏,一串淚水流下她蒼老的臉頰“此後,便一直沒見過她們,周圍的人也沒有談起她們過,好似兩人根本就沒在這世上存在過。我知道大戶人家汙髒多,這兩個小丫環怕是已不在世上了。我這才感到那十兩黃金如同一道催命符一般,極有可能是來要我的命的呀!偏偏還不敢請辭,隻能越發小心謹慎起來,生怕被那位區媽媽瞧出端倪要了我的命,甚至危極我的家人。如此戰戰戰兢兢過了十來天,有一天那位區媽媽風風火火的拉上我到了許姨娘院子,叫我馬上為許姨娘接生。我去的時候許姨娘已開始發作,她身體底子甚好,胎位也被我正過來了,生產得極為順利。我清楚的記得,不到兩個時辰,許姨娘就生下了一位健康的公子。孩子一生下來,那位媽媽便把我鎖在了產房的隔壁,說是此時主家有喜,待會謝過。我心裏又急又怕,卻不敢呼救,真真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過了一陣子我聽到走廊上有男子的聲音,廊上的仆婦叫他王爺,我這才知道自己竟是在王府,我差點驚呼出聲,又凝神聽了起來。我聽見那位老媽媽的聲音,說生了一位健康的公子,王爺似乎很高興,高聲說了幾個好字,然後說裝進來,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動作要快。一會便聽見腳步匆匆的聲音。我又累又餓又怕,終是抵不過倦意,便伏在桌上打起盹來,一會突然聽到隔壁哭聲大作,服侍的人紛紛叫著許姨娘。我大吃一驚,一個激靈便清醒了過來,我將耳朵帖在牆上仔細聽著那邊的聲音。聽清楚後,我感到一陣眩暈,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原來。那邊吵鬧說許姨娘大出血,已去了,還說生下了一位已死的女嬰。我在驚嚇之餘,不禁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手臂上傳來疼痛告訴我這不是我做的夢。可我明明順利接生了一位健康的公子,怎麽在一個時辰之後就變成了一位已死掉的女嬰呢;許姨娘明明是順產,身體安好,為什麽一眨眼就血崩而亡?我的中衣盡濕,冷汗流個不停。我知道這是攪進了大戶人家的陰私之中,可能是沒命回去了。我又急又怕。不斷輕輕推著紋絲不動的房門,突然我發現有一扇小天窗並未關嚴,忙輕輕把圓桌抱到那。又往上加了一個小杌子,輕輕站上去,推開小天窗一看,院子裏仆婦進出不停,根本沒人注意到我。我心裏又害怕又有一絲喜意。輕輕爬出小天窗,一閉眼跳了下去。許是老天保佑,忙碌不已的仆婦根本沒注意到我,我站起來借著夜色的掩護,裝作若無其事地向院子外走去。那天晚上,那府裏甚是忙碌。一路上也沒碰見幾人,雖說是十五,天上卻是月亮的影子都沒有。暗得不行,我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側門走去。到了側門假稱是區媽媽派我出去辦事的,果然沒人敢攔我,我順順利利出了王府,便飛跑起來。也不敢回家。在城門口蹲了一夜,天亮城門剛開我便出了城直奔郊外而去。”說到這裏。她抹了抹眼淚,又用布滿老繭的手狠狠擤了一下鼻涕,順手擦在了自己鞋底上,繼續道“這一躲便是二十年,也不敢與家裏聯係,戰戰兢兢的苟活著。老婆子這二十年是偷來的,也該知足了,還望姑娘悄悄去看我家人一眼。看他們是否還在人世,看他們過得是否還好。我也不便見他們,你們與我說說他們的近況便好。”說著站起來,深深拜了下去。


    林知善示意燕依扶起來“這位媽媽請放心,當年之事我們已有察覺,所以才地請來前來,以求證據。你與你家人的平安,我們定會保證的。”


    燕依也說道“你放心,當年那位區媽媽尋到你家,恰逢你夫君帶著你兒子回鄉吃喜酒,他們也不知你到底去了什麽地方,故而逃過一劫。自你失蹤後他們也曾多方尋找,當然是無功而返。現在你兒子給你添了兩個孫子,一家和美,過得甚好。”


    老婦人一邊聽,一邊用袖子擦著臉上不斷的淚水,顯得激動之極,哽著聲音不停地說“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林知善示意雪雁為老夫人換上一杯熱茶,見她慢慢平複了激動,才問道“這位媽媽知道當年小丫環到底撞見的是何事嗎?”


    老婦人仔細地又想了一想“她們來不及說,就被區媽媽的敲院門的聲音打斷了,忙回去了自己房間。”她頓了一頓道“興許就是許姨娘的孩子被換了這事吧,興許有人商量著,被小丫環聽見了,這才、、、、、、”。


    林知善搖了搖頭“不是,她們說的是撞見,而不是聽見。”


    她歎了口氣,看了看桌上的時辰“今兒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這位媽媽就在燕依這好好休息調養身子。以後想起什麽,直接告訴燕依便是,你相公跟你兒子你就放心吧,我會悄悄幫助他們,保他們衣食無憂的。”


    老婦人感激地再一謝了,燕依將林知善送出了房門。


    主仆四人在酉時趕回了林府。


    一進院門,滿臉焦急的祝媽媽便迎了上來“小姐,您到哪裏去了?剛才曾候爺過府來找國公爺,被夫人知曉您並未去曾府便大怒起來。派顧媽媽將東籬、青杏叫了過去,說要執家法。您快去看看吧!”。


    林知善大驚,也來不及換過衣衫,帶著雪雁匆匆向顧氏院子走去。進了顧氏院子便看見東籬與青杏被四名粗壯仆婦按在木製長凳上,兩邊各立了一位身高馬大的仆婦,舉著手中的木板,正要落下。


    “住手!”她急忙喝止住仆婦。


    眾仆婦一見她紛紛行禮“見過小姐!”。


    青杏與東籬也抬起一張滿是懼意的小臉,叫了聲小姐。


    她朝她們安慰的點點頭,對旁邊的仆婦說“等我見過母親再說,不可責打她們!”。


    聞聲出來的顧媽媽站在台階上臉上掛了一絲不讚同,向林知善行了一禮“小姐來了,夫人正候著,請進吧!”。


    林知善點點頭,雪雁掀起簾子讓她走進室內,自己守在門口一動不動,顧媽媽皺了皺眉,也往另一邊一站。


    一半金黃一半橙紅的夕陽透過窗戶上白色的蜀羅照進室內,使得幽暗的室內籠罩著一絲奇異的光暈。


    顧氏一動不動的端坐在榻上,眼裏滿是嚴厲的看著進門的林知善。


    林知善低著頭慢慢靠近顧氏身邊伏了下去,低聲道“娘,女兒回來了!”。


    顧氏沒有作聲也沒有動,仍是靜靜的用嚴厲的眼光指責著她。


    她撒嬌的伏在顧氏膝上,搖了搖顧氏,嬌聲道“娘,您怎麽不理善兒?”


    “跪下!”顧氏冷硬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容反駁。


    林知善一愣,柔順的離開顧氏膝上,跪在地上,仰頭看著顧氏。


    顧氏站起來,揚聲道“把那兩個護不好、看不住主子的奴才各打十大板!”。


    林知善心裏一慌,正要開口求情,顧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再敢開口求情,就是二十大板,然後賣了出去!”。林知善知道顧氏這次是真的動了怒,卻仍是苦苦哀求“娘,是我硬要出去的,她們不過是奴才,隻有聽從的份,不怪她們。娘如果生氣,就打女兒吧!”。


    顧氏上挑的鳳眼帶上一絲痛恨,搖了搖頭“真是個不懂事的,你是身嬌肉貴的國公府小姐,怎能挨那板子,傳了出去,你如何有顏立足。再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隻有愛護的份,怎能作賤自個,讓父母痛心;以前覺得你是個懂事,今日才發現你不但膽大妄為,而且渾不懂事。你跪在這,好好反省自個,給我跪足兩個時辰,不許喝水、不許用膳。”


    說著抬步向外走去,邊走邊吩咐門邊的顧媽媽“小姐要在我房內思過,不許任何人進去,不許給她吃食、給她飲水。如有違抗、、、、、、”她頓住腳步,冷厲的眼神直逼雪雁“無論是誰,一頓板子打了,發賣到苦窖為奴!”。說完,向院中的仆婦揚了揚下頷“行刑,每人十大板,不用手下留情!”。


    仆婦恭敬的應了,舉起了手中的板子。


    劈劈啪啪的板子聲和東籬、青杏強忍疼痛的嗚咽聲傳到房裏林知善的耳裏,讓她難受不已,兩串淚珠急急湧出眼眶。


    “宋硯,你在哪裏?”她如小貓一般輕嗚著,跪在地上緊緊咬住手中的帕子,纖細的身子在昏暗的室內輕顫不已。


    雪雁在外大急,掀開簾子就要衝進去,顧媽媽扼住她的手,輕聲道“你若還想繼續留在小姐身邊,就不要輕舉妄動。”雪雁停住步子,轉首看著顧媽媽,顧媽媽點點頭,小聲道“夫人是最疼小姐不過,不會罰她太久。一會老夫人與國公爺就知道了,暫且忍耐。”


    雪雁想了一下,點點頭,放下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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